HCY单曲故事笔录

作者:Mars阿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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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鸦皇》(9)


      山崖外有山,山里有骇林,饕餮本居其内,有一天,饕餮去作乱,留一群阴狼看林,随后阴狼又都被有一天闯进的少年一顿教训,魂飞魄散地吓得躲在丛林角落,不敢出来,只能在林深处一只接一只地哀嚎。
      林子的上空盘旋着鸦群,深夜里,洁净的月光径直照进一处空地,撒布着,白如霜。月光之旁坐着一个少年,少年的前方升起快熄尽的火堆;后方,一摊老狼皮,还有一个长满了枯草的洞穴——那洞长得真丑。
      少年低着头,眼神平静冰冷,大少昔日男孩的快活。
      天黑路不清,鸦群子这片林子里带不着路,只好原地休息着——但实际上,谁也睡不着。
      他好久才抬首起来,抬头看了看满天鸣飞的鸦群,低下去,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转过身无聊地戳了戳身后那具已经僵硬了的老狼尸体,又转回来叹了口气。
      华正心烦意乱,正准备扬手将树枝扔进火堆里,双眼忽然间定格在这时脚下的一片沙地。
      小鸦皇拿树枝头在沙地上瞎画画。
      他记得——小时候仙师教他学过一点,拿水墨画峭壁排排的山,画山上横斜出来的枝干,画天掠过的飞鸟……喔,那个时候,一看见天上有鸟,就高兴地手舞足蹈,拉着仙师的衣袖,指着要飞过去的鸟儿兴奋地叫道:“画这个,画这个!”
      华仰着头看了看漫天飞的鸦群,鸦群几乎是黑压压的一片,有时还遮住月光让那块地暗下去一片。他盯着停在树梢上歇息、正挺着身子,收着翅膀望着远方的一只端详起来,灵鸦真好看,纤长的身躯、覆在身上的黑羽泛出顺滑的光泽,一双眼炯炯有神,还有额上的黑纹……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在地上看一眼接一笔仔细地画起来,刚好画完,那灵鸦也突然扑棱了一下翅膀飞走了,很快就融进“大队伍”里没了影。华还想画师傅——可是他不会画,他没学过画人。
      华看着自己画的东西,看着看着,心里突然一阵颤动,他又伸出树枝来,退后几步,在灵鸦旁边继续画着一只大大的奇兽——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爪,大头大嘴对着灵鸦张开,似乎要将他吞吃下去……画得有些滑稽,华的手却微微地颤抖,似乎有些看不顺眼,又伸出枝头,在异兽后面轻轻地画了一个更大的灵鸦,伸出利爪朝异兽抓来,两只宽大的翅膀张开,活像只神气威猛的鸢。画完之后,看着这画,火光忽明忽暗地把画照亮,华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地笑了。
      他可是他小时候心目中的英雄啊……只不过现在也才知道英雄也有处处头痛的地方。如今仍是年少,却又要担负重任,百羽山遭遇大难,他无时无刻不在心惊肉跳地担忧——他是百鸟之王,没有人能代他回去。
      英雄是孤独的、冰冷的——就像他现在这样——他一个人,自己走自己坚强。
      不知从何开始,凄惨的狼嚎一声接一声地消散,林上空是漆黑的天,远处夜幕里的明月圆得如轮盘,月光直直地洒下,又形作摇动的、只剩下轮廓的树影,林里的树被风流吹得沙沙地响。
      月光跃动的火光一起照着男孩的脸。
      寂静的夜里,华孤身一人,双手合十闭上了双眼,跪坐在火光与月光之前,时不时稀疏的鸦鸣仍然遍布漫天,此时的心里,唯独只剩下鸦皇虔诚的祈祷。
      愿二世鸦皇安然一路,愿天帝看清恶势,保佑他平扫百羽山,印回昔日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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