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的一切都只为找到她

　　弹幕立刻就疯了：
　　【啊啊啊啊我小队长帅炸！！！！！！！】

　　一身迷彩作战服的少女，挑着眉眼，威胁意味甚浓地在队友身上转了一圈。她明明是七个人中个头最娇小的，却生生撑出了居高临下的气势。
　　六人：瑟瑟发抖.jpg
　　大概是顾忌着直播，归辰并没有对他们的应对策略做出如何的评述，只是打了个手势示意集合，这让六人都不禁悄悄松了口气。

　　“说说发现。”归辰简单明了地开场，“修熠。”
　　“我搜了几十个房间，有一点发现，”修熠轻咳了声，“第一，这里的原住民体型巨大，形态类似于人类。
　　第二，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撤离的，房间里剩余物品的被腐蚀程度相去不远，根据织物残留和这里的气候条件，我推测这个时间在三到五年。
　　第三，这次撤离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时间可能比较紧急，但绝不会仓促。从房间里的痕迹可以看出，食物、工具、武器几乎都被带走，贵重物品也很少有被遗漏的，只有一些不能长久储存的蔬果残骸、衣物和不易搬动的家具。我推测他们的迁徙距离可能很远，而且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再次回来。
　　第四，这里经济发展水平严重不协调。这附近并没有大规模种植作物，但他们的衣服中有很多棉麻织物，而且不论是衣服家具的制作水平还是残留下的装饰物都相当粗糙，也没有成型的文字与成熟的绘画，但他们的文明却已经进入了铁器时代。”
　　“我发现了这个，”修熠说完后，格里森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血红色的石头，“这种石头是我在屋子的石灰岩里掏出来的，可能是石灰岩的一类伴生矿。它能够阻隔魔法的探测，我猜，墙面上镶嵌的石灰岩中都是这个，起到阻隔外力探查的作用。”

　　祁靖在一旁默默点头，显然他也发现了这一点。
　　除了昆图，这一点倒没多少人惊讶，毕竟她们的五感就算不如祁靖，天生对生灵敏锐，可也多少能感觉到房子的阻隔作用。
　　万晟看起来百思不得其解，眉头紧皱：“没有外力入侵痕迹，没有内斗的痕迹，看样子洪水也远未达到威胁他们的地步，守着雨林这个宝库又有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为什么他们要离开这里？”
　　卡洛儿回答：“这里已经不适合生物久居了。”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她。精灵族对环境最是敏感，卡洛儿见众人看来，双手一摊，解释道：“我也只是有些模糊的感觉，这里好像不适合生灵居住。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是不知道的——不过这里动物这么少，肯定是趋利避害的原因。动物们对这些最敏感。”
　　精灵族对于环境变化的敏感性是种族天赋，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只是卡洛儿的话又给众人带来了新的谜题：这里发生了什么？

　　“看这个。”归辰拿出了那一枚吊坠，“我在一个房间里发现的，串在一串经过打磨的石珠串饰中央。”
　　众人凑上来，从各个角度打量了半天。终于，修熠迟疑道：“这个花纹有点眼熟……是不是——壁画？”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身边的立柱，果然，很快在其中一根立柱的最高处发现了这个形状。

　　【果然是岩画，骑士长记性真好】
　　【可这个是什么意思？】
　　【同问而且为什么还要刻在装饰品上？】

　　弹幕讨论的内容也正是七个人眼下要讨论的，他们都已经发现了，这次的考核与从前大不一样，眼下对战斗力的要求还没试探到，对情报收集和分析能力的要求却提高了太多。
　　这片遗址中留下了太多痕迹，不像是学校曾经使用的那种连文明发展都是照搬已知文明的粗擦系统，倒更像一个实实在在的世界。如果不能合理利用废墟中留下的线索，恐怕她们没那么容易过关。
　　格里森想了一会儿：“这一符号出现频率很高，我记得我们在刚一进城的那栋建筑墙壁上也见过这个符号。这一路上未被淤泥完全淹没的墙壁上，或多或少都有类似符号出现。”
　　“这应该是个神明或者宗教性的符号，在立柱上出现的位置都相当靠上……”万晟仰得脖子走酸了，他低下头，一边揉着脖颈一边道。
　　“根据这里的文明发展水平，我推测他们的宗教很可能还在原始宗教阶段。”修熠接口，“原始宗教崇拜的多为祖先或自然神，这里……”
　　“太阳神。”归辰抬头看了一眼岩画上被涂成红色的神灵，又低头比照了一下手中的石牌，“太阳崇拜是许多原始民族都曾有过的，雨林多雨，这里却气候干燥，原住民们无法解释这种现象，最有可能把它归为太阳神的恩赐。而且，岩画背后的光轮也可以佐证这一点。”

　　“那就是太阳神。”修熠接着归辰的思路向下推理，“如果原住民们把这里当做太阳神的恩赐，那么他们怎样回报太阳神？太阳神是不可能现身的，当然只能通过祭祀的方式。那么岩画上太阳神下的这些各异的人形，应该就是祭祀场景。”
　　万晟听得有趣，又凑上前去:“我看看啊……那这个是舞蹈、这个是乐器演奏、这些小的都是跪拜祈祷的人……这个中间的人形是什么？跟别人很不一样啊？是不是祭品？生人祭？”
　　“是祭司。”归辰的目光也盯在了那个人形上面。人形的脖子上画了一道粗粗的红线，中间坠了片水滴形的阴影，归辰举起那块石牌比划了一下，“我就是在发现串饰的地方发现了地道，他的地位一定不一般，不太可能是祭品，更有可能是主持祭祀的祭司。”
　　万晟质疑：“那这算身份的证明了吧？怎么会落下？”
　　卡洛儿倒是琢磨出了一点：“可能是撤离的太匆忙忘记了。但即使这样，也说明——他们对太阳神的崇拜已经动摇了，不然不可能把这种类似于……媒介的东西留下。”
　　归辰向卡洛儿点点头，表示自己支持她的说法。卡洛儿微微一笑，又引出了弹幕上一群喊着“盛世美颜”的颜粉。

　　“那祭祀的祭品……”万晟转着眼珠子在画上找着，却没找到一群人以外任何可以被当做祭品的东西。他的目光不确定地游移了一会儿，最终犹犹豫豫地定在了那些“跪拜祈祷”的人身上：“他们是祭品？”
　　“大概。”修熠也注意到了那些小人，“他们的形象比周围人小很多，这应该代表的是地位上的低下。他们很有可能就是祭品。”
　　归辰也盯着这些小人，心里那种隐隐的违和感越来越强，呼之欲出却又差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只能隐隐感受到轮廓。直到修熠一句“形象比周围人小很多”，她才醍醐灌顶：“不是。”

　　“什么？”
　　“不是什么？”
　　众人正听得入迷，忽然被她打断，纷纷询问。
　　归辰深吸一口气：“这个文明相当违和。他们拥有精确的城市规划，却没有成熟的文字与绘画；能够利用铁器，却没在周围发现任何矿石和设备；棉麻织物得到普及，却没有发现任何种植田和纺车……如此种种。
　　针对这个文明，我们无法解释这些问题。但如果，不止一个文明呢？”
　　众人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
　　“两个文明，一个是我们所见的‘巨人’，文明发展程度低，但有身体优势。一个是岩画上的‘小人’，文明发展程度高，可以完成巨人所不能完成的细致工作，比如绩麻纺线，冶炼精铁等等。两个文明一开始一定有过一段时间的交流，巨人的城市规划和冶铁所用的矿石，甚至建筑巨石都可能由此而来。但后来因为两方实力悬殊，发生战争，巨人打败甚至奴役了小人，因此有了这幅祭祀图。”

　　【卧槽卧槽卧槽，这是什么发展？】
　　【我、我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一个世界两种智慧生命吗？这次考核布局很大啊……】
　　【只有我记得昨天说发现别的城市的那位朋友吗？】
　　【有没有同是那位大佬直播间来的！！！队长说的对不对啊！！！】
　　【还用问吗！！！小队长你缺不缺腿部挂件啊，上过学，吃的不多，会喊666，就是脑袋不太灵光的那种！！！】

　　小队的成员或许觉得这种情形相当不可思议，但“纵览全局”的网友们却能从各式各样的直播间看出端倪。如今考核系统中出现的文明的确有两种，一种是正常身材的人类城镇，另一种就是归辰他们遇见的“巨人城”。但之前没有一个能根据这些零散矛盾的信息，在只见过一种城市的情况下推断出另一种文明的存在。
　　甚至，由于考核/游戏开始的时间太短，归辰是所有直播玩家中第一个提出“两种文明”观点的人。
　　实际上……归辰也是受到了昆图的启发。毕竟巨龙和龙骑士什么的，不也是体型相差巨大文明发展悬殊吗？
　　只是她不能说——巨龙喜欢收集珍宝，而龙骑士是他们口中“最宝贵的珍宝”。如果要让他知道自己从巨龙与龙骑士的关系推导出这种类似奴役的关系……她还不想试试龙角到底有多硬、龙爪子到底有多尖。
　　但她不说，其他人也会情不自禁地想到龙族与龙骑士。毕竟这两者的体型差是全星际公认的惊人。因此，六道视线都若有似无地向昆图飘去。
　　昆图再心大也给看奓鳞了：“看我干嘛？啊？看我干嘛？我们龙族都加入平等公约多少年了！你们这么小我不也没奴役你们吗？”

　　【23333昆图说出了他的心声】
　　【昆图：我已经很努力克制了】
　　【小……他们现在差不多大吧？】
　　【昆图大人的原型可是能秒杀巨人的！！！！】

　　“你还想过奴役我们？”说话的居然是一直比归辰还沉默的祁靖。
　　说起来，龙族骄傲，作为神兽的祁靖的骄傲还真未必比昆图少半分。也就是他还算个仁兽，平常不大有脾气，才让众人都忽略了他。
　　现在被昆图这么一说，第一个不爽的当然是他。
　　昆图一愣，才反应过自己说了什么。他作为龙族虽然看不太起其他种族，但对于自己的队友还是尊重的，当时是一时口不择言，现在当然赶紧改口：“不不不，我们龙族也不是什么人都奴役的！”
　　这下众人更沉默了。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什么叫越描越黑……】
　　【23333感受到了其他六位的死亡凝视……】

　　一时口误越描越黑昆图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眨眨眼，沮丧地放弃了解释。
　　众人都知道昆图是个什么性子，与其说生气，现在倒不如是哭笑不得了。归辰也不为难他，岔开了话题：“巨人文明——我们先这么称呼——他们并不仅仅崇拜一位神祇。这六根立柱上，每根上都有不同神明。”
　　“我来看看！”听见归辰的话，昆图松了一大口气，凑到了一根柱子前，破天荒地积极动起脑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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