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普通人也想做英雄

　　三年前——

　　离开的两天后，银时他们又回到了这个被烧毁的私塾，这两天时间外加一年的准备，他们已经成功地加入了攘夷的队伍，而又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很简单，只是为了替千鹤收尸，不能让千鹤的尸体就这样无碑无塚的扔在那，至少得让她安息。
　　酷暑的闷热阵阵袭来，就好像夏日祭的那一天，好像什么都没有变，门口的树、树上的鸟，门前的自己，而一墙之隔，那个穿着好看的浴衣，对着镜子一圈圈的欣赏，露出喜悦表情的千鹤，悄无声息。虽然在之前大夫就已经下了死亡的最后通牒，比起伤痛更多的反而是不确认的迷惘，可是直到今天，他们三个人站在门口，才真正的觉得‘啊，已经死了啊，’这样的感受。

　　无端的心里又有一种愤怒，酸涩的、不知从何而来。

　　深深吸了口气，桂推开了门，然而令他震惊的是——目光所及之处丝毫没没有千鹤的踪影，他回过头，对着屋外的银时他们说：“你们是有谁提前回来过了吗？”因为一场大火和被带走吉田松阳，这个私塾一直就是禁地，附近根本不会有人来，除了他们三个，应该就不会有别人了。

　　“啊？”银时倚着门，没有看屋子里的情况，只是继续看着屋外的植物，漫不经心的说：“怎么可能，这些天我们几个不是一直待在一起吗？”
　　“可是千鹤不见了。”

　　银时回过头冲进屋子，看着和离开时没有一点不同的房间，神色少有的严肃紧张起来，用鼻子闻了闻味道，尘封的空气里好像还有一点奇怪的药水味，还没有等他说什么，高杉说了句：“走了。”就不管另外两个人提前离开了。

　　桂走到银时旁边，问：“你说千鹤会不会还活着？”
　　“谁知道呢？走吧假发。”“不是假发是桂！”

　　“老师，千鹤真的病了吗？那个大夫可以医好她吗？”
　　“病了很重哦，但是那个大夫可以医好她，不过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选择。”

　　人的选择，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完败，到第几次才会真正的崩溃？

　　某底下研究所——

　　唔……头好疼，千鹤无意识的呢喃着，恍惚间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白，明晃晃的刺得人流下了眼泪，天……国吗？没有意识的向旁边转着头，然后一大片暗红转瞬间占满整个视线。

　　血？

　　千鹤倏然张开眼，一下子坐起身，有些惊讶的环顾四周各种奇怪的仪器，有几个面目全非的东西置放在巨大的玻璃器皿中，接着从里面伸出的管子插在了自己的心脏上，此时此刻坐起的身体才发出一簇一簇让人想尖叫的钝痛感，她闷哼了几声，发抖的手拉扯着身上管子，然后就听见肌肉和管子连接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带出了埋在里面的粗长针头，黑红色的液体从针头不间断地冒出来。

　　千鹤疼的手紧紧攥着白色的床单，清醒过来的神智右边的有些天旋地转，扶着床，一点点挪了下来，而脚下却触及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低下头一看，是几个被撕成两半的天人，千鹤嫌弃地把他们踢得更远，这是实验室吗？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太多的疑问充斥着她的脑袋。
　　千鹤向前蹒跚了几步，仔细的看着这个屋子，在转角处看见一个趴在桌子上的人，背影似乎有些许熟悉，千鹤小心翼翼的接近着——是村下大夫？一直以来给她看病的那个大夫，桌上一大滩的血和看不出形状的内脏肉块，在大夫握着笔，手下压了几张纸，千鹤抽了出来，皱着眉头看。

　　《昙夜间对人体试验情况》
　　8月15日
　　内容：距离我将实验体七号带回实验室已经是第三天了，七号一直保持着假死状态，其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已是濒死状态，第一次试验开始了。
　　结果：第一次？？的基因配组没有出现明显的排斥。
　　8月21日
　　内容：七号的假死状态已经恢复了，各项指标回归正常人水平，可以开始第二次基因配对试验。
　　结？？？？快崩溃了，因此中断了这次的配对试验。
　　……
　　12月10日
　　内容：追踪调查，已经回归正常世界的实验体一号至三号均自杀，因为体内第一次灼热反应，实验体四号出现强烈的排斥反应，症状为对光的不适应性，原本以为的‘白子’特性过于致命，于今天午时正式死亡，七号一切正常。
　　结果：七号有很强的适应能力，似乎有点奇怪，身体的对于伤口的恢复性是其他实验的四五倍。
　　……
　　1月13日
　　内容：五号和六号是有血缘的亲兄弟，已经苏醒有着很强的反抗意识，虽然有着比？？更甚的实力，可是相对的嗜血和战斗习性也增强数倍。
　　？？？
　　1月20日
　　内容：？？逃出来了，我和几个其他的组员带着七号躲进了封闭室
　　内容：不知道过去多久了，门外的撞击声一直没有停止过
　　内容：进来了……相亲者，自相残杀……
　　结果：只剩下七号，等？？反应出现，能力也会？？，希望不会出现杀戮？？

　　几张纸上有些很关键的部分被血所掩盖，越后面字迹越发的潦草，在剩下的支离破碎的内容中，千鹤瞪大了眼睛，看来这个七号就是自己了，因为昏迷状态所以没有被杀死吗？还需要更多关于昙夜间的秘密。

　　当时这样想着的千鹤，面对自己身无分文的情况下，一路询问着私塾所在的那个城镇，不能直接问私塾的事，会被盯上的。在日夜兼程依靠着路上偷得半个包子，在四天后，终于回到了私塾。

　　上一秒还在庆幸自己终于回来了，下一秒千鹤已经捂着心脏和喉咙跪倒在门口。仿佛是一把可以燃烧殆尽万物的烈火，在她的体内不停地流窜，五内如焚，是一种让人烫的恨不得将自己的皮撕下来，肚子剖开，将里面的内脏掷进冰水里的感受，所有的神智在此时皆灰飞烟灭。

　　‘好……好烫……松阳老师……我好疼。’千鹤以为自己正在大哭和尖叫，但是事实上她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脸扭曲的皱在一起，双唇被咬的血肉模糊。

　　然而千鹤一次想死的念头都没有出现，因为这个灼烧感和疼又是这样的熟悉，好像经历过无数次般，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在努力的承受着。千鹤感觉自己就好像被分成了两个，其中一个躺在地上翻滚，另一个正冷眼旁观的站在旁边。
　　好像曾经也这样疼过……

　　最后，所有的热度都会聚到喉咙，毒燎虐焰，喘出的声音，仿若恶鬼。

　　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不定时的、随时随地的发作，每一次发作完，身体里的力量就变得更加的强大，仿佛体内不属于自己的基因，也在火烧中，慢慢和自己合二为一。

　　当这个灼烧感已经多到可以让千鹤边疼边可以走动的时候，她觉得是时候了，加入攘夷的队伍，她在私塾翻弄着寻找可以带走的东西。

　　然后一个完全包住正脸的黑色狐狸面具吸引了她的目光，这个面具有点眼熟啊？好像是谁买的？算了，就这个吧。千鹤想着，不能把脸都露出来，一方面是女性的缘故、一方面她是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并不知道这个实验是否牵扯了别的东西。

　　就这样，千鹤带着一个大张着獠牙的狐狸面具，加入了攘夷的队伍，因为不肯解下面具和说出身份的缘故，被放置到了没有什么用，但是每天都像罪犯一般关起来的快攻队的位置，多了一个可以送死的人，也挺好。

　　通云山埋伏战——

　　在得知通云山是幕府行军一队的必经之处后，约莫500人左右，千鹤所在的快攻队就被安排在了半山腰进行自杀式的埋伏行动。

　　没有人不怕死，特别是做过逃兵的人就更是了，已经懦弱过一次，就会在下一次继续懦弱，这是其他队伍对于快攻队的评价，千鹤对那些逃兵有着感同身受的理解，毕竟她也是逃兵啊。

　　行军接近了，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叫声，这是他们开始行动往前厮杀的暗号，然而快攻队却没有人敢站起来，他们爬坐在地上瑟瑟发抖，面如死灰，然后是第二声布谷鸟的声音，这是若再次做逃兵回去会受到最大的军刑的意思，即使逃跑的再远也会被无情地抓回来，铁血般的政策。

　　千鹤沉默的看着他们腿软的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率先冲了出去，手里一把破旧的刀，倏地往前一掷，正中眉心，力度大的对穿了脑袋，一下子倒下来的士兵引起了行军的慌乱，就是这么几秒的慌乱，千鹤抓住机会，冲上前抽出刀，用力往旁边一砍一挑，倒下一片。

　　“敌袭！敌袭！”
　　不远处的其他队友自然也被发现，他们惊恐的逃窜起来，手中的刀无力的抵抗着，只见一把刀已经悬在其中一个人的头上，千鹤冲了过去，反手挡住了对方的刀，一把把面前的队友推了出去，然后架着刀狠狠地顶开，一个回旋人头落地，而千鹤手中的刀已经卷起了刃，夺过地上的刀，再次往其他队友身边赶。

　　赶得到的千鹤都尽全力的保护着他们，赶不到的已经成了行军的刀下魂了，又是一个转身抵住了刀，却因为来回跑动丧失了大部分的体力，而减少了灵敏度，另一把刀直接往她手臂砍去，刀身紧紧的卡在手臂的肉里，千鹤大喝一声，发了狠就这肉里的刀，抵着下腰，刀尖命中面前敌人的喉间，直接手中的刀自上而下的推进另一个的嘴里。

　　剩下还活着的人躲闪着看着这个戴着面具，一直默不作声的人，一次一次的替他们反抗着，从最初的游刃有余，到现在的血溢不停，震惊到眼睛泛红。
　　只有见识过死亡和战争的人，才会知道在战场上的痛苦，可是为什么会不要命般的保护他们？千鹤问着自己。

　　泛着血腥红光的刀一下子贴近千鹤的脸，千鹤有惊无险的躲过，面具掉下来些许碎片，双眼下面微微发热，“救命！”旁边是队友害怕的叫声，千鹤下意识回过头想确认情况，却被逼近喉咙的刀给一下子带了回去。

　　来不及了！千鹤猛地蹲下，而心里的想法随着刀划破了面具的同时出现，绑在脸上的面具只剩下鼻梁以下的半截，而随着面具一起落地的还有脸上被削走的一整块肉，从鼻梁至耳边，裸露出里面的骨骼。

　　鲜血喷涌——

　　千鹤顾不上脸上的情况，顺着蹲下的势力，伸出腿，往前狠狠一扫，持刀的人摔了下来，千鹤乘机抢走了这把刀，在底下的人喊着‘我的朝血！’的那瞬间，刺下。

　　周围的敌人已经减少了很多，相对的是快攻队也骤然极减，千鹤杀红了眼，冲到一个抱着头趴在地上的队友身边，狠狠地拉起他的衣领，用沙哑的泣血般的声音，喊着：“如果没有战斗的勇气，那我就做你们的勇气！替你们去杀人和受伤，直到你们有拿刀战斗的勇气为止！”

　　流满血的脸，裂开的脸，所有存活的队友好像看见了一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却一瞬间抑制不住的崩溃大哭，只有千鹤一个人是不可能在敌方大军前护住那么多人的，不战便死。

　　“啊！！”开始有人捡起地上的剑，用不熟练的刀法反抗着，然后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拿着刀闭着眼，一边害怕的哆嗦一边拼尽全力的嘶吼着往前冲，好像是要喊出心中所有的懦弱和痛苦般。

　　为什么要保护他们？为什么要等着他们拿刀？千鹤再次问自己，然后又是一个回旋，砍倒身后的人，因为——也有人正在等着她，等着她嘶吼着拿起刀。

　　吉田松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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