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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生辰
在子时江澄才回的房间,十四年来,每到生辰他便会独自一人喝酒到深夜,入梦,他会见到从前的莲花坞,听到阿爹叫三娘子,阿姐的莲藕排骨汤也总能喝到,今夜,他也安然入梦,隔壁的蓝曦臣在他入房后也渐渐睡着了。
江澄下去拿酒时,准备上床睡觉的蓝曦臣听到了他出门的声音,有些疑惑,等会了就察觉到房顶有人,心下一惊,怕是苏毗那群人,便下楼问小二可知跟他同行的人去了哪里,小二告诉他,江澄拿了坛酒出去了。蓝曦臣很无奈,也有些气,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蓝曦臣出去后,找了个地方跳上了房顶,正好看见江澄坐那一口一口的喝,两人隔得有些距离,江澄可能喝得有些微醉,又或是知道他上来也没打算搭理他,总之江澄没有转头看向他这边。蓝曦臣准备过去劝江澄不要喝酒,就看到他躺了下去,拿酒对着天空说了句:阿澄,生辰快乐!他把迈出的脚缩了回来,望着江澄,眉头皱起,那一瞬,他开始心疼江澄。
回房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满脑子是刚见到的那落寞,心伤的江澄 。未及弱冠的他骤然失去双亲很恨吧,所以射日之征的他才会那么不要命,杀人狠戾,撑起莲花坞也一定很苦吧,自己接下云深不知处时,尚有叔父忘机跟宗主一众长老在身边,他身边只有跟他一样失去亲人的姐姐和一般大的魏无羡,三个人是如何在突然的变故中相依取暖的呢?当唯一的姐姐倒在他面前时,他的心肯定崩溃了,那会有多痛?
蓝曦臣有些辗转反侧,一会是少年求学的江澄,一会是射日之征的,一会又是同行满脸别扭的他,甚至是那天全身裸露的样子。过了会,他起身下床,拿起茶杯大口的喝起水来,全然没有姑苏蓝氏的雅正,他觉得他一定是魔怔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这些日子两人相处的画面。蓝曦臣甩了甩头,然后低着头一下一下的捏眉心,但这似乎也没让他得到片刻安静,良久,他站起身走到墙边,一个倒立翻上去,闭眼开始默念《雅正集》。
次日清晨,再次感受到裆部的异样,让蓝曦臣在接下来的路途中,一直注意着躲闪跟江澄的接触。江澄却是不明所以,虽然蓝曦臣还是一如既往的把他当伤号照顾,但总感觉蓝曦臣有些不敢看他,比如像现在。他们今天是要进城休整的,原因无他,只因为几天没沐浴洗漱了,两人都是爱干净的人,默契的每三天就会往城里走。今天却是没完没了的在下雨,野外路上泥泞不堪,马车实在难行,便找了处低洼地段停下来了。
马车停下来后,江澄马上从软座上下来,又从座底下扯出一张小凳,然后坐在了一边,把软座留给蓝曦臣,小凳是早就置办好的,方便夜里守夜的人有地方坐。等了一会,也不见蓝曦臣近来,便打开门帘,问他:“下雨的,蓝宗主不进来避避?”
“不必了,在下身上带有寒气,江宗主快进去吧。”蓝曦臣头都没回的说道,这让江澄有些不舒服,他蓝曦臣抽的什么风,奇奇怪怪的,外面那么大雨,再呆外面就是个落汤鸡了,他也不在意吗?于是说道:“外面雨大,你这是要练新功法吗?”
蓝曦臣回头,一脸无奈,带着少许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溺爱看着江澄说道:“江宗主取笑在下了,我等会进去。”江澄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放下帘子坐了回去。蓝曦臣虽然在外面把淋湿的衣物用灵力弄干了,不过身上还是会有一股冬天雨后的寒冷,江澄看着他,想确定下刚才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果然,蓝曦臣进来对着他笑了笑,便坐下闭着眼睛开始打坐。
快天黑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在车厢里呆太久了,江澄觉得有些闷,便下车活动活动,呼吸新鲜空气。走了一段距离,发现前面有一处温泉,他试了试水温,刚好,二话不说,脱了衣服便跳了下去。把身上洗净后,江澄靠在边缘舒服的泡着,突然想到忘记叫蓝曦臣了,想了想,等会吧,现在时间也早,等会回去跟他说一声就是了,便闭目养神起来。
蓝曦臣见江澄差不多一个时辰没进来,便出了车厢四周望去,没见到他的身影,心下着急起来,顺着附近唯一的小路找去,看到地上从容的脚印,安心下来,也到了温泉边上。
江澄泡温泉泡得心情很好,知道蓝曦臣过来了,回头说道:“蓝宗主,莫怪在下,我是想回去再告诉你的,不想你自己找来了。”
“无妨,温泉宜疗伤,江宗主可多泡会。”蓝曦臣站在泉边,有些犹豫,要不要下去。
江澄见他站那不动,问道:“蓝宗主不泡泡吗?” 随即想到,姑苏蓝氏的人应该不习惯,便半个身子出水,边上岸边说道:“我先回去了,蓝宗主自便。”
蓝曦臣回过神来,他明白江澄上岸回去是为他着想,他希望江澄能多泡下,对伤势好,拦着江澄说道:“等等,温泉疗伤效果更好,让在下给你疗伤后再回去吧?”
江澄想了想,说了句:“多谢。” 就又跳下去了,他从小熟悉水性,心里明白不会有浪花打到蓝曦臣的。
一炷香过后,江澄便回去了,在车内等了蓝曦臣一个半时辰,之后两人商量了下,决定晚上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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