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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年三十放假前梁熠也办好了各项手续,从办公室收拾了两大箱东西放到后备箱,心情轻松地开着车子回家了。
“这不是给你的箱子。”
“出来。”
“黑豆。”
年三十上午,梁熠辛勤地在家打扫卫生,从办公室搬东西回来的那两只纸箱被他放在了客厅茶几上,某只通体黑色的肥猫正撅着屁股挤在里头,梁熠揪了揪它的小耳朵,黑豆瞪着一双大猫眼可怜巴巴地看他。
“出来,我要顺东西了。”
见肥猫不为所动,梁熠干脆直接上手将这只四条腿走路的哺乳动物拎了出来,无情地扔回了沙发上。黑豆喵呜了声,试图引起梁熠的同情心,但梁熠仿若两耳不闻,迅速果断地收拾了东西,把它心心念念的纸箱子叠好放在了储物室。
黑豆很生气,但它的生气并没有传达给梁熠,所以梁熠依然我行我素地给黑豆快速打包,心情愉悦地拎着猫袋下楼了。
“回家见你奶奶,记得少吃点。”
窝在猫袋里的黑豆有点烦,于是它手脚并用,熟练地拉开了猫袋拉链,雄赳赳气昂昂地踹开猫袋爬了出来,一个鲤鱼跃龙门似的从后座跳到副驾驶的位置,然后昂起它高贵的猫头盯着专心开车的梁熠,整张猫脸都写着我想要箱子。
然而,大概是因为它太黑了,梁熠理解不了这只小型哺乳动物的需求,所以他抬手撸了两下猫脑袋,权当做是安慰了。
约莫三十分钟,梁熠拐进老城区的一处沿河小区。
他抱着黑豆刚进屋就被蔡女士数落了一番。
“豆豆怎么又瘦了啊。你怎么养猫的?”
梁熠:“……”
正在看球赛的老梁同志还分心帮梁熠说话:“咱儿子瘦了你怎么不心疼的啊!你这当妈的真是的!”说完,他叼着一根还没点火的雪茄诶诶两声,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电视机,一脸痛苦地嚎起来:“这他妈是瞎了吧!这么好的机会白让给别人了!”
“舅奶奶,舅公骂人了!”
边上的某位卷毛大学生伸长脖子嗷了两声,立马被老梁同志一个惊涛骇浪掌拍回沙发。小卷毛戏精上身,倒在沙发里痛咳两声,装死道。
“大人打小孩了!没天理啊!”
梁熠被这大嗓门的小家伙吵得不行,大步走过去,拎起卷毛甩了两下。
“吵?”
小卷毛一见梁熠,立马乖了,蜷着身子可怜巴巴地拉了拉梁熠的衣袖,很懂礼貌地喊了声:“小舅。”
由于梁熠的老爸梁品同志是梁家老来得子,所以间接导致梁熠在梁家的辈分高出一辈,被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年轻人喊舅舅,梁熠习以为常。
梁熠的大嫂适时地出面训了两句小卷毛:“齐元嘉,你烦不烦,大过年的吼什么吼。多跟你小舅学学,天天只晓得玩,期末挂科了还不让我晓得,你真是皮厚了。”
梁熠听到了关键词,挑眉。
“你挂科了?”
齐元嘉怂包地点头,嘴里嘟囔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你还好意思说。”大嫂作势要削齐元嘉,齐元嘉立马在沙发上滚了一圈,躲到边角上,老老实实地闭嘴玩手机。
梁熠好笑地看齐元嘉一眼,然后倒了杯热水就回自己屋里了。
在长辈看来,梁熠性格寡淡严谨,不大爱与人亲近,但打小就优秀的过分,所以也大多由着他。除了不会结婚和稍许离经叛道,梁熠在亲戚聚会上也没什么能被说道的。
一顿吵吵嚷嚷的晚饭后,长辈们坐在沙发上看春晚聊天,梁熠乐得有自己空间,正当他打算看部电影,某个卷发小鬼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
“小舅,你在干嘛?”齐元嘉拉了张椅子坐到梁熠边上,看梁熠在视频网站里挑电影。见梁熠不理他,齐元嘉努努嘴吧,问他:“小舅,你为什么辞职啊。”
“你听蒋崇说的?”梁熠输入了某位香港导演的名字,随意点开一部已经看过不下十遍的老电影。
辞职的事情梁熠暂时还没有和父母说,免得又在亲戚聚会上闹得一屋子七嘴八舌。他本来就不喜欢吵闹人多的环境,没必要给自己罪受。
至于蒋崇,两人见过对方穿开裆裤流鼻涕的傻逼样,也一起经历过非主中二流叛逆期,在期末考前时更是督促对方学习的革命战友。当然,主要是梁熠单方面监督蒋崇做数学题背课文。
齐元嘉打小就喜欢跟在梁熠屁股后头充小弟,自然也认得蒋崇这人模狗样的家伙。从蒋崇那儿得知自家小舅要扔掉金饭碗,齐元嘉虽不解,但也没敢和家里人提,等到吃完了年夜饭,这才偷偷跑过来和梁熠说说。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齐元嘉张大眼睛问他。
梁熠看他一眼,毛绒绒的卷发让他想起自家黑猫来,于是使唤了齐元嘉去把黑豆抱过来。齐元嘉当小弟当惯了,一听这话立马展开追捕黑豆行动,经过十五分钟与黑豆的十项全能切磋,两条腿行走的哺乳动物胜过了四条腿的。
“你们年轻人都不爱看春晚?”
梁熠说这话的时候正悠闲地抱着黑豆撸毛,眼前是王菲,耳边是加州美梦,就是边上多了一只齐元嘉,有点破坏美感。
齐元嘉哼唧:“小舅,你跟我聊聊天呗,别看王家卫了,光我陪你看这片子都不下五遍了,连台词我都会背了。”
梁熠叹息。
行吧,那就做一回和蔼可亲的长辈吧。
他按下暂停键,将椅子转了个角度,面向齐元嘉。
“那你聊聊看。”
齐元嘉觉得自己被敷衍了,但在梁熠面前他只能撅了撅嘴,不大乐意地小声说:“我想转专业,我不想念金融了……”
“嗯?”梁熠没有顺势问他,仅仅是颇为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齐元嘉便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我参加了转专业考试,去考了心理学。”齐元嘉绞着手指,偷偷打量了眼梁熠的表情,“我还没跟我爸妈说……”
梁熠叹道:“你挂了一门,还有希望吗?”
齐元嘉舔舔唇,赧然地嘿嘿笑了声:“破、破例录取的……”
梁熠:“……”
“我、我现在就不知道怎么和我爸妈说。”齐元嘉苦恼地挠挠头,“你知道的,他们从来都只会让我学你,学你考好的学校,学你学金融,可我又不想念金融……我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就想选心理学,他们偏说那个学出来没用。我们知大的心理学也很厉害的,我好不容易才通过考试的!”
梁熠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先是轻轻地嗯了声,看起来是认真把齐元嘉的话听了进去,撸猫的手也渐渐放慢速度,最后停在黑豆柔软的猫背上轻轻拍了怕。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学知识。”梁熠微微换了个角度,从桌上端起水杯喝了口,然后淡淡道:“你父母那儿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他们,不放心的话,把我叫过去,别怕。”
有了梁熠做靠山,齐元嘉紧缩的眉头这才放松下来,他又回到笑嘻嘻的调皮样,讨好地摸了摸黑豆的屁股,冲梁熠龇牙笑起来。
“那……去三亚带我一个好不好。”
“嗯?”
梁熠挑眉。
这小子,还学会欲扬先抑了!
齐元嘉软磨硬泡了俩小时才说动梁熠带他去三亚旅游,等把这小子轰出去的时候已经十点多,梁熠放下快被撸秃了的黑豆,在衣柜里找了睡衣便去洗了澡。
蔡飞凤端了杯牛奶给刚吹完头发的梁熠,摸了摸自家儿子的俊脸,感叹起来。
“最近瘦了,加班了吧。”
大姑大嫂他们都已经各自回家,老梁同志边听着春晚尴尬的小品,边收拾客厅。蔡飞凤这才得空关心一下空巢多年的乖儿子,她冲梁熠挑挑眉,跟八卦的高中女生似的。
“有没有情况?和老妈说说看?”
梁熠默默地喝完了牛奶,去厨房洗了玻璃杯。蔡飞凤不依不饶地跟在他后边,小声又八卦地追问梁熠的感情状况。
“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你这孩子,妈妈和你说话呢。”
梁熠叹了口气,洗好杯子放起来,又冲了冲手,这才对蔡飞凤说道。
“没有。”
蔡飞凤很不满意地啧了声嘴,忽然又想起什么令她兴奋的事情,高兴道:“要不然妈给你安排相亲?你都三十了,这么多年没个正经对象,妈心里着急啊。”
“妈,您还难不成给我找男人相亲?”梁熠头疼地摆摆手,打算回房睡觉。
谁料蔡女士一听这话还来劲了,“对啊,找男人啊!妈跟你说,前几天我在超市碰到以前在医院的同事,听说南城区那边有家婚姻介绍所可以帮忙给介绍男对象的。等春节假期过去我就去给你看看啊。”
“别,真不用。”梁熠无语地叹气。
蔡飞凤叉腰:“谁给你们Gay的权利啊?Gay就不用谈恋爱了?你现在三十岁,身体好长得帅又有钱是吧,你你那什么、那什么傲娇是吧!等你到四十岁,看谁愿意搭理你!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梁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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