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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太子(五)
太子府大门一闭,外面的人都不知道里面已经悄然开始发生变化。
只有平日里离太子较近的几个亲信,敏锐地察觉到往日里行为乖张不按章理出牌的太子,如今做事有条有理,甚至主动要求学习。
太子六岁拿砚台把太子太傅砸的满头流血,刚学会拉弓转眼□□宫女头上的发髻,有皇后替他收拾着烂摊子,皇上只知太子有些顽皮,不知顽皮是假,顽劣是真。
到后来太子没学多少治国的知识,对奇珍异宝倒是研究颇多,再加上耳根子软,不经刺激,做出不少天怒人怨的事。
——这剧本握在手里,妥妥是个炮灰的角色啊!
姜冬自然不可能顺着原身的路子走下去,再这样走下去,系统的任务会再次失败。
万一攒到负一百,那系统可是真的会把自己给人道毁灭的!
太子的改变,从府里开始。
他遣退了府里来路不正的人,身边只留了叶展图一人不说,隔天又以看腻为由,赶叶展图去看门。
除此之外,他开始对久不见面的太子妃十分上心,除了没有留过宿外,天天去找太子妃闲聊。
而当初太子妃写出的名单,姜冬没有急着去执行,每每太子妃问起此事,姜冬都以“这里面有几个人不太好处理,怕都辞退了他们闹事”为理由,暂时按兵不动。
哪是几个,几百个都有了。太子妃疑心姜冬是不是察觉到什么,旁侧敲击地问了几次,又感觉太子依旧是那副呆蠢的模样。
寒朝的太子开始乖乖上朝报道,下朝后很少出去乱逛,许多人递了帖子过去,太子一概推拒,这月还请了一个书院的先生去府中讲课。
太子又没有儿子,这讲课的对象不是明摆着是太子吗?
一时间,朝中大臣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猜测起太子又在玩什么花样。
只有皇上一人觉得甚是欣慰,看来让太子自立府邸的决定是正确的,有了家,太子的玩心就收起来了。
等自己百年以后,也能放心面对九泉之下的皇后了。
外界众说纷纭,在太子府书房的姜冬挠挠头,拿着纸上的字问先生,“先生,你看这是什么字?”
虽然震惊于堂堂太子大字不识几个,先生仍旧耐心地教导:“这是‘明’字,明君的明。”
“哦——”姜冬拿着朱砂笔,把简体汉字当拼音一样标注在旁边,换一个字问:“那这个呢?”
先生耐心教导,很快他发现太子学习的速度十分惊人。
他不是不识字,是太久没看书忘了?先生这样替太子回护着想,教姜冬认完常用字后,姜冬终于能毫无压力地开始读一些简单的书。
这样教了几日,姜冬基本把字认了个囫囵,且好吃好喝供着先生,先生胆战心惊地在太子府混了几天发现太子不像外界传言一般暴虐,便安心下来教教太子。
学了文,武当然不会放过,姜冬火速派人找来专业的武将来教自己练武,万一有人来暗杀自己,半路嗝屁姜冬倒是不怕,怕的是任务失败扣积分,那才是完全嗝屁。
一个月过去,姜冬的字认得也差不多,熟悉之后,自己也能看标注对应着去查字典,剩下的生僻字以后还能问叶展图。送走先生,还给他备了一份厚礼命人送到先生家里。
见教书先生全须全尾地从太子府出来,不少人向他打探,先生如实说:太子不像外界传言那般,反而对人极好,他亲眼见太子身边小厮生病,太子亲自去探视。
外界人自然是不信的,先生也不辩解,这事若非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
但也有一部分人相信先生的话,不管怎样,太子原先脾气暴虐爱打杀下人的印象被这新一轮的好评给慢慢冲刷去。
月黑风高夜。
姜冬洗漱完,靠在床边晾头发。
小厮敲门说:“殿下,叶展图求见。”
“让他进来。”姜冬把手里的绸巾扔到一边,撩开珠帘光着脚走到桌边,叶展图推开门后转身将门关好,双手抱拳行礼,“殿下。”
“来来来,随意坐。”姜冬引着他坐到桌边,“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的确打探到不少消息。”叶展图老实坐在桌边的圆凳上,把手中的信封递给姜冬,姜冬坐在另一旁,迫不及待的拆开看,里面是一份新的名单。
姜冬拿出太子妃给的那份名单,他现在识字,一对比下来,太子妃在自己名单上半真半假的掺了不少太子靠谱可用的亲信。
这段时间姜冬利用自己冷落叶展图,让府里的人都以为叶展图不再受太子亲近,那些惯会踩高捧低的人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挤兑叶展图。
叶展图没有吭声,只是暗暗记住都有谁。那些人见叶展图受了欺负也不吭声,太子也不管,愈加地放肆起来。
也有好心的,劝叶展图离开太子府——左右也没有身契,叶展图是个自由人,想什么时候离开都是可以的。叶展图只婉拒说太子对自己有恩,因为这点小事离开太子,只会让太子心寒,指不定太子什么时候能记起自己呢。
对比完名单,姜冬琢磨琢磨,然后一拍大腿。
这个太子妃果然有问题,她没安好心啊!如果真信她的话,把那些信得过的人给撵走,剩下的人也会心思浮动,她再找理由发落一些,等四皇子想陷害的时候,太子府漏得跟筛子似的,那不一碰就完了吗?
如果说太子妃没问题,而是叶展图有问题的话——姜冬抬眼扫了一眼叶展图,叶展图低着头正在给姜冬倒茶,袅袅白烟随着烛火的晃动,朦胧昏黄的烛光下,他的脸朦胧着,让人看不真切。
“殿下是在怀疑展图?”叶展图放下茶壶,双手托起杯底放在姜冬面前,“殿下若不信展图,可以按照太子妃给出的名单将那些人除去,展图……”
“就是不信你。”姜冬说。
叶展图一愣,他没料到姜冬会承认的这么快。
“你看看,太子妃怎么也是明媒正娶进来的,我不好过,她也好不到哪去。”姜冬透彻地分析,“而你来历不明,也没卖身契,还是不久前入府的。”
叶展图起身,向姜冬抱拳,“太子若是不信,可以逐展图离开太子府。”
“不是。”姜冬说:“你听我说完。”
叶展图疑惑地抬起头,见姜冬喝了口茶,指指自己递过去的那份名单,“你做对了一点,这些人的确是要除去的。”
“所以,我信的是你。”姜冬说:“那太子妃果然有问题,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做事一切要小心。”
她想要我拿着刀对自己人下手,真当我姜冬是吃素长大的吗?!姜冬起身,双手覆在叶展图的手上,“今天晚上你先留在这里,明天……”
姜冬咕叽咕叽跟叶展图说了一通,回头把茶喝完,灯吹灭。
叶展图很自来熟地去找了被褥,铺在地上。
姜冬前几日做出厌恶叶展图的假象,让府里人以为叶展图不像往日般受宠,如今又假装念旧情让叶展图留宿……虽然两人是隔着一堵墙和一扇屏风。
叶展图抿嘴朝姜冬的方向笑笑,他可是很想看看,姜冬还能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第二日,不等下人来叫门,姜冬起了个大早催促叶展图把被子收好,做出一副与亲信指认夜谈至半夜,抵足而眠的模样。
府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姜冬,不出一个时辰,叶展图又回到姜冬身边的消息不胫而走。
只是派叶展图去打探府中的消息,姜冬自己可没闲着,学完习之后闲着无聊去撩拨一下府里胆小的下人,从他们嘴里套出了不少消息。
姜冬将叶展图和太子妃给出的名单,和自己打探到的一核对,就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谎。
叶展图可信,太子妃却是个不可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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