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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萧玟玉挤出最温柔可亲的表情,步入主房。
看到坐在上座的顾律修,他弯腰行礼:“给王爷请安。”
“免礼。”顾律修大手一挥,“坐吧。”
“谢王爷。”
“本王刚从世子那里过来,他吵闹着难受,就又给他渡了一回真气,现在睡得很好了。”
萧玟玉露出安心的笑容:“那便是最好的。”
顾律修看向他:“不过本王好奇,你是从哪里看出世子这是先天不足之症的?”
萧玟玉早就意料到顾律修会这么问:“回王爷,玟玉幼时见过这样的人。”如果说是从书上看来的难免显得有些不够严谨,毕竟他又不会医术,单看了些书就敢班门弄斧,怕顾律修听了不高兴,“那人发病时也是咳嗽,气急,手脚冰凉,甚至昏迷。后来那人说这是先天不足之症,吃再多再好的药都补不回来。只有会武功的师父每次传些真气给他,帮他驱散体内寒气的时候才会舒服一些。”
“真怎么都治不好吗?太医院的太医来看了,没有一个敢这么说的。”
“王爷,今日太医诊治的时候,玟玉也在旁边。”萧玟玉对上顾律修的目光,“恕玟玉直言,这些太医,都是看着王爷脸色回答的。如果说出治不好这三个字,既惹王爷生气,又丢自己的脸面。但玟玉实在不忍心看着世子被如此折腾,才敢将自己知道的实情说出来。”
萧玟玉此时的大胆让顾律修有些意外,但更觉得,他是真心对待顾致宁的。思索片刻,叹气:“我也知太医们是如此,可别无他法。这些年来本王也寻过各地名医,皆是拱手叹气,道这病世间罕见。”
“回王爷。玟玉直言,世子从小金尊玉贵,难免娇气。这先天不足虽治不好,但后天加以克制,也是能缓解的。”
“如何克制?”
“多让世子锻炼,别太惯着他娇气。虽然世子的身子骨不适合练武,但简单的招式也该会些。一来发病时能自运真气散寒,二来也能增强体魄,减少发病的次数。”
“要他练武?这可不简单,他一累着就发病,再简单的招式也难学。”
“王爷,只要肯耐心,并不是一点可能都无,为了世子,还是该试试的。”
“我发现你对世子倒是真得很关心。”顾律修又话题一转,“不过你小时候是在哪里见到了这样的人?那人现在如何?”
萧玟玉的目光转向别处,回答的支支吾吾:“……那都是小时认识的人……如今,自是不再见了……也不知,他在何处……”
萧玟玉这么说,自然更能引起顾律修的好奇:“那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不过就是幼时的玩伴罢了,我们在同一个……”萧玟玉顿住了。
“同一个什么?”
“…………”
“说下去。”
萧玟玉的声音轻了:“……同一个,戏班子里……”
“戏班子?”
“…………”
顾律修顿了顿了,大概知道萧玟玉为何不说了。他倒是不知道萧玟玉以前是如何的,但从萧玟玉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不值及不愿提及的过往。于是他也就没问了。
顾律修站了起来,萧玟玉忙问:“王爷这就走了吗?”
谁知顾律修道:“不,本王今晚不走。”
萧玟玉惊了,装的也有,真的也有……没想到,顾律修还真在今晚送上门来了……
顾律修看到萧玟玉如此诧异的表情,内心也不知是喜是怒,不过有些兴致是真的,他似乎很乐于看到萧玟玉不同的表情,有趣新鲜。
故意说道:“怎么,本王不走你很不高兴吗?”
“当然不是,王爷请别误会。”萧玟玉眨眨眼,“只是有些突然,有些紧张……”
一般而言,王爷当晚要留宿哪里都会提前通知,也好让少君做好准备。
像这样突然过来,萧玟玉也意料不到。
但他心里跟明镜一般清楚,既然顾律修来了,他自然就不会这么放过。
他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在自己内心的高兴期待,也不能让顾律修感觉到——他只能让顾律修觉得他在紧张,在害怕——这才是符合他性格该有的反应。
顾律修将萧玟玉拉进了内屋。
萧玟玉语气忐忑地问:“……王爷,王爷,您一定很累了吧……要不,要不先叫下人打水来,玟玉伺候您先沐浴吧……啊……”
顾律修才坐下,下一个举动就是把萧玟玉拉到了自己腿上坐着。他搂着萧玟玉,问:“白露软玉膏放在哪里了?”
白露软玉膏。
这是他入府那天管事就送来的东西,拿来做什么用光听就最清楚不过。
如果萧玟玉演技再好些,那听到顾律修这么问的时候,他就应该满脸通红。只可惜,要萧玟玉脸红没那么简单,他哪里是为这点事情就脸红的人。只好别过了脸,不说不理。
顾律修以为他是羞到快恼了,反更说道:“你要害羞不说也行,等下吃苦的还是你。你说出来放在了哪里,本王去拿也是一样的。”
萧玟玉没有回头,不过低声扭捏地说道:“……就放在床下的木匣子里……”
顾律修一笑,一手伸到床下,果然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红木匣子,打开来,白露软玉膏就放在里面。
顾律修将这个捏在手里,一下就将萧玟玉压在了身下。
萧玟玉失声叫了出来,双眼最后还是对上了顾律修的眼眸:“……王爷……”
“如何?”
“……真的,不先沐浴吗?”
“等下也可以。”
床幔缓缓落下,红烛影光晃动。
也许只是萧玟玉演技好运气好,又也许真是命中注定他要收服顾律修。他们甚至在床笫之间都很合拍。而第二日又不需要早朝,任凭萧玟玉睡到何时醒来,顾律修都还在。
顾律修显然对前一晚萧玟玉的表现满意至极,值得他特意留下来温情对待以示满意。萧玟玉醒的时候,还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问:“醒了?”
萧玟玉的身体有些脱力,但还在承受的范围内,用不了多久也就能恢复的:“王爷……”
屋外早就侍卫站下,听见里面有了动静,在窗边便道:“王爷,有要事禀告。”
“知道了。”
顾律修只好起身。萧玟玉也想跟着起来,不过顾律修按下他:“无妨,你不用起来,好好休息便是。”
“……谢王爷。”
几个丫鬟进屋,开始伺候着顾律修洗漱穿衣。
完毕,他又对靠在床栏的萧玟玉道:“你好生歇息,本王今晚再来看你。”
便是今晚还会过来的意思。
萧玟玉微微低头:“是,王爷慢走。”
顾律修踏出房外,表情便严肃了,问刚才打扰自己的侍卫云霁:“何事要报?”
“还是等回了书房……”
“无妨,直说便是了。”
云霁低声汇报:“得到可靠消息,能确定已经有缀锦阁的人混入都城。”
“混入都城又有何妨?”
“其中正有缀锦阁阁主本人。”
“……是他又有何妨,我在贤亲王府等着,看他能做到哪步。”
“王爷,切莫大意。此人善用诡计,阴险毒辣,如果混入王府,后果不堪设想啊。”
“笑话,我堂堂贤亲王府,高手密布,岂是他想进就能进的?”顾律修狂妄一笑,“就算他真进了,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任他轻功再高,本王都要他插翅难飞。”
一直到出了北水斋,云霁才继续道:“依属下之见,王爷还是提防着新入府的两位少君好些。他们在这种节骨眼上入府,嫌疑最大。难不成其中就有缀锦阁阁主。”
云霁的担忧不无道理,但顾律修又觉没有可能。
他与缀锦阁阁主交手过,对方一招一式,都杀伐利落——这样的一个人,岂会装成新君入府?
他想萧玟玉是不可能的,就算性格能够假装,难道床笫之间的反应也能假装?更何况,入府不刺杀他,反而同他上床?岂不是太奇怪了?
至于还有一位洛思泉,倒是该好好查查。
顾律修道:“既如此,你便去查查这两位少君的底细。”想起萧玟玉昨晚说到自己小时候竟然还在戏班子待过,顾律修更是叮嘱,“尤其是萧少君,最好将他从小的事情都不分巨细查清楚了。至于洛少君,再派两个人盯着他就行。”
“是,属下立刻去办。”
扫墨进屋,看到萧玟玉已经起身,暧昧笑道:“少君身子可还好?”
萧玟玉下床:“少来磨这牙,叫人打水来,我想先洗澡。”
“是。”
备好热水,萧玟玉踏进木桶,扫墨帮他梳发敷水:“刚才顾律修前脚才走,后脚就叫人送了一大堆东西过来,连伺候的下人都再多派了几个。等下可要去看看?”
“现在你知道我在床上的表现也不容小觑了吧?”萧玟玉玩笑了一句,然后摇头道,“送来什么东西你收好就是,下人你跟叶满看着调|教也就是了。”
“怎么了?顾律修都主动送上门了,你怎么反闷闷不乐的?”
“这不过是第一步罢了,想要完全得到他,还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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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我在贤亲王府等着,看他能做到哪步。
萧:喵?
顾:笑话,我堂堂贤亲王府,高手密布,岂是他想进就能进的?
萧:喵喵??
顾:就算他真进了,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任他轻功再高,本王都要他插翅难飞。
萧: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