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古怪喜剧小说：墙外惊怪梦——喜说潘金莲

　　屋内，潘金莲眯着眼的打盹依旧，“排着队”的吃花生依旧。
　　武大郎扑跌进院的声音让潘金莲的眼睛不得不瞪大。
　　“咦？什么声音，会不会是野生动物回窝迷了路，走错了窝？它要跑进屋俺将门一关，晚上不就有鲜美无比的野味吃了？”潘金莲经过一怔和幻想后，又清醒地想道：“不对，这声响挺大，不像是野兔子野狍子，这要是只野猪，俺可对付不了。”
　　想到这里，潘金莲急抬头朝院里看去，已从地上爬起的武大郎，挑着空箩筐飞奔而来。
　　武大郎兴奋的喊声中，带着歌星唱歌时那样的颤音：“阿莲俺回来啦！大郎提前回家啦！”
　　潘金莲扫一眼武大郎膝盖等处的泥巴，回道：“早听到啦！好像还摔了个嘴啃泥吧？”
　　武大郎放下担子道：“这么说，俺哼的歌你也听到了？”
　　潘金莲道：“就你那铁皮刮在水泥板上的嗓门，能飞出啥好听的黄色小调。”
　　武大郎急道：“不不阿莲，俺哼的不是黄色小调，是目前最流行的歌曲——《敢问路在何方》！”
　　潘金莲不耐烦地摆手道：“你还是多唱唱敢问钱在何方吧！”
　　“那是那是，俺出门时都唱敢问钱在何方，回家才唱《敢问路在何方》。出门是去找钱，回家是见阿莲。俺得找对方向走对路……”武大郎说到这里，一眼看到了桌上的鱼汤，急问道：“哎阿莲，这鱼怎么还在泡澡？”
　　潘金莲一挥手道：“去，让它到你肚子里泡澡去。”
　　武大郎急道：“不不，这鱼是阿莲的特供，俺怎么能……”
　　潘金莲起身端起鱼碗，送到武大郎面前，用命令的语气说道：“趁还在保质期内，把它吃了。”
　　“不不阿莲，俺卖了那么多年烧饼，还是头一回在路上捡到活鱼。”武大郎急摆着手说罢，又坚决地道：“亲爱的，你的所有命令俺都会服从，可这种命令，阿莲你就是拿枪顶着俺太阳穴，俺都会坚决不服从。”
　　潘金莲和武大郎推让起来。
　　潘金莲装出关心的模样道：“你整天在外忙碌，也该补补身子了。再说，这是你卖烧饼捡到的，不是俺家那小猫叼回的，产权应该归你。”
　　武大郎：“不不阿莲，俺武大郎这人的产权都是你的，别说鱼了。”
　　潘金莲见武大郎坚决不吃，动起了脑子：“看来得摆出非常温柔、十分体贴的模样，大施几招软功夫，才能让这家伙‘中招’。”
　　想到这里，潘金莲心里不由“卟哧”一笑，然后极为温柔状对武大郎道：“大郎，这鱼是俺对你多年来、对俺深切关怀的回报！”
　　说罢，潘金莲又显出极关心表情，指着鱼碗温柔地道：“这泡了半天澡的家伙不是一条鱼，是俺的一颗心。俺的心进了你的肚子，才能和你的心像天上星星那样靠在一起，你看着俺，俺瞧着你。”
　　武大郎奇怪地道：“这鱼进了俺肚子，咋就会变成你的心？咋就能和俺的心你看着俺，俺瞧着你？”
　　潘金莲道：“都教你好几年文化了，还没多少长进。这是形容，这是鲫鱼代表俺的心。”
　　武大郎：哦！俺好像有点懂了……
　　潘金莲继续道：“你那心不一直躺你肚子里吗？俺的心也进去了，二颗心不就像椅子和桌子、锅台和铲子一样靠一块了？”
　　潘金莲一番虚头忽悠，果使武大郎中计。武大郎像低保户过年时，拿到领导慰问的豆油一般，感激地接过了鱼汤碗。
　　“说得太对啦！肚子就这么大，这不是零距离也是近距离啊！”武大郎激动万分地想罢，看着阿莲道：“阿莲对俺太好了，俺一定把你的心吃下肚肚，让俺俩的心……”
　　由于太激动，武大郎已说不下去，眼中的眼泪也像刚冻爆的自来水管子那样，由嘀嘀嗒，变成叭哒哒，然后又变成哗啦啦地往鱼汤碗里流去。
　　潘金莲继续假意关心地说道：“吃吧！别激动了，眼泪不是添加剂，不会给鱼汤增添鲜香味的。”
　　武大郎大抹着眼泪呜咽着应道：“嗯！阿……阿莲，想……想不到你对俺的爱、一点点不亚于俺对你的情。”
　　潘金莲道：“那当然。好了，别再噜里巴几没完没了了，爽快点！”
　　“嗯！俺吃……俺得先把激动的泪水擦掉，以免掉碗里污染环境、以免将鲜味冲淡。”武大郎说罢看了看潘金莲思索道：“好像有个机会可以抓住。阿莲从不愿将她香香手帕借俺抹泪擦鼻涕，现既然连美食都省俺吃，香手帕就肯定会借。”
　　想到这里，武大郎用手指着脸上的眼泪对潘金莲道：“阿莲，你的香手帕能不能借俺抹一把俺这晶……晶……哎对了，晶莹的眼泪？”
　　潘金莲：“你的眼小只适合用浑浊这个词”
　　武大郎：“这是为啥？”
　　潘金莲：“你说呢！”
　　武大郎用手抹下把眼泪，盯看着手上的泪水道：“这……这也不算浑浊啊？”
　　潘金莲道：“俺这是比喻！眼泪是不是混浊，混浊到哪个级别，是由不同人物、不同档次决定的。没看过文学作品中的描绘吧？小说中，只要美眉，不管是因为失恋还是因为挨打；是因为获奖还是死了爹妈，流出的眼泪都会用晶莹这个词，但如果是老头老太农民工的眼泪，那统统一律是浑浊的泪水。你说你属哪个类型，那种档次？”
　　“这也分档啊！”武大郎对潘金莲道：“那样……俺虽不是老头老太，可这档次确实只能划在农民工这一门类中，那确实只能叫浑浊的眼泪。”
　　潘金莲：“就是嘛！这年头啥都分高中低档，都得对号入座！再有，你摁鼻涕掉眼泪时，不都有一个习惯动作吗？”
　　武大郎奇怪地问道：“啥习惯动作？”
　　潘金莲夸张地比划着说道：“拿那二只脏兮兮的袖筒子擦！”
　　武大郎只得道：“哎对，差点忘了，俺这有多功能袖管呢！”
　　说着，武大郎拎起袖管抹起了泪。
　　潘金莲看着激动得哭哭啼啼的武大郎，忍不住地要喷出哈哈大笑来，可这时又万万笑不得。于是急忙用手堵住要喷涌笑声的小嘴巴，急急转过身子，一背对武大郎，便捂着樱桃嘴“吃吃吃”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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