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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议
方老爷走进地下俱乐部的一个隐蔽的包厢中。
包厢里的墨绿色沙发上坐着一名微微发福的老外,见到人来了,很愉快的站起来伸出了手。
方老爷连忙用蹩脚的英文寒暄了几句,然后也一屁股坐进了沙发上,一个身穿白色衬衫领子上打着黑色蝴蝶结的服务生顺势递上来了一只乘着酒的高脚杯子。
“叫几个听话点的过来陪着!”
“不必了吧,方老板。”外国男人笑着打断了方无常的话,“今天,正事要紧。”
“也对也对,正事要紧,正事要紧。”方无常连忙朝服务生挥了挥手,“下去吧。”
服务生识趣的退出了房间,然后贴心的关好了包厢的门。
见不得人的生意自然是要在见不得人的地方谈,方无常也没想到这个在游轮宴会上搭上的外国富商这么轻松的就答应了他提出的价格,不但尽早解决的这批棘手的货,还实打实的算是大赚了一笔。回去的路上,方无常臃肿的身形也顿时变得欢快起来。
格罗佛的手机响了起来。
“史密斯已经和方见过了。”
格罗佛嘴角引出一个不明的笑意:
“货应该马上就会出现了。”
“嗯,方似乎还是很着急出手的。不过我估计货应该不会藏在中国。”
“我知道了。”格罗佛挂掉了电话,心情颇为愉悦,他看了一眼车窗外徐徐倒退着的法国梧桐树,然后对坐在驾驶座上的私人司机说道,“先不回去了,去实验室。”
*
这个时间点其实距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认真好学的白曲小同学正在仔仔细细地记录着实验过程。格罗佛趴在玻璃门后面看了一会,然后便推门而入。
“师兄?”白曲抬头瞄了一眼,“你来得正好,过来看一下,我就说这种药剂怎么就这么不正常。”
注射了一段时间可*卡*因的小白鼠,在用了新型药剂之后,虽说可*卡*因的上瘾频率呈现大幅度下降,然而在他认为确实很有效果之后的几天,实验对象似乎又呈现出一种新的上瘾状态。
“如果不及时引起重视,这种药剂就不仅仅是不能成为一种好的戒瘾药,很可能会演变成一种新的上瘾源。”
格罗佛微笑着望着白曲,他仿佛很久都没有看见白曲这么认真的表情过了。当年读书的时候白曲就是这样在同学和教授的眼里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过人的天赋,不羁的性格,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入得了他白曲的法眼——除了酒精。
“我说师兄,你这药剂貌似前途有点渺茫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得亏我欠了你的人情,操心操力的给你在这儿兢兢业业,师兄你倒好,全然不上心的样子。我说,这可不像是你在学校里的作风啊,要是实在对它没报啥上市的指望的话,我可要偷懒了。”白曲絮絮叨叨了半天,见格罗佛没太多反应,“师兄?”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我带你出去吃东西好不好?”
“欸?”
“我知道新开了一家酒吧,据说里面调酒师挺厉害的。不想去点评一下?”
“有我厉害?”白曲成功的被吸引了注意力。
“试试不就知道了。”
“不过没下班,若是上司邀请应该不算是早退吧?”白曲露出一张笑的贱贱的表情,伸出爪子搭在了自家师兄肩膀上,微微挑着眉毛,眼神里放出了一丝颇来兴趣的光芒,全然又变成了一只没心没肺的狐狸模样。
*
酒吧内的灯光比较昏暗。吧台内站着一个个子不高长相白嫩的调酒师。他熟练的将杯子里的酒混合成了各种斑斓的模样,然后微笑着摆在吧台上。
“先生,您要的‘致命诱惑’”
白曲挑着一根眉毛,身子微微前倾隔着吧台凑到调酒师的跟前:
“这怎么能叫致命诱惑呢。这明明就只是一杯酒而已嘛。”
他眨了眨他的桃花眼,淡红色的嘴唇扬起了一个优雅的弧度,然后不屑一顾的撇了撇那杯所谓的‘致命诱惑’。
那白白嫩嫩的调酒师哪里见识过这么狐狸精般的人,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呆呆的看了白曲半晌:
“先……先生,不满意吗?”
“欸~酒是好酒,调酒的孩子也是颇有礼貌,可是这调酒的方法嘛……就有那么点名不副实了。”白曲妖妖调调的解释道,“每一种酒都是有它的故事,开心的酒对上开心的酒,叫做浓情蜜意;伤心的酒对上伤心的酒,叫做撕心裂肺;开心的酒对上伤心的酒,便是悲喜交加。不同的故事搭配在一起,便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人呢自然是有生命的——”他瞧了一眼那被这一通神逻辑吓得呆若木鸡了的男孩,继续说,“你这酒连生命都没有,又哪来的致命诱惑呢?”
白曲拿起了吧台上的几瓶酒,在一只玻璃杯子里各种倒了一通,他顺手擒来了身边一直默默看着自己装逼的师兄手里的香烟,看后猛的吸了一口,对着自己调的酒杯口徐徐的吐了出来——
就好像是变魔术似的,杯子里的液体翻转了几个颜色,然后层层叠叠的晕染开来,然后变成了大片大片的深红色,好像是一杯加了蜜水的新鲜血液吐出了妖冶的芬芳。
周围渐渐有人开始鼓起掌来,小调酒师的神色从呆若木鸡又变成了一脸崇拜,眼神里就差冒出星星了。
“怎么样,师兄,我对于酒的天赋造诣是不是比对医学还要厉害上一大截儿?”白曲得意的神色了然于表。
格罗佛微笑着没有回答,白曲这样子的一面完全不同于校园里的放荡不羁。他甚至有点明白为什么白曲会抛弃了学了若干年的专业而去开了家酒吧。在这种只有美女与酒的放纵环境里,白曲的样子像是一只中国古代传说中写到的散发着致命气息的妖精,眉眼间纵使千般妖冶,却不见一丝一毫的媚态,仿佛对于所有被吸引的人来说,他的一言一行都充满着无辜与骄傲,是一副谁都走不进他心里的样子。
身边有人过来搭讪,格罗佛条件反射似的想要阻挡,然而白曲熟门熟路的来者不拒,语气中虽然略显距离却又十分地给面子。几句话下来,美女们既没有机会要到对方的联系方式,且有丝毫不显尴尬。
可是待了一会了,白曲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家师兄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模样。
“这儿气氛确实挺好的啊对吧?”白曲拿爪子戳了戳格罗佛。
“嗯,就是人太热情了,不习惯。我们下一次还是换一个地方吧。”格罗佛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这???还行吧???相比起巴黎我之前酒吧里的法国妹子们,这儿的妹子们简直就是淑女。”白曲刚说完,发现师兄的脸又黑了几分。
“……”
“师兄你是不是又告白失败啦?”
“……”格罗佛脸已经臭到了极致。
“行行行,我不问了,反正我也懒得管你们上层社会的恋爱史。”白曲撇了撇嘴。
“白曲。”格罗佛忽然叫了一声。
白曲酒喝得有点多,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办完这边的事儿,就要回美国了,你也提前准备一下吧。”
“怎么,这么快?”白曲稍稍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们的实验室会一直留在中国。”
“嗯,中国也会留一部分人。”
“那我留在中国不就好了!”白曲拜拜爪子,“总不能老是麻烦师兄照顾我吧。”
“你不打算跟我走?”格罗佛吃了一惊。
“这儿的生活好不容易习惯了下来,我就不跟师兄去了。”
格罗佛的眼神暗了暗,沉默了一会,说道:
“先别急着做决定吧,到时候再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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