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蓝

作者:晚风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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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


      神界的花期比人间的要长,在上仙界,要数若樱殿处花最多,花香最浓郁,所以这个时候时不时地可以看见灵蝶在若樱殿飞舞,无垠花海处更多。我每天研究不同的花茶品种,制作成茶包带在身上。天天去无垠花海,看灵蝶漫天飞舞,百花争艳,无事之时,在花树下一坐就是一整天,可惜我很难再遇见那日在花海之前白衣飘飘,顾盼生辉的男子。
      没想到就在我琢磨换另外一种方式接近应廉的时候,上天又一次将他送到了我的面前。这天傍晚时分,我正坐在花海处的土埂上,眺望着花海,正盯着来往的灵蝶出神地算着日子。突然之间身后传来熟悉的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又是你这个小仙子。”我怔怔地抖了一下,被拉回了思绪,然后转过头来,一脸惊讶地说:“没想到小仙又见到上神了。”他还是带着那副万年不变的笑容,对我说:“是啊,你此次又是来采撷鲜花的?”我连忙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说:“不是的,闲来无事,来此坐坐。”我思考了一会儿,接着又说道:“不过我每天清晨都来此采仙露,最近花季花开得好,时常会下午来此摘花。就是今天无事来坐,时间久了点,就碰到了上神。”他笑着说:“恩,这个时节,这里的景致也醉好。”我轻轻说:“恩。”然后,我就不知道要同他说什么了,正尴尬间,他问我:“你是怎么想到制作花茶的?”我回避他的脸,低着头瞄着他的衣襟回答他到:“小仙来到若樱殿时,就闻到了许多花香,虽然浓郁,却不刺鼻。就想着尝试把这花香糅杂进茶里,这样喝起来有淡淡的花香,兴许会更受喜欢。”应廉说:“恩,确实不错。”我又低着头轻声说:“恩。”
      很一会儿,没有听见他说话,抬起头来,见他走到我不远处的一处坐了下来,没有再要理我的意思。我有种念头,觉得刚刚他和我说的每一句话只是他怕我尴尬,寒暄之后,他必不喜我再在此处打扰他清静了。我朝他走了过去,拿出我一直准备在身上的茶包,唤他道:“上神。”他微皱眉头,带着一些疑惑,轻轻扬声:“恩?”我赶紧递出茶包,说:“上神说喜欢这花茶,这是小仙最新研制出来的一个品种,上神可以拿回去尝尝。”他笑着接了过去,对我谢道:“好的,你有心了。”我心里一紧,神色如常继续说道:“那小仙就不打扰上神,先告辞了。”见他点了点头,我转身走了一段路,然后飞身离开。
      接下来几日,除了早晨去采撷仙露,其他时间我没有去无垠花海。从那次回来之后开始,我就一直想着他说的那句“你有心了”,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担心自己是否去得太过频繁实际上被他看出我的故意为之;还是说他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单纯感谢我,一切只是我想得太多。不管怎样,我还是决定这段时间少去那里了。
      空余下来的时间,我潜心琢磨在修炼术法上,这仙界的灵气着实令我的术法精进提升不少,血魔的各种术法已经能够被我熟练地运用,我觉得照此以往,我达到天魔的境地也花不了多长的时日。平常的时候,我只用负责若樱殿的茶水,后来女夷仙子交给了我一些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我可以进到她的书房。从我来到若樱殿的那天起,我就想着办法向这里的仙子打听关于神魔之塔的事情,可惜这里的仙都不太清楚关于神魔之塔的事情。我想距离复活屏希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两百多万年,在若樱殿这个地方,知道屏希复活之事头末细节的,唯一可能只有女夷仙子这个在屏希还活着时就在她身边的仙侍知道。
      此日,我进来仙子的书房帮她拿份物件,趁机翻了翻她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关于花事的,我在一个檀木架上看到了有抽屉,于是打了开来,里面有一个黑色的盒子,我紧张地打了开来,发现有一个小册子。我翻开小册子,发现里面都是关于若樱殿历代司花的纪事,上面也有女夷仙子自己的,包括她什么时候成为司花,什么时候成为女夷的。紧接着女夷花仙子后面,有一位司花,我看了看,叫子妍。我看了一会儿,按着原来的位子归位,关上盒子和抽屉,拿着女夷花仙子的东西给她送了过去。从女夷仙子那里出来后,我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刚刚我在书房看到的:子妍,三万岁任司花,因渎职,被罚贬人界,后误入妖道。
      我回到住处,向这若樱殿的一些年岁较长的仙子打听这子妍仙子的事情。没想到,关于这子妍仙子被去仙籍的事情在这若樱殿不是一件隐秘之事。其中一位对我说:“听说这子妍原本是负责蟠桃林的花事的,那蟠桃林的桃花是三千年一花开,连开四次,一万二千年一结果的,以往都没事,结果最后一次花开的时候,她误了花期,那蟠桃林硬是一个桃子都没有结出来。西王母一气之下本来是要处死的,后来还是女夷仙子和水神龙回求情才被判了个除去仙籍,贬为凡人的。”我听了心里有些悲凉。
      那仙子接着小声说道:“我还听说,那子妍后来不甘沦为凡人,竟然修炼了妖法,入了妖道,不过还有的说这子妍是被风神辛木给害的。”我眼睛有些干,眯了眯,然后想继续听下去,没想到其中具体情况她们也不得而知。此时已是晚上,她们很快散了。之后,心里闷闷的,我拿了一壶酒,想找个无人的地方。不一会儿,我就飞到了无垠花海处。
      我从来没有晚上来过这里,也从来没有在神界喝过酒,因为我怕自己喝多了说出点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从我父君死的那一刻起,我就时刻告诉自己,要学会克制,要理性,冷静。可是今天,我还是让情绪左右了自己。我坐了下来,看着天上的星辰,看着发光的飞舞的灵蝶,我深深地闷了一口酒,我想到了当初坐在魔界房顶之上喝酒的日子,想到每每晚归之时,父君的严词厉色,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也想着我母亲的样子,虽然我活了的这一万两千余岁里,我从来没有勾勒出一个她清楚明晰的模样在我的脑海里。突然,我听到身后的花树有异响,我转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形从树上飞跃下来,向我走来,那道身影看着我,温柔的声音响起,他问我:“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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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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