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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统领府里回荡着“放我出去”的声音,下人好像已经见怪不怪,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
“来人,开门”,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吩咐着下人,打开被锁住的房间。
“可是,主母,老爷吩咐不能放二少爷出来”,在一旁的下人,战战兢兢的回道。
“我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开门”,中年妇人气势凌厉,已隐隐有了怒气。
“是,主母”,下人慌忙的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门锁。
中年妇人推开门,还在屋里哀嚎的少年立刻跪倒妇人面前,抱住夫人的双腿,“娘,您去求求爹吧,儿子要去皇宫,儿子喜欢岚沁公主啊,爹他不能这么对儿子啊!娘,您忍心看儿子这样一生孤苦伶仃么”!
中年妇人看着自己儿子这幅哭哭啼啼的样子,皱紧了眉头,自己这个儿子长得像兄长,可是性子却半分都不像,自己是把他宠坏了啊!
“兰笙,你到如今还不知晓你爹为何不让你去皇宫么”,中年妇人一声历喝,“你爹身为禁卫军统领,掌管皇城五万禁卫军,可以说整个皇城的安危都在你爹手中,你爹他必须保持中立,不参与夺嫡之争,绝对的效忠当今皇上,才能独善其身,萧东可不仅仅只有太子一位殿下,皇上这几年为了笼络朝臣,充实后宫,熙妃已经为皇上生下一子,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殿下,如果你与公主结成了秦晋之好,那就是在害你爹!在害整个王家”!
没错,这位色厉内荏的中年妇人,就是苏家的当家主母,苏慕菲。而这位哭哭啼啼的少年,就是王江二子,王兰笙。
“娘,那大哥呢,大哥也是爹的儿子,为什么大哥就可以参加”,王兰笙听完苏慕菲的话,跌坐在地上,可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擦了擦眼泪,坐起身来,拽着苏慕菲的袖子道。
“你大哥!你大哥他是苏家的儿子,苏家作为萧东第一世家,必须拿出行动,作为世家,不与皇家结姻,那就是皇上枕边的恶狼,皇上寝食难安,最后我堂堂苏家的万贯家财也会尽数充入国库。儿子,你醒醒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是你的,你强求不来”,苏慕菲蹲下身,掏出手帕替自己的儿子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那,娘,是不是皇上会把岚沁公主许配给大哥?”王兰笙双手狠狠拽住苏慕菲衣袖,仿佛一个溺水之人。
“不一定,熙妃出自萧东四大世家的曹家,如今曹峻为当朝丞相,皇上可能会为了太子,而把岚沁公主许配给曹相之子曹子心。听说蒙西的太子蒙海也前来求亲,如今夏南夏书远病重,蒙海此次前来就显得意味深长。还有四大世家中掌管着漕运的江家,书香门第的叶家。镇远将军家的孙子,这些都有可能,毕竟圣意难测”,苏慕菲并不希望千宁能够抱得美人归,在她看来,以进为退,远离朝堂纷争,才是为商之道。
皇宫,夜已近,华灯初上,整个皇宫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岚沁宫却灯光灰暗,死气沉沉。
“殿下,您该更衣了”,小竹定了定神,壮着胆子提醒自家公主。
等了半晌,就在小竹怀疑自己是不是声音太小,公主没听到的时候,公主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更衣”。
精致的妆容,不点自红的朱唇,略微上挑的桃花眼此时却满眼冰冷,一袭绯色宫装,华贵端庄,却多了几分盛气凌人。
将玉佩藏于袖中,从戴了十年的玉佩中汲取着不落荒而逃的勇气。
繁复的宫装,掩盖住了萧清舞紧攥的双拳,自己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吧,身为皇家子女总是要做政治的牺牲品,那就遂了父皇的心愿吧。
步入举办寿宴的宫殿,刚才还喧闹异常的大厅,此时却鸦雀无声。
互相攀谈的青年才俊,全部停止了交谈,怔愣在当地。
连一向觉得世上女子千千万,男儿何需愁断肠的苏千宁也愣在了当场,端着的酒杯,还放在唇边,可是却没有饮下杯中的美酒。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弟弟,为什么要寻死觅活的参加这寿宴,原来,世上竟有如此佳人。
正在与太子攀谈的蒙西太子蒙海,也停下了交谈,望向门口的绝色,却只是轻轻一笑,端起酒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是夏诗玉脑海中唯一出现的诗句,以前见过的萧清舞,是灵动妩媚的。今日见的萧清舞,是惊艳冷媚的,眼中是化不开的冰冷。
夏诗玉从萧清舞身上移开目光,扫视了在座所谓的青年才俊,冷笑一声,不过如此,见到佳人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在看到蒙海的时候,微微一愣,蒙海大哥,虽然过去了十年,可是样貌却无甚改变,只是整个人的气质更加成熟了。蒙海大哥所处蒙西,竟然前来萧东贺寿。求亲还是贺寿?夏诗玉宁愿相信蒙海只是来贺寿的,倘若求亲,那哥哥和蒙海大哥的兄弟情谊,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萧清舞在皇帝旁边入座,转身回袖坐好,抬眼,便看到了下首众多才俊中的夏诗玉。心中一紧,这个呆子,不知道这是萧东皇宫么!竟然敢孤身一人进入萧东皇宫!
坐在一旁的皇帝萧镇山,知女莫若父,萧清舞的小动作又怎么会瞒过萧镇山,顺着萧清舞的目光望去,只见到一蓝衣少年外罩白色纱衣,手持纸面折扇,上绘梨花花海,面容俊秀,风流倜傥,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难道自家舞儿喜欢这类的?虽然萧镇山这次确实是想政治联姻,可是也想为自家舞儿挑一位心仪的,如果舞儿真喜欢这小子的话,就算是一介布衣朕也认了,大不了封官进爵,赐一世荣华富贵,可是这小子怎么看起来这么面善,也许这就是眼缘。
把面善定义为眼缘的皇帝萧镇山并未深思,也许如若他深思一下,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了。
“咳咳”,皇帝咳嗽了两声,拉回众青年才俊的目光。
“参见皇上,参见岚沁公主”,众青年才俊一起跪地行礼。
“众位平身”。
“谢皇上”。
“今日乃朕四十岁寿辰,朕的岚沁公主如今已年满十八,朕唯一宠爱有加的公主,借着今日寿辰,愿为岚沁择一良婿,才将众位才俊召集至此,望各位才俊积极表现,争取抱得美人归,既然是为岚沁择婿,那需得我儿自己出题,只要我儿满意,那就是朕的驸马”,皇上说完之后落座,对着萧清舞说道:“舞儿,朕只愿你幸福快乐,希望你能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即便是一介布衣,只要你愿意,父皇都恩准”。
“父皇,您举办这场宴席,又何尝不是逼女儿呢”,萧清舞说罢,起身。
“这第一题,以尘和恨为韵,相思为题,一炷香的时间,请各位作答”,萧清舞说完,示意随身丫鬟小竹,为下首的众多才俊分发笔墨纸砚。
“绯衣如火火连天,天上仙子下凡尘。尘心化作相思泪,泪染飞花花余恨。”夏诗玉写完诗句,题山自己编好的假名顾卿安,吹干墨迹,就见大约五六人已写完,剩下的依旧在冥思苦想,看来,这一题,要淘汰约么一半的人选。毕竟作诗讲求心境,规定了韵脚,主题,时间,心性不定的人,紧张都不够时间,又如何安下心来作诗。
萧镇山看向夏诗玉,默默的点了点头,此人才思敏捷,有急智,是个人才,倘若能为萧东所用,必定为萧东平定天下增添助力。
“时间到,各位请停笔吧”,皇帝身边的张总管开口,示意小竹下场将各位青年才俊的答卷收起,呈到岚沁公主面前。
“父皇,就这几张吧”,萧清舞捻出几张墨宝,本想将剩余的全部递给小竹让小竹处理掉,却被萧镇山按住了纸张。
“舞儿,这一张为何没入了我儿的眼”,萧镇山拿过那一叠纸,从中抻出一张,赫然就是顾卿安的《相思了无益》。
“是儿臣遗漏了”,萧清舞从萧镇山手中抽出纸张,递给小竹,藏在袖中的手攥紧了袖袋中的玉佩,本来冷峻的神情多了几分严肃。本想直接让他出局,不要来趟这趟浑水,却被父皇阻拦,顾卿安,愿顾卿岁月安好,夏诗玉你到底想做何?如今夏南已是自顾不暇,你不老老实实的回夏南待着,倘若父皇发现了你的身份,那,你就一辈子别想回夏南了。
“这第二题,不考各位的文采了,考考各位寻宝。这个世上有一真一假两座宝藏,两座宝藏相邻,但是宝藏都有看守者,看守者一个只说真话,一个只说假话,你可以通过询问看守者,来分辨哪一座是真宝藏么?”
夏诗玉低头沉吟,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是暗藏玄机,你无论怎么问他们身后的宝藏,你都寻不出结果,那么,是不是需要有一个问题把这两个人连接起来?倘若,询问到的恰好是真话,你觉得你的同伴会说哪一扇门后面没有宝藏?那么说真话的人,必然指向的是有宝藏的那一扇门。倘若询问到的是说假话的人,那么也会指向有宝藏的那一扇门,因为说谎话的人,是为了不让自己找到宝藏,那么无论询问谁这个问题,他们指向的都是有宝藏的那一扇门。
夏诗玉起身的一瞬间,却见另一人也起身站起,此人一身紫衣,雍容华贵,头发被紫金冠束起,双眼暗含风流,却又多几分不羁,仿佛世间没有能够让他停留的女子,面容坚毅,却被满面的笑意冲淡了这坚毅,颇有几分圆滑和世故。
“想来二位同时有了答案,那就书于纸上,看看二位的答案相不相同”,萧镇山抚着颌下髯须笑呵呵的说道。
同时公布答案,书写的却惊人的相似。
“好好,二位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最后这一关加试,留给父皇出题可好”?萧镇山转头询问着萧清舞意见,虽说是询问,可是却不容置疑。
“儿臣但凭父皇做主”,萧清舞垂眸行礼,眼中的神色让人看不清楚。
“好,二位说一下为何要娶吾儿”,萧镇山眯了眯眼,依旧是一脸笑颜。
“草民苏千宁,早就听闻公主绝世无双,此次前来,以整个苏家家产为聘礼,望求皇上赐婚”,苏千宁绕过了这个为何,只说自己带来了什么。
“草民顾卿安。清舞何似月,萧起风飞扬。但求为卿顾,生世保君安。请皇上成全”,夏诗玉双手执礼,眼眸低垂。
“来人,这二人欺君罔上,罔顾皇室威严,全都给朕压入天牢”,萧镇山似乎是没寻到想要的答案,挥了挥手,示意禁军把这两位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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