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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慈悲還是薄涼
叮!
——什麽鬼?!
睡梦中的桃映被猝不及防出现的响声给吓醒,从朦胧的空白中寻回了意识,却依然在沉睡着。
怎麽回事!为什麽她张不开眼睛也醒不过来?!
「限时支线任务出现。」脑海中盪入了一道低哑磁性的男声,那声嗓清高而幽冷,好似寒冬中被雪藏的花朵,被层层冰雪掩盖住了一般,若非桃映正在沉睡中,她定然会被那声音激得一激灵。
……不是阿凉的声音!
虽然同样冰冷而毫无起伏,但这道声音跟阿凉比起来显然更有人味些,更别说这声音还是很明显的男声——阿凉的声音,是模煳而性感的中性嗓音。
不等她多想,那道冷然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庞大的资讯量砸的她措手不及。
「任务内容为——在三年内杀过一次生。在三年内完成任务,便会获得奖励,奖励为获得该世界的特殊能力,反之,若未在三年内完成该任务,将接受惩罚。」
桃映愣了片刻,才后知后觉的尝试与之沟通,在心底默念着疑问。
——你是谁?怎麽会出现在我脑中?怎麽是由你来颁布任务?惩罚又是什麽?
「吾乃替汝颁布支线任务的使者,名为雪刃白,汝随意称呼吾即可。」那男声顿了顿,而后又道:「之所以出现吾的脑中,是要给汝颁布任务的,这是上头的旨意,怎麽?妳之前没接过任务麽?」
「至于惩罚则是失明一年。」
吾?汝?若她没想错,这是古人的自称词吧?这傢伙是怎麽回事,跑错时代了吧?!
……上头的旨意?那又是什麽东西?
一堆疑问充斥在脑中,近乎凶暴的蹂躏的她一团乱麻的思绪。
——那个……称呼你为雪刃可以吧?雪刃,我可以问一个问题麽?
「说。」
——你认识阿凉,啊不,你认识一个名为凉的……不明生物麽?
「凉?没听过,是之前替汝颁布任务的使者?」
使者?这麽说来……阿凉之前的确有说过她是奉命行事的使者没错。
——是的。
「从没听过有名为凉的使者,颁布汝任务的使者,兴许是欺骗了汝,未将自己的姓名告诉汝……又或者,是吾真没听过罢了。」
——什麽意思……
「吾并非真正的使者,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不得已的暂时担当,并且顶替原先来找汝的那使者的职位。故而,不知汝口中那人的姓名也是合理的,毕竟吾并非真正的使者,不可能知晓所有使者的姓名。」
——意思是说,真正要来找我的使者另有其人?
「是的。」
……好奇怪。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怪异和违和感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去信任在自己脑中说话的傢伙。
——使者的职责是什麽?为什麽要来找我?
雪刃白愣了愣,「……汝不知道?」
这种事情我应该知道?
若不是尚在沉睡,桃映一定会翻个大大的白眼。
「出问题了?不,不可能的,怎麽会……」幽冷的磁哑声音低低的喃着,语气中含着一抹不可置信和懊恼。
不管那在自己脑中说话的傢伙自顾自的陷入自我的思绪中,桃映也兀自想着疑问。
那位应该要来找自己的使者会是阿凉吗?可若是如此,阿凉没道理不会跟她说相关的事啊……话说回来,她已经好一阵子没有阿凉的消息了,这其中是否有什麽关联?还是说,要来找她的使者真如雪刃白所说的另有其人?阿凉其实根本不是使者什麽的?不,所以说使者到底是干嘛的啊?
说是颁布任务,但是……总觉得,不太对劲。
一头雾水的桃映觉得蛋有疼。
——我可以问一下我为什麽醒不来吗?
「……这下要自欺欺人都不行了。」雪刃白叹了口气,「汝果然,什麽都不知道。」
啊啊,是啊,她至始至终,都是被蒙在鼓裡的那个——
——可以不要汝汝汝吾吾吾的吗?很烦躁。
「烦躁?汝的烦躁又是为何?我还想问汝为何一直你你你我我我呢,这分明是下等生物才会使用的自称词不是麽?」
……你才下等生物!你全家都下等生物!
——……当我没说。
「无所谓,本就没打算把汝的戏言正眼看待。」
……妈蛋!
「汝的所有疑问,暂且按捺住吧,别说是汝,就连吾也搞不太清楚了。」
雪刃白冰凉的声音有些无奈,听的桃映有点想笑。
没搞清楚就自顾自地闯进别人脑中?自顾自的说着自话?
还真是……
说不上生气愠怒,她现在的心情,准确来说大概是讽刺吧。
——你所说的任务当真?没完成会有惩罚?完成了会有奖励?
她现在,只在乎这件事,其他的,全都可以抛到脑后。
「君无戏言。」
——君?你有病?
君是皇帝、帝王的意思,这连人形都没有徒有声音的傢伙,到底在自以为是什麽?
「病?」雪刃白轻嗤了声,清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却让桃映顿时如坠入寒窟般的通体发寒,「汝可知汝再说什麽?」
——……让我醒来。
不想再跟这自大而孤傲的傢伙沟通,桃映忍着被冻伤般的麻木感,同样冷冰冰的开了口。
——我不想跟你说话,让我醒来,至于你那任务……看我心情吧。
失明麽?只要她有足够的实力、五感、感知力,区区失明又算的了什麽?更别说时限也才一年。
并不是说她不在意自己的一双眼失去了功用,相反,重获新生的在意的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四肢百骸都窜上了冷凉感——但是,不过只是失去了视觉一年,如此而已,她一样能够活得很好很好……
杀生啊……
在对方没有危害到自身利益时,她要怎麽样才能狠下心碾碎那样弥足珍贵的性命?
不是她善良,更不是那所谓的道德伦理綑绑住了她——三万多岁的她,怎麽可能会被那种无形的东西桎梏?又怎麽会有所谓的价值观?
这是原则。
她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汝以为汝是谁?如此慈悲的模样是要做给谁看?」
那带着不屑的轻慢言论,让沉睡中的桃映心底浮现出了一丝戏谑。
——反正不会是做给你看,小白白。
「小白白……」冷冽的声嗓有些恍惚的嘟囔着,而后像是反应过来般的怒吼一声,本来幽冷的声音瞬间染上了几分气急败坏:「小白白又是何?汝——汝!」
不顾对方即将脱口而出的秽言,桃映轻笑了声。
——慈悲?你搞错了吧,我这分明是薄凉。
「薄凉?汝国文造诣真是差的让我想哭啊。」
——谢谢啊,一天到晚汝汝汝吾吾吾的人似乎也没资格讲这种话。
薄凉麽……是啊,她就是将这项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的人。
不杀人只是因为"生命"两个字在自己的心中有着太过沉重的意义,那种悲天悯人的心怀,她怎麽可能会有呢?
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线,也只不过是能够保一条命罢了,这世间上折磨人的手段多的很——反之,只要让她踏过她那一条细小的线,那更不可能是死亡这麽简单了。
不论是谁、不论对方在自己心裡地位如何——
她全都可以亲自毁灭,端看对方有没有跨越底线罢了。
倘若没了原则,她就是个挡自己路者杀无赦的纯粹杀人魔了。
——可不可以让我醒来?
再继续跟这种嘴贱的傢伙沟通,她或许会在睡梦中先行死去——脑细胞被大肆屠杀致死。
「行,反正时辰也到了。」
——什……
纤长的睫羽轻搧,落在眼下肌肤上的剪影在下一刹那消散。
桃映有些傻愣的张开眼,毫无焦距的瞳孔在见光时缩了缩,随即迅速放大,桃粉色的眼瞳也在那刻蒙上一层惊骇和茫然。
这是……怎麽回事?!
她白皙柔软的小手上抓着一隻削的尖利的铅笔,笔尖抵在一片肌肤上,在她愣愣地注视中,笔尖和肌肤的交界处上不快不慢的渗出了一滴血珠子,顺着铅笔流到她大拇指上的指甲片上。
神色莫名的看着贴在自己指甲上的血色,而后下意识的抬起眼,骤然撞入一双熟悉的琥珀色中。
她手上拿着铅笔,笔尖刺入金细嫩的颈上,流下了的血贴在她大拇指上……
眨了眨眼,看清了四周后,她水亮却总是平淡无波的眼霎时间抹上了悚然。
以她的身高怎麽样都不可能以平视的方式将凶器往对方的脖子招呼,所以,金是跌坐在地板,而她则是维持着咄咄逼人的姿势将笔尖送入对方的脖子——她僵硬的退后了几步,手中的铅笔"啪"地一声落地,她在铅笔掉在地板的那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原先的身姿,竟是充满了杀意和狠绝!
而房间裡面已经看不出原先素雅温馨的模样,活像是战后的废墟。
看了看金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痕,嗯,还真的是战后……
她蠕动了下唇瓣,询问的话语欲要出口,却在下一瞬被打了岔。
「金,这是怎麽回事?!」
那温和斯文却带了丝惊愕的喊声,不是帕森尼是谁?
帕森尼飞快的凑近两人,一双蓝色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的残破的房间,以及衣物同样残破不堪的金,却省略了一脸茫然的桃映。
金看了帕森尼一眼,忽然扬起唇,琥珀色的灿亮眼眸流转着过分耀眼的光华。
「帕森尼,我们多虑了呢。」
「你什麽意思?」帕森尼皱了皱眉,但对方紧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顿鬆眉头。
只见金抬起手抹掉脖子那一条细微的血痕,手掌滑过那片肌肤时蓦地泛起了乳白色的气,移开后,那片肌肤又恢復成了原先的细腻,直看得桃映诧异的挑了挑眉。
手抹过去伤口就好了?即便那是微不足道的伤口,但毕竟也见了血,怎麽就这样癒合了?连痂都没有——她是知道金的癒合力异于常人,却不想已经变态到了如此……是本来就这样,还是跟那莫名其妙的气有关?
「……虽然知道这其中有你不想伤害对方的放水成分在,但能只靠体术伤到你,也是了不起了。」帕森尼撇了撇嘴,目光滑过桃映的时候掠过一抹赞赏,「即便,那只是个小到可怜的伤口。」
桃映颦眉,有些不悦的道:「你什麽意思!」
「小桃别生气,我说的是事实——」
「谁会对那种斩钉截铁的事实生气?我气的是——」桃映打断他的话,「你们两个的对话明显就是瞒了我什麽,从实招来!」
桃映理了理起了些许皱褶的白衣,好整以暇的将目光放在脸上还带着莫名笑意的金。
「如果不据实将事情说出来,有一点隐瞒的话,我是不会对我那番带了真切杀意的举动道歉的,当然,我必须先说,我再出手伤你时,是没有意识的——当我反应过来后就看到手中有了铅笔、你的脖子被铅笔刺出了伤。」
「我知道。」
脸上犹带青涩的俊朗少年眯了眯眼,好看的薄唇掀出优美的弧度。
桃映却丝毫没有被电到的感觉,只是平静中隐藏着寒气的挑起眉,笑道:「你知道?那果然你们隐瞒了我什麽吧,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隐瞒我,所以现在,自首无罪——」
金愣了下,而后一双眼格外炯亮的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是是是,我的姑奶奶说什麽都是。」
这货在胡说些什麽?桃映眼中闪过疑惑。
「刚捡到妳时,妳第一次真正的睡着,是一个礼拜后,对吧?」
「你知道?!」桃映惊讶地瞠大水嫩的豔瞳。
「知道,真的睡着的人跟醒来,身体上有很多不同,体温、心跳、脉搏等等,这都需要长久的练习才能够使其变得跟睡眠一样。」
金整了整衣物,从狼狈跌坐的姿势变为豪迈的盘腿坐,微微向前倾,将下巴靠在支起手上。
「你以前醒来的时候,会陷入一段类似于死机的状况,这段时间会没有记忆、没有意识,双眼毫无焦距的睁着,时间约为十分钟到三十分钟不等……我知道妳一个礼拜只要睡一次就好 ,但为了得到上述结论,我才强迫妳每天都要入睡,美其名曰长身体。」金缓缓道出这几个月来的观察,清润的男声瀰漫着醇香:「以前捡到妳,也就是妳还裹在襁褓中时,我不太在意,毕竟婴儿本来就嗜睡……但妳醒来后那彷彿中邪的姿态,还是让我提起了注意。」
「然后,我想到了妳曾言说妳要离开这裡去外界闯荡——可是刚睡醒的妳简直就是致命的弱点,那时候的妳随便一个普通人持棍都能把妳打死,所以,我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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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卡文了,这次一次更两章喔~quq
雪刃白是原创角色,后期会再出现,目前只是露个面: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