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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七是个有魔力的数字
Tom站在他房间的窗户旁，凝视着窗外霍格沃茨的场地。光是听闻他的另一个自我在这个世界的所作所为就已经坏透了，现在还要将Voldemort的一片灵魂拿在自己手中？Tom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可不需要受这样的刺激。
Voldemort通过分裂灵魂来获得不朽。而鉴于挂坠盒是被摧毁的第二个魂器，看来Voldemort不只将自己的灵魂分裂了一次，而是好几次。
“魂器们。”Tom喃喃说道。这个词甚至都不应该存在，更别说以复数的形态来谈论了。
既然Voldemort可以成功地多次分裂自己的灵魂，那么他显然已经完全无法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任何悔恨——或任何其它情感。实际上，如果Voldemort制造的魂器真的像Tom相信的那么多的话，这个黑魔王甚至已经不能被看做一个完全的人类了。
一个怪物。
就Tom拥有的力量看来，世界上还能够让他感到恐惧的东西少之又少。死亡是其中之一，魂器是另一个，然而他现在最害怕的，是那个他知道他自己原本极有可能变成的怪物，即便是现在，即便在这么多年强迫自己去改变之后。
他闭上了眼睛，但他所能看见的只有那双猩红的眼睛，在挂坠盒被摧毁的一瞬间恐惧地睁大。
“这无可救药。”
这句话在Tom的心中回荡着。不管它是不是真的，他都很难相信Albus说过这样的话。Albus，那个在另一个世界中拒绝放弃他的人，无论他曾经有多少次证明过自己真的是“无可救药”。
无论Voldemort对自己和其他人做过什么，一想到Albus计划一片一片地摧毁Voldemort的灵魂，Tom都感到恶心。是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再次感到怀疑。毕竟，Albus不是赦免了Grindewald吗？虽然得承认，Albus当时的确让自己的个人情感影响了判断，但这还是无法改变那位前任黑魔王在被囚禁多年后的确开始表现出悔过的事实。
Tom摇了摇头，清空了心中对往昔回忆的画面。他分神了。Albus和Voldemort之间的矛盾并不是他现在首先要去关心的问题。
由于某些原因，他的旧伤疤在他触碰到挂坠盒的那一刻开始灼痛。考虑到以前没有人旅行至另一个世界的先例，也自然没有记录表明当两个相同但却各自独立的个体和对方联系时会发生什么。Tom读过的所有资料都表明，两个这样的个体，无论他们在外表和特质上有怎样的相似，从根本上都仍然是两个完全分离的人，即便同处一个世界也不会产生任何混染。这个理论在几个小时前刚刚被证明是错误的；Tom体内的某种东西对Voldemort灵魂的存在产生了反应。
Tom心中的那个学者对于发现了一个新的研究项目感到欢欣鼓舞，但另一方面他却对自己有可能找到的答案感到有些不安。
他回到窗户旁的书桌边，不久前他就在那里研读他的实验手札。现在是时候重新开始工作了。
* * *
“进来。”
Albus将他刚才一直在检视的破损的挂坠盒放到桌上，那位令这件器物得以被毁灭的男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确实是一个意料之外的转折。他研究Voldemort不朽的关键已经很长时间了，直到最近他的理论才得到证实。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分享他的发现，但Tom已经知晓了。Tom认出了这个挂坠盒是一个魂器。
“来点柠檬硬糖，Tom？”
“早上这么早的时候就吃甜食，对你的身体可不太好，Albus。”Tom干巴巴地说，坐到了Albus对面的位置上。他挥了挥魔杖，两杯茶凭空出现。他将其中一杯推给了Albus。奶糖适中，正合口味，Albus并不为此感到惊讶。
片刻的沉默，然后Tom伸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挂坠盒。
“你一直在寻找它们，不是么？”他说着，仔细地检查着挂坠盒，“那天的戒指也是一个魂器。”这不是一个问句。
“是的，它是的。”Albus说，留意Tom提到了“它们”。这么说Tom知道魂器不只一个。
“你知道多久了？”
“我知道Voldemort制造魂器多久了？我怀疑了一段时间，但直到找到那枚戒指，我才肯定了我的猜想。”Albus说。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说我的过去是……意义重大的。”Tom说，“因为这是你弄清楚魂器是哪些东西以及如何找到它们的最好的机会。”
Albus笑了：“相信我，就算撇开它们对这个世界正在面对的这场战争的现实意义，我还是会对你和你的世界的事情相当感兴趣。然而，的确，我承认你的到来为我提供了另一条途径——一条安全得多的途径——去获得对我们赢得这场战争有关键作用的情报。”
Tom严肃地瞪着他。“我一点儿也不想趟这趟浑水，Albus。就算Voldemort真的被杀死了，那也不应该是因为我。”
Albus点点头。他就怕是这样。现在所有让Tom自愿分享有关Voldemort的计划的机会都丢失了，因为Tom已经清楚地知道Albus会如何利用这些情报。
“我理解你为什么不情愿，Tom。”他说，“那么我只会问你一个问题，仅仅这一个。”他稍稍向前倾身，“你计划做多少个？”
Tom变得紧张了，这表明和Albus所猜想的一样，Tom的确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缓缓地抬高了视线，与Albus的目光相接。和他前几天一直轻松愉快的样子相比，现在Tom眼中那慎重而充满警惕的神色让Albus想起了自己五十多年以前见过的那个孤儿。
“我会告诉你，仅仅是因为我怀疑你不能从别的地方找到这个答案，”Tom缓缓地说，“但你必须了解，这些计划是我多年以前制定的，而计划总有可能随着环境而变更。”他短暂地闭上了眼睛，然后重新将视线聚焦在Albus身上。他的神情深不可测。
“七通常被认为是最有魔力的数字。”
“七个？”Albus重复道。人们会将有意地分裂灵魂看做最纯粹的邪恶行为，然而不只分裂一次，而是七次？！
“六个，”Tom纠正道，口吻平静得好像是在对一群学生授课，“六个魂器和我体内的那一片灵魂加在一起，总共是七个。”
有那么一刻，Albus为自己听到的消息感到恶心，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好奇代替了。那个自Tom来到这里就一直盘绕在他心中的问题又浮出水面了。在Tom甚至都已经堕落到打算分裂自己的灵魂的时候，是什么让他停手了？是什么改变了他？对于他的过去，Tom只是说“Voldemort”的存在是在他毕业那段时期终结的。但Albus知道在这个世界，在Tom Riddle离开学校之前，他就已经犯下了几桩谋杀案并已经制造了至少一个魂器了。Tom和变成一个黑魔王之间究竟有多近？
“在你的世界里，这个计划付诸实践了吗？”他小心地问道。
“我没有任何魂器，如果这是你要问的。”
“但你试图去制造一个。”Albus追问道，他的直觉告诉他他是对的。
Tom没有回答，只是将头歪向一边：“你知道制作一个魂器需要什么吗，Albus？”
“谋杀。”Albus平静地回答。
Tom点点头。慢慢地，他卷起了自己右边的袖子，向Albus展示了他的前臂。Albus的眼睛睁大了。
“四十年代，阿兹卡班巫师监狱会在它的囚犯身上烙上印记。”Tom拉回了袖子，“我在那里待了七年，因为我谋杀了里德尔一家。我计划用我父亲的死来制作我的第一个魂器。”
“但你刚刚声称你没有魂器。”
“我的确没有，”Tom向他保证，“我从未成功造出一个。”
“为什么？”Albus问。难道是有谁阻止了Tom，正如Albus有时也希望自己曾经做过的那样？他的视线落到Tom袖子掩盖下的手臂。是因为Tom被送进了阿兹卡班吗？
“如果不是我自愿选择留下，阿兹卡班是困不住我的。”Tom说道，跟随着Albus的视线，“不，我成功地在那个夜晚的谋杀中脱身了，即便我制作魂器的企图失败了。”他向后靠到椅背上，“这其实没什么复杂的原因。制作一个魂器的咒语非常高深。它们需要精确的施展，容不得分毫失误。我完成了谋杀，但却不能让剩下的咒语起作用。”
这根本不是Albus所期待的答案。Tom没有在他杀死父亲的那天晚上成功制造出一个魂器，仅仅是因为他没能完成施咒？Albus觉得这很难相信，但读心术却告诉他Tom说的是事实，或至少是一部分事实。
“在死咒击中我父亲的那一刻，我的灵魂被分裂了。就在那时，我施展了第一个咒语，割断了我两片灵魂之间剩余的联系。然后我取出我的旧日记本，施展了第二道咒语，那道咒语应该是要把我的一片灵魂转移出——”Tom面带歉意地打断了自己，显然是注意到了Albus脸上那种暴露无遗的毛骨悚然的神色，“这是制造魂器最艰难的一步，一个失误的举动会对施法者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我几乎死了。”一丝困扰的神色划过Tom的眼睛。
“你找到你的咒语失效的原因吗？”Albus感兴趣地问道。Voldemort无疑在同样的步骤上成功了。
“直到最近才有些眉目。”Tom冷淡地说，回避了问题，“但如果我那天成功了，我的世界也许就会有和这个世界差不多的结局了。也许还会更糟。”
“我猜你不打算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回心转意的？”Albus说，扬起一条眉毛。
“回心转意？”Tom重复道，看上去被逗乐了，“我向你保证，Albus，让我悬崖勒马的原因比一个你所谓的‘回心转意’要多得多。”
“那原因到底是什么？”Albus平静地问。一部分的他害怕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需要知道，他需要知道自己当时是否有可能改变这一切。
“知道一个潜在的过去和知道一个潜在的未来一样危险，Albus，如果不是更危险的话。这个世界的另一个我成功地造出了魂器——多个魂器——然后变成了黑魔王，没有什么能改变这个事实，为什么还要费神去问呢？”他审视着Albus的眼睛，然后为他所找到的答案叹了口气。“但是当然啦，你仍然想知道。”
Albus凝重地点点头。“告诉我，Tom。”
Tom静默地凝视了他一会儿，然后说道：“那个时候我已经走得太远了，没有人救得了我。没有东西能让我放弃我的目标，没有东西做得到，除了一个，一个简单却又极其强大的情感。不，不是爱，Albus，是畏惧。”他的眼睛望向虚无，似乎是在回顾过去。“畏惧是我深深知晓的东西。当我还是一个学生时，我靠他们对我的畏惧来控制学校里的其他Slytherin学生。我试图去制造魂器是因为我畏惧死亡。在我杀死Riddle一家的那天，有些事情发生了，让我质疑我的目的是否值得做出这样的牺牲，是否值得这样冒险。我畏惧如果我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如此地畏惧，驱使着我去令自己改变，去变成另外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回心转意，至少在一开始时是没有的。”
畏惧？的确，这是年轻的Tom Riddle——现在来说是Voldemort——能够深深知晓的寥寥几种情感之一。要不然为何Voldemort执意要追杀Harry这个只有十六岁的男孩？但是，仅仅只有畏惧，就能够这样深刻地改变一个人吗？Tom究竟看到了什么，以至让他如此恐惧？
“相信我，Albus，你不会想知道的。”Tom说道，没用任何魔法就轻易地读出了Albus的思想。他淡淡地笑了一笑。“毕竟，我们都不希望世上唯一一个在力量上能够和Voldemort对抗的巫师突然对他的敌人产生同情，是么？”在Albus能够回答之前，Tom继续说道，“但我相信我们的讨论偏题偏得太远了，它在很早之前——就在我告诉你七这个数字的意义重大之后——就应该已经结束了。”他尖锐地看了Albus一眼。
Albus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他知道Tom方才透露给他的只是他过去的一小部分，但他可以等。有个主意他把玩了一些时日了，现在是时候把那个点子付诸行动了。
“啊，原谅我，Tom，但你必须理解，作为一个校长，我的责任是确保我们的一位即将追加的教工的能力和可信赖度——我相信你会同意在现在这样的时期后者尤为重要。”
Albus的话音落下后，Tom僵住了。这也许是Albus第一次——不管是不是平行世界的版本——看到Tom措手不及的样子。
“Albus，你该不会是打算——”
“我们上一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你昨天刚刚已经在对角巷见过了——”
“等等，”Tom尖锐地打断他，“你不是在告诉我那个Dolores Umbridge曾经在霍格沃茨任教防御术吧？”
Albus点点头，被逗乐了的神色在他眼中闪烁着。“很遗憾，上学期末她在卷入一系列与禁林中半人马的事故后辞去了职务。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寻找那个职务的候选人。我相信你曾在你的世界教授同样的科目，而且凑巧还是在同一所学校。”
“多么便利啊，”Tom低语，谨慎地盯着Albus，即便如此，他显然还是对Dolores Umbridge如何能成为霍格沃茨教授感到很好奇，“我最多只会在这里停留一年的时间。我想你肯定更愿意找到一个能够更持久地填补这个空缺的人吧？”
“正如我说的，在战争年代，很难找到一个我能托付学生生命安全的有经验的教师。”
“我相信我们刚刚才提到过在我的一生中已经犯下了好几重谋杀罪了。”
“我相信另一个世界的我的决定，”Albus坚定地说，露出微笑，“我确信你在帮助学生面对霍格沃茨之外的威胁上会做得相当的好。并且，我相信你已经猜到了，Voldemort对你很感兴趣。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开始追踪你。目前，霍格沃茨对你来说是完成研究的最安全的地方。”
Tom看上去若有所思，但同时他的怀疑也没有减少。“我会考虑的。”他最后说道。
Albus点点头，满意地靠回椅子里。他很清楚Tom的决定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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