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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情,便相离
“今日,不必上朝。”离殇告知银川,“等夫人更衣,出去走走。”
“是。”
絮风随后与他上街,一路无言,空气好像会呼吸,昨夜的事,实在是无颜相对。
路至首饰摊边,挑了支梨木雕花簪,“絮风。”
她应声过去,“嗯?”
离殇替她戴上,“好看。”
“我从不戴这些,日后若是落在哪了,岂不是浪费?”她轻碰簪子。
离殇轻笑道,“我替你记得。”
他们置办完东西,已近晚间,银川县将东西一并运回府内。
“饿吗?”离殇问。
“不饿,”她一本正经又忽而瞟他一眼,“可能吗?”
他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你想吃什么?”
“你们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她问,“府上的东西,太过奢侈。”
“嗯。其实,我知道有样东西,简单,好吃。”他牵起她的手,走向一个弄堂口。
一口热水滚滚的大锅,一张摆满面粉团子和肉末盆的方桌。边上是几张老旧的桌椅,桌上,油盐酱醋齐备。
“这是?”她问。
“这叫,馄饨。用面粉皮包点肉,烫熟了就能吃。放些料,味道更是一绝。”他拉她坐下, “我小时候,住在深山,父母是靠打猎为生,我母亲常做给我吃。”他转头向老板叫,“两碗馄饨!”
絮风听到这里,心里多少为他伤感又想到自己,“离殇,你我都一样,你如今无父无母,尚有一府下人陪你。可我啊,天为父地为母,自诞世之日起,相陪之人甚少。”
“相配之人虽多,相守之人却无。”他忽然低语看着絮风,“可愿做那相守之人?”
四目相对,一个柔情万分,一个犹豫不决。
“馄饨来了!”老板放下碗,“慢用啊!”
离殇忽然意识到自己唐突了,或许,她一点想法都没有,“快吃吧。”
她点头,慢慢地拿起勺子,“离殇,究竟,男女之情,是何滋味?”
他一愣,她沉默许久,将自己为何下山说与他听。他亦沉默许久,原来她留在自己身边不过是想历情,而并非有情。
她看着离殇沉默的表情,看着他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双眸。离殇忽然握紧她的手,“絮风,若你不为历情,那你,可愿嫁我?”
她一脸无措。见她久不回话,他松开她的手,“快吃吧,你一定饿了。”
当他的目光离开她的双眼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心里一紧,他的眼神那样失落。
他俩无言,吃完,回府,支语未言。
沉默的气氛让下人们都不敢说话。
“夫人?”银川放下茶,小声问,“您和将军怎么了?”
“你说,男女之情是何滋味?”她问。
“男女之情?”银川暗自猜想,定是她与离殇有了争执,“夫人,男女之间多是相惜相伴,偶有一争吵,但也不过片刻。”
“那,是不是要有此情,方可成婚?”她又问。
“从古至今,有太多男女本是无情,却被迫在一起的,”银川转而又说,“像您和将军这样两情相悦的,可不多啊,夫人更要好好珍惜才是。”
“两情相悦?”她低头自语。
“夫人,我伺候您歇息吧。”银川说着,扶絮风道梳妆台前,为她取下头上的梨木簪。
她看着,嘴角不觉上扬。
第二日,离殇早早起身去了朝堂,回来已是晌午。
絮风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见他回来,却不打招呼,也不知是在怕什么,只好双眼一闭,假装睡了。听到脚步声走近她身边,继而自己便被抱起,头顶有均匀的呼吸声,她微微睁眼,是离殇,穿过竹廊,朝她房间走去。她忽然心里一紧,怎么总是会有这样的感觉?难不成,是病了?不可能,并非人族,怎么灰生病?
离殇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似乎停了许久,只觉额间轻碰了温热,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扑通扑通,跳得有些快了。
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絮风紧闭着双眼,不觉睡去。
晚间,她路过离殇房门,见到房门虚掩,灯还亮着,轻轻推开,见他一人坐在桌边。
“你,还不睡吗?”她问。
他不说话。
她看到桌上放着喜服,慢慢地坐下。
“我想,你也不必穿了。”他垂下眼,“絮风,我想了想,你既于我伍情,就这样成亲,实在对你不公。不如,就此作罢。”
“我累了。”她忽然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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