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烟草，满城风絮

　　10
　　顾川转动了下酸胀的身子，听到骨骼哒哒的声音才舒服的吐了口气。他真的不太习惯开会，每个领导都说着千篇一律的话，还都特别能说，一个人说上个3小时看起来轻松无比，好不容易熬到散会，他真的情愿去绕山跑个50公里。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结果看到十几个未接电话，就在他想看清下号码时，对方又打过来了。他碰巧按了个确定键，只好接起。

　　“喂”

　　“喂，知道我是谁吗？”

　　顾川居然真的认真的思考起来，可他把身边的朋友的想了一通，还是觉得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陌生，“抱歉，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道“你爱的人。你现在在哪？”

　　结果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白絮反应过来后，嗤笑道“不告诉我？那我也找的到你！”

　　顾川挂了电话才看到来电提醒，看到白絮两字，没有表情的把手机放回口袋。还记得有次开会，他把手机放桌上，白絮连着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会议室里安静的只听见他的手机不停震动，惹得同事去看，他费了很大功夫才把“炮友”两字解释清楚。

　　b市的机场内，black看着白絮，两眼阴森。“白白，你刚和谁打电话？那个警察？”

　　“对啊，怎么了？有问题吗？”

　　“如果你是玩玩的，我当然没有意见，但你要是认真的，我想你该明白，你们不是一路人。”

　　白絮没有回答，而是把手上的手机抓紧了几分。或许她没有意识到，刚刚的自己有多么像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根本不像原来那个对什么都没热情的白絮。

　　就在black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白絮才开口“放心吧，我只是觉得在他身上能找的到灵感，我还是那个一切向钱看的白絮，要我跟这么个穷小子过，怎么可能？”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姜导有个片子找你去客串个画家，你就去过个场就3分钟的镜头，500万，接不接？”

　　“哈哈，必须接啊。对了，上次让你帮我找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那事挺轰动的，没怎么打听就有结果了，小女孩救回来了，现在在给你办资助的手续，过几天就能有准信。”

　　“那就好。”

　　出了机场，白絮并没有马上上面包车，而是在车外抽了两根烟，比往常出机场时多抽了一根。

　　坐上车，白絮没再吭气，闭着眼，眉头紧皱。车内的人都没有吭气，都知道现在的白絮很暴躁。苹果手机铃声响个不停，白絮连看的兴趣都没，就让它一直响，可来人却耐性很好，一个接一个的打，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

　　白絮完全没有了耐性，接起电话没好气的对着那头的人吼，“没完没了了是吗？”

　　华为国像不知道白絮在生气般，温和的说道“中午一起吃饭。”

　　白絮闻言收了收自己到嘴边的脏话，“改天吧，我刚下飞机，累了。”

　　“等会我派司机去接你。”没有再给她拒绝的机会，便径自把电话挂了。

　　black看了看白絮，“不想去就不去吧，我们也不是两年前那副任人宰割的样了。”

　　“算了吧，当初用的着人家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现在想和他撇干净，哪那么容易，况且，他皮相也不差，做炮友绰绰有余了。”

　　白絮看着落地窗外的车灯，现在是堵车高峰期，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似乎路的那一头有人在等他们。望着远处高楼上，陆陆续续亮的灯，每盏灯下都是个家，白絮也有几处房产，可每个都空荡荡的，没有烟火味。看着盘子里的牛排，一口一千块，可吃在嘴里味同嚼蜡。

　　“怎么，没胃口，要不要换其他的？”

　　“不用了，飞机上吃了点东西，所以现在肚子还饱，吃不太下。”

　　华为国看了看白絮，她又恢复了原来柔弱的姿态，他满意的笑了笑，像是丝毫没有为她的心情影响食欲，依旧如从前般，一口一口优雅的把牛排放进嘴里。

　　“在云南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吗？”

　　白絮有点懵，华为国还是第一次过问她的事，但一想到新闻都播了，他不可能没看到，所以他现在是在关心她吗？

　　“还好，碰到毒贩了，不过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好好坐在你面前。”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偌大的餐厅，白絮却觉得空气稀薄的她快呼吸苦难。好在白絮的手机适时的响起，不管对方是谁，她都感激。

　　“喂”

　　“白絮，是我，卫东，想问你明天有没空，中午一起吃个饭，上次在昆明为也没尽到地主之谊。”

　　白絮还没回答，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在和别人说话，话筒的声音沙沙作响。又听电话那头的男人急急的说“白絮，我这有紧急任务，吃饭得改天再约了，抱歉抱歉。”

　　“没事，你办案要紧。”

　　之后两人都各怀心事般，吃过饭华为国接了个电话便急匆匆的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在白絮额头亲了亲。

　　白絮看着他的身影，相处这么久以来，她也是今天第一次看见他的多种情绪。

　　白絮想到了顾川，她看了看拿在手里的手机，最后还是扔进包里，他现在应该也在办案的路上。

　　白絮起身，拿上火柴盒和烟，靠在落地窗上，看着路面上忽闪忽闪的尾灯，她想到了前几年的自己，两班倒掉工作，白班下班的时候就是这个时辰，当时想的最多的就是赶紧去买到最后两袋包子，好解决晚饭和明天的早饭，然后在租来的房子，画画。

　　那时的自己，好像有画不完的画，哪怕画到凌晨三四点，睡几个小时去上班，依然精神满满。现在的自己，再也不用为生活担忧，可这双手却画不出好东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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