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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这节美术主要是欣赏与点评,教我们的老师姓木,不苟言笑,总是一副冷若冰山的面孔。他除了教我们水粉,还有素描。我尤其头疼素描,总是不知该如何下手,线条在我的笔下根本就体现不出柔和两个字,乱糟糟,硬邦邦一团。
木老师有时候会拿出人体五官部位某一部分的石膏像,如一张嘴,一只眼睛,或者一个耳朵了,让我们临摹。这些精致的五官在我的笔下经常是面目全非,有时候画完,我自己都不忍心看。寝室的那几个家伙欣赏完我的杰作,都一致同意羊卷毛的观点:“如果有谁对自己的相貌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那么请来看看小7的杰作吧,你会立刻对自己的长相有了无比的信心!”
素描作品虽然是如此的不尽人意,但是我对色彩还是很有感觉的,只是每次绘画的时候,旁边的赛曼总是很小家子气:“我说小7,咱能不能把画画的小那么一点点呀?你看你一副作品简直都要有我的两个大了,你再这么败家下去,早晚我得心疼死!”
木老师拿着我们上次的图案设计作品,分出了三六九等,先重点讲评了一些优秀的作品,其中就有羊卷毛的,那个家伙自得的不得了,坐在前排,不断回头冲着我和赛曼挤眉弄眼的笑。这木老师讲评完那些有红圆圈的作品,就随手拿起了旁边一小摞九等作品中的一张,声调也有原先的和蔼可亲猛提高了八度:“你们看看这副作品有多恶劣,先不说这个色彩的搭配,就这整副作品的构图,比例就失调到了什么地步,一个小麦穗就让这个同学画成这样!”
就木老师这洪亮的声音和冷冰冰的态度,绝对构成了强大的吸引力,而且我发现有个真理,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坏的作品总能比好的作品吸引大家的眼球。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所有同学都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看木老师手里那个被称为很恶劣的麦穗作品,更想知道是哪位不幸的家伙被如此荣幸的抓住。当然了,我也不例外,很想知道还有谁居然比我还倒霉,正当我哧哧乐的时候,赛曼奇怪的瞪着我:“你还能乐出来?你看看那个大麦穗旁边的学号!”
“18号,我的天那,那难道是我吗?”我不信地揉揉眼睛。
赛曼扁扁嘴:“不是你,难道会是谁?告诉你画小点吧,你就是不听,看看,现在倒霉了吧,可怜了我那些颜料呀!”
最近这段时间,羊卷毛很是迷恋上了看言情小说,只要一回到寝室,马上捧起书如醉如痴的沉浸其中。看到动情处,还会泪水涟涟的,就连晚上熄灯了,也要打着手电筒秉烛夜读,第二天醒来就会发现羊卷毛一双原本就不大的小眼睛更小了。
看到她那小兔子似的红眼睛,我就好奇的问:“羊卷毛,书里那些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浪漫爱情真的会在咱身边发生吗?”
羊卷毛撇撇嘴:“这么幼稚的问题你也问?要是会发生,我还看书干嘛呀?”
我还真被她这糊涂的理论给弄晕了:“既然都不发生,那你还看它有啥用?”
“正是因为不发生,我才看它。你看故事里的爱情多震撼人心呀,那才叫爱得你死我活的爱情呢!”羊卷毛一副陶醉的样子。
坐在床上正在吃香肠添加身体必须热量的老大说:“小7,我敢保证,你翻看羊卷毛的书,只要有那些男女主人公恨别离肠,亲密缠绵的描写,她一定折了页,不知道反复看了多少遍,说不定上面还有羊卷毛撒下的深情泪水呢!”
“是吗?快让我瞧瞧!”我一边说一边去拿羊卷毛手里的书。羊卷毛吓得把书往身后藏,“去….去去,这都是少儿不易,你小毛孩凑什么热闹!”
这时候正拎着热水瓶进屋的赛曼听见了就问:“谁变成了小毛孩?”我回身坐到自己的床上,悠闲的晃悠着两条腿说;“刚才老大告诉我一个秘密,说羊卷毛看的书上,凡是有动情描写的地方都被她折了页。”
赛曼一边弯腰把热水瓶放到床底下一边撇着嘴说:“就这点小事呀,我早就知道了。晚上看成个小时,都不动地方,还是那一页。”
“好呀,你们这帮家伙,原来一个个晚上都不睡觉监视我!”
“谁监视呀,是你自己看书动不动就趴在那里抽抽搭搭的抹眼泪,我们想不注意都不行……”
赛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啪”一声很清脆的响声,紧接着我就看见从我的床下,淌出一股还在冒热气的水。赛曼忙跑过来,掀起围帘,看到受害的具体目标后一张脸马上苦瓜了:“小7,我好不容易排队打来的热水呀,就这么牺牲在了你的脚下。”
还在吧唧嚼着香肠的老大看着我说:“我真服了小7,如果我们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月里你踢碎的第四个热水瓶吧!”
我简直都要愤怒了:“这该死的学校,凭啥规定把热水瓶摆在我的床下?”转而想到又要买热水瓶,又心疼起来:“我的十份牛肉炖土豆呀,又与我说拜拜了,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呀!”
羊卷毛在一旁幸灾乐祸起来:“看你没事还晃悠那两条小腿不?”忽然语气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眯眯的看着我并且很是温柔的说:“7呀,我的热水瓶有点不保温了,下次你行行好,把我的热水瓶也一脚给踢碎行不?”
下午上完两节文选课,我无所事事的趴在桌子上,拿着笔胡乱的在纸上画道道玩。羊卷毛走过来推推我:“刚才听耗子说,二年设计系的学生在楼下走廊里搞了一个书画展览,出去瞧瞧呀?”
我懒洋洋地回答:“没劲,要去你自己去吧。”
“还在想那十份牛肉炖土豆呢?甭想了,再想也是插上小翅膀扑棱着飞走了;都飞走三十份了,也不差这十份了,走吧!”羊卷毛一边说一边拉起我,我被她拖拉着下了楼。
设计系搞的书画展在三楼走廊,大副的字画贴在雪白的墙壁上。龙飞凤舞的毛笔字,我欣赏不懂,但是却被那些写意山水与工笔花鸟所吸引了。我正驻足在一副题为“春”的画下面欣赏着,在几株春藤下面,有两只小猫在嬉戏,尤其是那小猫顽皮的神态和身上细细的绒毛被作者勾画的竟如此栩栩如生,我不禁啧啧赞叹。
这时前面的羊卷毛招手喊我:“小7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呀?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我走过去。
羊卷毛指着墙上的画,有点嬉皮笑脸的对我说:“这里有不少你哥哥的作品,真没有想到这兄妹俩的差距咋这么巨大呢!”
我使劲推了羊卷毛一把:“你和赛曼两个不讲义气的家伙,上次喝酒的事,我还没有找你俩算帐呢,现在还敢提这个茬,你是不是肉皮子痒痒了?”
我一边教训着羊卷毛一边抬头看见了墙上贴有十几副麦秆的绘画作品,“真没有想到这家伙,还有这两下子呢!”我也着实惊奇了一下。
我和羊卷毛正嘀咕着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喊我,扭头一看,原来是麦秆和小豆子。羊卷毛咂吧了两下嘴,用手捅捅我,小声嘻嘻笑:“看,这正说着呢,你哥哥就来了!”
我朝着羊卷毛的脚就使劲踩了下去,“闭嘴,你敢再胡说八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羊卷毛疼的直咧嘴,这家伙顿时老实了,看来,有时候不来点武力,这问题是不能马上就解决的。
“怎么样,看到我们老大的作品了吧?是不是特佩服?”小豆子得意的问。
“恩,是没想到麦秆还有这两把刷子,我和羊卷毛都被你们老大的这两刷子着实吓了一跳呢!”
麦秆听了不说话,看着我嘿嘿直乐。
羊卷毛看着麦秆说:“别光乐,有时间也把你那几刷子本事教教我们。”
小豆子到是很痛快:“这有啥,我们老大最乐于助人了。不过,这本事可不是白教的,起码也要撮一顿吧!”
“这还没有教呢,老师的架子就摆上了。我和小7请你们,就怕你俩不敢去,到时候喝趴到桌子底下可别哭鼻子。”这羊卷毛就是能吹。
小豆子听了盯着我乐:“我到是不怕,我就是怕我们老大麦秆的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到时候能不能背动一喝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那位。”
死羊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听了气急败坏的对着还在哧哧笑个不停的小豆子的脚就使劲踩了下去,小豆子顿时像被夹了尾巴的老鼠一样,抱着脚,在原地转着圈的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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