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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
2：45
褚渚站在灯下看着查理远去，顾长恭突然从背后把他揽住，“聊完了？”
“嗯，走吧，去吃顿饭。”
“凌晨两点多吃饭？”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吃。”
顾长恭听完以后识趣地跟上了，并未多说。
警局附近有一条商业老街，经营范围以手工业为主，在现代快速都市的相较下却别有一分风情。
街心广场似乎刚举办完一场盛宴，空气里还弥散这硝石硫磺的味道。完全可以令人瞎想出方才在这片地方的上空遍布着怎样绚丽的一场烟火，与星辰同辉。
广场中心的喷泉还有哗哗水声，在四通八达的街道里听得格外清晰。四周仍亮着稀疏灯火，褚渚环顾时看到有货车在忙碌地搬运货物。
同一座城市，有人刚刚入睡，有人已然苏醒。他们秩序井然，看似互不干扰，实则早被命运所捆绑。
在今天，在明天，或是极目忘不见的将来。
“先生，买花吗？”穿着吊带背心的姑娘凑近褚渚，胸前捧着最后的一支玫瑰，“这是最后一束了哦！”
小姐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金色卷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她冲褚渚眨了眨眼，俏皮一笑。
“谢谢。”褚渚礼貌性地摇摇头。
“美女，白送给我可以吗？”顾长恭站在喷泉的旁边，霎那间温泉喷射出水花，他站在一道道水柱旁边，微微眯起眼。
姑娘看着他稍稍愣了神，随即又看了看褚渚，把手里的玫瑰递给顾长恭，笑说：“送给帅哥当然可以，祝愿你今晚求爱愉快！”
“等我一下。”顾长恭把玫瑰放在身后，忽地抬脚走远，也不等褚渚叫唤。
褚渚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等待着，他抬起头看上幕布一样的黑夜，被笼得严实，同时又衬着星辰浩瀚。
他突然觉得今天这样糟糕的经历其实并不糟糕。就像查理说的那样，并不窘迫，只是倒霉了一些而已。
“褚先生。”顾长恭唤他，他低下头看到对方手里的烟花棒，一点点地迸溅出火星，燃烧得很快，星子一颗一颗地蹦出，单看是微弱地可怜。可他一颗一颗细数，却觉眼里好像装进了天上银河里的无尽星光。
甚至比星光更亮。
顾长恭看着他瞳孔里映着的金黄色星光，仅是微微一眨眼也能掉落晶莹如钻石的群星，一颗一颗，不偏不倚地砸进他的心里。
烟花要燃烧尽时，他的手忽地一抹，手中的烟花棒消失不见，红色的玫瑰好像从他的双手间生长出来一样，毫无征兆得出现在他手里。
他举着玫瑰又伸向褚渚，弯起眉眼：“玫瑰是我偷的，喜欢你是真的。”
“褚先生，考虑一下接受我吗？”
他们身后是浩瀚星空以及漫漫长夜，大抵也算浪漫，很像某部文艺电影里的经典桥段。
褚渚想起了那次与他一起看过的《罗马假日》，又觉得顾长恭比赫本还要漂亮，还要风情万种。
“我只要你的玫瑰怎么样？”他伸手接过玫瑰。
“好极了。”
他们在街角一家烧烤店解决了久违的晚餐，老板是个地道的纽约人，腆着啤酒肚，棕色的头发微卷，看着店里唯一的客人，就送了他们一瓶伏特加。
高浓度的酒精呛得褚渚完全睁不开眼，喉咙被灼烧被刺伤的感觉逐渐袭来。
“你会喝酒吗？”顾长恭也跟着把酒往嘴里灌，滚动着喉结询问褚渚。
“小屁孩，我喝酒的时候你还在上高中呢！”褚渚狠狠地回应他。醉酒后的褚渚不用藏着掖着，端着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我没比你小多少。”顾长恭把酒瓶子挪远一点，刻意不让他碰到。
“但是跟你在一起又好好玩。你这个人真的挺好玩的……”他指着顾长恭，掰着手指头数道：“你啊，约炮，泡网吧，然后还和一个美女老板娘好，而且你妈又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你知道我觉得你像什么嘛？你肯定猜不到。”
“什么？”顾长恭很老实地问。
“就像AMEX里上天入地的股市大盘！”
“你的脑子里就只有经济学了吗？”
“我都没有什么是自己的。我住的房子是你妈的，我的工作是史蒂芬的，我的命是……”
“是谁？”
“是楚易桓的！”
顾长恭没有再回他的话，手里紧紧地攒着玻璃酒瓶。
“每次和你呆在一起都会有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全都是我不擅长应付的，但是又非常好玩。我想，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做出这么多蠢事的。”
似乎是酒精作用，他连眼前的人的脸都看不清。却忽然想要和他建立一种长期关系，顾长恭是一个合格的伴侣，他好像真的把自己从荒原里带出来了，他需要他。
虽然这样无关爱情。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一个能把你从迷宫里带出来的人。”顾长恭站起身来，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道。
“是你吗？”
顾长恭把嘴唇印在他的额头上。吻得很轻，不带一丝情欲。像夕日落下时带去的一道霞光，像晚风来急拂过无波湖水，更像是盖娅女神亲吻大地时的万物苏醒。
他轻轻地回答：“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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