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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第五百六十二楼：

　　【高中时的我，常常会忍不住自卑。

　　后来再回想那段日子，总觉得虽然色彩斑斓，但自己并不算特别快乐。

　　一直引以为傲的成绩优势完全消失了，暗恋的人在遥不可及的远方，周围的同学们一个比一个优秀……心态其实有点崩。

　　好在交到了非常好的朋友，爱情求而不得，从友情那儿得到了补偿，也是幸福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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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同学还在享受着悠长的暑假时光时，静安高中实验班已经开课了。

　　提前开始补课一向是静安实验班的传统，从高一到高三，无一例外。于是全班同学连报到流程都先省了，第一天去就是直接上课。

　　静安高中新校区离市中心较远，因此属于半封闭式的学校，大部分同学会住宿，小部分有家长陪读的同学则会租房在附近。冉之遥的舅舅恰好在附近有一处闲置的小户型，说是直接借给他们住，冉之遥的爸妈自然坚持要付租金，最后也就象征性定了个超优惠价。冉之遥为此给表妹补了好几堂课，妈妈也送了不少东西作为答谢。

　　舅舅的房子是前几年因为静安在这建新校区才跟着建起来的商品房，离学校很近，而事实上在静安高中部搬过来之前，这一块只有一座山、一个湿地公园和一片别墅区。于是以静安为分界线，两边出现了神奇的对比——一边是灰黑色冷冰冰的高层商品房，另一边是风景优美色调温暖的低矮别墅区。冉之遥舅舅的那一户视野原本很好，正对着不远处的青山，然而就在最近，另一个房地产也开始在这建学区房，拔地而起的高楼正好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妈妈失望地转回头，嘟囔着一定要多买几盆植物放在窗口，弥补被挡住的绿色。冉之遥正帮装灯泡的爸爸扶着椅子，闻言笑了：“好啊，买吊兰吧，或者茉莉，都好养。”

　　“那哪够啊，还有蔷薇、水仙、多肉、满天星……要多养几盆才弥补得了我们的山被挡住的损失啊！”

　　爸爸弯腰从椅子上跳下来：“行行行，那你可得负责浇水，别一会儿枯死一盆的。”

　　妈妈忙不迭点头：“那明天就去买吧，你们谁陪我？”

　　冉之遥：“我们明天开始补课。”

　　爸爸：“明天上班。”

　　妈妈一瞪眼：“什么啊，你们怎么都——啊不对，明天周一啊，我也要上班呢！”

　　补课第一天。冉之遥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去得挺早了，哪知道一进教室，发现已经坐满了大半。即使是本应最热闹最混乱的开学第一天，教室里也基本安安静静，教室里的同学都坐着，或看书或低声交谈。

　　冉之遥有些懵，下意识往门上和黑板上看了看，没找到任何类似座位表的东西，心想难道是随便坐么。

　　她一向不太能适应陌生环境，此时有点犹豫。她不想坐在太后面，但前面的位置已经没有两个空着的了，也就是势必要选择一个同桌，那她该选谁呢？

　　还没纠结多久，目光就落在了自己斜后方的女生身上。

　　那个女生原本正转过身跟身后的男生说话，这时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望过来。

　　好漂亮。冉之遥心头一动。

　　对方微微一愣之后冲她露出一个微笑，什么也没问，拉开了身旁座位的椅子：“坐这儿吧。”

　　只不过眉目一转，便让她第一次明白了，自己笔下曾写过的“顾盼生辉”的真正含义。

　　她一边说了声谢谢然后坐下，低声确认道：“是随便坐吧？”

　　“是啊。”

　　“哦，那就好……”

　　“我叫佟诗。单人旁加冬天的冬，诗歌的诗。”

　　“啊，我叫冉之遥。之乎者也的之，遥远的遥。”

　　“冉之遥——真好听啊，”佟诗笑着指了指坐在她身后的男生，“这是吴远。”

　　几个人又说笑了几句，冉之遥才知道他俩是初中同班同学，但原来静安初中年级排名靠前的同学她多少都有所耳闻，却没听说过他们俩的名字，那么很可能是明川初中的了。但她什么也没问。

　　没过多久，教室就坐满了。然后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短发女老师走了进来。她环顾教室一周，然后转身在黑板上写了“刘虹”两个字和一串数字。回过头朝大家笑了笑。

　　“我是咱们2班的班主任和英语老师，这是我的名字和手机，大家记一下。”

　　之后就是一连串的注意事项。

　　冉之遥之前多多少少听说过静安实验班的“可怕”，但直到现在才知道这“可怕”指的是什么。

　　他们不仅暑假要提前补课，以后周六也要上课，周日“虽不强制”，但依然“强烈建议”大家统一到教室自习。他们的课程进度将会大大快于普通班，一般除了会在高一一年学完高中所有知识（语文英语和政史地除外），这样高二时就可以开始第一轮巩固复习。每次考试的数理化生试卷都单独命题，和普通版的难度进度有所区分。当然，学校给他们的特殊优待也不少。比如不需要参与年级的轮流值周，三个实验班所在的楼层有专门的实验室等等。

　　冉之遥只觉得越听越胆战心惊。不仅因为这些特殊要求和待遇，更因为教室里大多数同学在听到这些的时候一脸坦然，眉毛都不动的镇定样子。

　　她当了很多年的优等生，也一直以此自居，但如今到了这儿，才真正觉得压力大得有点可怕。

　　刘老师说话利落又有条理，一一交代完之后，问他们有什么问题。

　　冉之遥只觉得满心都是犹疑，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教室里一片安静，刘老师满意地笑了：“那今天就先这样。现在学校里就只有三个年级的实验班补课，你们以后要适应这种假期休息都很短的生活。我们这半个月就是补课，至于一些具体的安排，会在正式开学的时候再通知的。现在还有五分钟开始第一节课，大家准备一下。”

　　说完正要出门，又想起什么折回来：“至于座位，我一向相信咱们实验班同学的自觉性，大家就自由排位，有问题的自己协调。特殊情况也可以跟我说。”

　　教室里开始出现窃窃私语声，佟诗笑着转头靠过来：“我们坐同桌吧？”

　　冉之遥满心都是感激和庆幸，忙说好。

　　补课第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冉之遥想起初中时，基本每个学期的第一天上课都不会真正教新课，基本都是老师介绍和梳理知识，碰上健谈的甚至可能聊一节课的天。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觉得既然是第一天补课，那么至少会有些铺垫、不至于太过吃力吧。

　　于是，当数学老师走进教室，说的第一句话是“打开练习册，做完第一页”的时候，她愣了半天的神。

　　练习册是进教室之前就和其他新课本一起被摆在了每张桌子上的，冉之遥早早就收进了书包，哪里知道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不过她现在已经不会惊讶了。在刚刚了解了静安实验班的可怕之后，就算数学老师刚刚说的是“开始做试卷”，她都能接受了。

　　冉之遥一边做，心里一边想，这还真是把全班同学都默认为上过预科了啊。当然，事实上也似乎确实如此。

　　直到做完练习对了答案，又强调了好几个公式和重点，数学老师才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然后就继续开始讲课了。

　　就这么一连上了两节课，总算到了大课间。冉之遥觉得自己刚刚接收的知识都挤在脑子里打转，还没完全理清，于是一直盯着笔记看。佟诗下课以后就跑去跟老师探讨问题了，等终于讨论完回了座位，见冉之遥还在看着刚刚那一页，便倾过身来问：“怎么啦？”

　　“这里不是很懂，这个等式是怎么推算出来的？”

　　佟诗接过去看了看：“是不是少抄了一个步骤？这个步骤老师写完以后就擦掉了，你看——”

　　她一面说，一面把自己的笔记递了过来。

　　冉之遥比对了一下，终于懂了。于是干脆把好几个没听懂的地方都问了，佟诗也都一一给她讲清楚了。

　　冉之遥最后合上笔记本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她很多年都不曾有过的行为了。

　　小学的时候学校功课简单，初中时她自己成绩就好，即使后来初三成绩略有下滑，但班上比她成绩好的基本都是男生。即使有不太会的理科题目，冉之遥和他们都不熟，也不愿意专门拿去问。

　　自小学五年级以后，这似乎真的是她第一次正式向同学请教问题。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挺好的。看来，自己的同桌不仅漂亮亲切，成绩也很棒啊。真是幸运。

　　第三节课是物理课，这本来就是她最怕的一科。再加上进度丝毫不等人，她只觉得整节课弦都绷得死死的，大脑争分夺秒跟着运转，手则一刻不停记着笔记，等到终于下课，只觉得身心俱疲。若天天如此，可怎么得了啊。

　　***********

　　静安的月考，除了语文和英语之外的科目，普通班和实验班都是用的两套考卷。这也就意味着到时候的排名是实验班内部的比拼。

　　光这一点，无形之中就给了人不小的压力。

　　临近考试那几天，各科老师都丝毫没有因为月考的到来而放慢讲课节奏，更别提专门给他们复习时间了。于是每天白天依然要认真听讲，晚上则投入疯狂地复习之中。

　　幸好这才开学第一个月，复习的范围还不算特别大，但那也够得像冉之遥这样基础不够好的学生忙了。

　　也许是因为一门心思都在准备考试上，她直到考试前一天才后知后觉地听说，一班也会参加这次月考。

　　“可是他们不是一直在竞赛培训吗，哪里有时间上课的啊？”

　　“好像并不是每天都有培训，有时候还是会在班上上课的。而且年级组安排他们参加月考估计也只是让他们了解一下题目难度而已吧。”佟诗一边运笔如飞一边回答。

　　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差距，自己连每天听课都吃力，为了复习考试不知道牺牲了多少睡眠时间，即使如此依然为此头疼不已，心里半点底都没有。一班那些根本没正式上过多少节课的大神居然就这么好玩儿似的也来考试了。

　　按照静安的传统，在高一没有分科的时候，月考只考三门主科和理化生，普通班期中期末考包含文科三门，至于实验班，只有在记入档案的期末考才有政史地三门要考。足以见得重理轻文程度之深。

　　实验班的考场就在本班，只不过拉开了座位。大概学校对尖子生还是十分信任，知道他们不会也不屑于作弊。

　　考试的顺序是上午语文物理，下午数学化学，第二天上午英语生物。

　　如果说做语文的时候还称得上得心应手，那么到了物理，几乎就宣判了死刑。从来没有过的，从选择题开始就懵了。往常都是遇到不会的便跳过往后做，如今一道一道题跳过去，有把握的根本没多少，心越来越慌。

　　九月天，空气还是闷热躁动的，手心出了一层汗，校服后背也被汗湿。教室里，不，考场里，只有此起彼伏刷刷的写字声，以及只听声音都能感觉到自信满满踌躇满志的翻页声。听得人心生绝望。

　　然而一场考试只有一个半小时。

　　幸好一场考试只有一个半小时。

　　最后交卷的时候，冉之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灰意冷”、“听天由命”。

　　大概是太过失魂落魄，出教室的时候整个人都有气无力。以至于在“洛云天”这个名字出现了好几次才后知后觉察觉到。她没回头，但是马上意识到他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大概身边围了不少人，都在问他刚刚考试的答案。似乎是有道题引起了争论，一个男生有点激动地大声说着自己的解题方法，其中断断续续的“你看啊”“不是这样吗”之类的话，让背对着他们的冉之遥都能想象出那个说话的男生用力比划的样子。

　　那个男生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洛云天只是轻轻“嗯”了几声，却听得她心里发酸，终于在他正式开口说出“但是”两个字的时候，加快脚步拐上了另一条路。

　　或许她，本就不是那条路上的人。

　　这一天半过得真是艰难。最后考完的时候，冉之遥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起来，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不知今夕何夕、置身何处。

　　不过也只是那一瞬而已。

　　很快大家就恢复了座位，班长吴远开始安排同学打扫考场，不，教室卫生。

　　下午是老师批改试卷的时间。高一其余班级放假半天，至于他们实验班——当然是照常在教室自习。

　　自从进了二班，总觉得时时刻刻争分夺秒，压根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冉之遥平复了一会儿心绪，拿出因为复习而耽搁了的作业，开始埋头做题。

　　一边做，一边听到旁边吴远问佟诗：“考得怎么样？”

　　“不知道，别问了，做你的题。”

　　冉之遥条件反射看了他们一眼，佟诗正好转回头，自然地冲她笑笑，后座的吴远则一脸郁闷。

　　这两天以来，她第一次忍不住笑了。

　　真是，越来越喜欢自己这个漂亮优秀的同桌了。

　　才第一次月考，冉之遥就领教到了静安考试的改卷速度。月考结束的第二天早自习，班主任刘老师就拿着全班成绩单进了门。当天下午，高一月考光荣榜就贴了出来。

　　光荣榜分实验班和普通班两块，每一块中又分总分和单科两部分。实验班总分前六十名上榜，普通班前三百名上榜。单科则是每科前五名上榜。

　　那天下午的所有课间，走廊里都挤满了看榜的人。依冉之遥初中时的经验，挤得越靠前的，大概就是对自己成绩越满意的。因为其实红榜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太大意义，成绩早就被各个班主任贴在了教室后面，再挤去看红榜的，要么是多欣赏一下自己的排名，要么是好奇别人的排名。

　　而冉之遥既不想欣赏，也不好奇。

　　她的成绩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劲，大概是这次考试确实有难度，整体水平都不高。但是作为一个初中时再怎么发挥失常也永远在班级前十的人，全班第二十四名的成绩，实在算不得好。

　　语文和英语倒是挺让她惊喜的。原以为来了静安，尖子生们应该都是全面发展的，没想到大多数人到底还是理科见长，语文英语平均分远低于数学。而这两科恰恰是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

　　可惜除了语文英语之外的所有科目，分数都够呛。尤其是物理，不过勉强及格而已，远低于平均分。

　　下课的时候，班上同学结伴跑出去看光荣榜，冉之遥则坐在座位上没动，只一门一门把卷子整理好。倒是听见“一班”被不少同学反复提起，大概对于这些竞赛大神们来跟他们抢排名挺不满。

　　令她庆幸又感激的是，佟诗始终没有跟她提起过关于成绩和排名的任何话，虽然她应该也知道了自己的成绩，就像自己知道她的一样。

　　佟诗和吴远成绩好，是在开学第一天就感觉到了的。不只是因为洛云天嘱咐过她有不会的可以问他们。更因为在她被实验班上课节奏打击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身边的这两位都学得有条不紊、胸有成竹。

　　不过在她看到他俩的成绩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吴远，全班第一，年级第二。佟诗，全班第五，年级第十。

　　这是就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每天开着玩笑、互相打趣的人。纵使她早就意识到了差距，早就可以虚心跟他们请教问题，但这样太过赤裸裸的将差距摆在自己面前，实在是有些让人心情复杂。

　　一天的课都是试卷讲解。按数学老师的话来说，对于他们实验班来说，这种试卷只要挑出重点讲讲就好，如果不能在一节课之内讲完，就是浪费时间。

　　于是每节课节奏都无比快，冉之遥只觉得自己连做笔记都要拼命赶着抄，更别说能完全听懂自己错的知识点了。一节课下来，卷子上红笔订正的笔记不少，但大多数连自己也看不明白。可下课时间就只有十分钟，常常还没梳理完一道题，预备铃就响了，接下来又是一节课的知识轰炸。

　　唯一有些安慰的就是英语和语文课了。不仅都听得懂，还或多或少有些“原来这么多人都错了这道题啊，明明不难啊”的优越感。

　　说来好笑，明明这优越感陪伴了她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却在这短短半个多月里消失得一干二净。以至于现在好不容易重新体会一次，都要欣慰得恍如隔世。

　　忍了一下午，她到底还是在下午放学独自回家、经过光荣榜的时候，和其余人一样停了下来。

　　榜单是大红的底色、金黄的字体。实在太有存在感。这么高调的光荣榜，在春风得意的尖子生眼里，大概是喜气洋洋的捷报。而在失意的学生眼中，恐怕是炫目得刺眼的宣判书吧。

　　她先稳住心神，看了看单科榜，自己本就只有两门上榜，语文年级第一，英语第四，其余科目连平均分都够呛，更不要说上榜了。

　　至于总分榜——一眼望过去，在找到自己之前，无可避免地先看到了第一名。

　　实在是太耀眼，太醒目。

　　一班，洛云天。

　　她的目光在那个名字上停留了几秒，才慢慢移下来。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年级五十八，但却还是忍不住反复用眼神丈量着两个名字之间的距离。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一路上，她思绪飘远，回想起了初中的时候。那时她每次月考后，总是和闺蜜周瑶一起去看榜，心情轻松又无所谓，常常是看完自己所有总分榜和单科榜排名，还有闲心看看其他同学的成绩。

　　初三时成绩稍有下滑，甚至有一次跌出了第一列，望着自己的名字心情复杂，就听到周瑶高兴地摇着自己的胳膊说：“我终于上榜啦！”

　　冉之遥愣了愣，话到嘴边，连忙压了下去。

　　原来她以前一直没有上榜？可是自己每次都是被她叫来看榜的啊！看着闺蜜因为终于上一次榜而雀跃的样子，冉之遥又回头看了看排在第二列的自己的名字。

　　而那一刻她的心情，竟是觉得庆幸。

　　不是庆幸自己的成绩，而是庆幸遇到这样一个闺蜜。尽管两人有不可避免的差距，对方却毫无芥蒂，坦坦荡荡，挽着她的胳膊，真心诚意地说“你好厉害啊”，“我这次进步了呢”。

　　而到了如今，似乎轮到自己站在周瑶的位置上，却远远做不到像她一样头脑简单，知足常乐。

　　幸运的是，佟诗不是那时的自己。这个细心的女孩大概什么都知道，却照顾着她的尊严和面子，一句多话都不说。

　　如此说来，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尽管高中的开头不尽完美，但到底没有被丝毫亏待。

　　至于以后，再怎么艰难，总是要走下去的。

　　大概是第一次月考的那个下马威足够猛了，静安中学期中考试的难度比月考稍减。

　　然而这个难度，指的是普通班的考卷的难度。

　　没错，实验班用的还是另一套卷子。

　　其实按吴远和佟诗的说法，似乎他们实验班的试卷比起月考难度也有所降低，然而对于冉之遥来说，那就只是蒙的那些题的正确率差距而已。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总之，她的成绩比起月考虽略有起色，但是排名基本没变。与之呼应的是吴远依旧年级第二，而佟诗这次是年级第七。

　　在成绩张榜公布之后，年级组像是生怕学生们挤不进去看一样，召开了一次年级表彰和总结大会。会上点名表扬了月考和期中考两次考试都成绩优秀的同学，实验班十人，普通班二十人。

　　“年级第一，一班洛云天”就这么被年级主任亲自报了两遍。

　　洛云天这个名字算是彻底传遍了全年级。身在竞赛任务繁重、平时大多数课都在竞赛训练而不是课本知识学习的一班，居然能连续拿两次年级第一。这几乎让同为尖子生，还每天都在赶课本进度的二班三班同学们极为惊讶和佩服。当然，还有优等生面对强大劲敌的危机感。

　　而在对于年级第一的崇拜之外，还有个更让女生们关心的东西。那就是见过洛云天的人都说他不是一般的帅。这种一般只出现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的，成绩好长得也好看的男生，无论什么时候都绝对是女生们最为好奇和仰慕的。

　　尽管二班女生少，而且大多以成绩为重，但是总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相对八卦的女生。因此初中和洛云天同班的吴远和佟诗没少被问起这个。

　　然而，无论是年级大会还是之后班上同学议论时，冉之遥都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小时候就知道洛云天优秀，知道他能解出各种各样她连题目都看不懂的奥数题，知道他毫无意外地一路被保送进静安中学竞赛班。但是她原来不知道，他竟然这么优秀。

　　这种距离感和生疏感已经不单单是分离时间的问题，而是实实在在的差距。

　　是她大概永远也追不上的差距。

　　而这差距，持续了整整三年，甚至更长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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