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夏)很高兴遇见你

作者:卡埃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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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格分裂下


      50多平米的房间,一个狭小的盥洗室,显而易见的二手家具,走的时候,只要拎着一个装满衣物的行李箱。这就是她的常态,她的现实。
      放在书桌上的水杯慢慢地散了热气,蒸腾的水雾断断续续地消散乃至不见,杯壁上不知何时凝结的水珠,不停地滑落,拖出道道水迹。
      南多收回思绪,抬起眼睛,仰起脸颊朝向夏洛克,只要再近一点便能与他鼻尖相触。
      此时,他已能感受到她温热的鼻息,看进近在咫尺的绿色眼湖里,毫无波澜,平静地似乎下一秒就要掀起大浪。
      夏洛克依然不动声色,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看着他不为所动的面容,南多半垂下眼睛,有些无奈的叹息,却是真心无二:“从见面起,我就很佩服福尔摩斯先生,聪明决断,拥有坚不可摧的自信,一针见血的洞察力。说实话,我很羡慕。”
      眼前就是他白皙精瘦的脖颈,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她伸手抚上那片肌肤.
      夏洛克看了眼她的手指,感受着它细微的粗糙感在颈间拂动,视线重新落在她微勾的嘴角,他背着光,灰眸里有暗色的阴影浮动,看不清情绪。
      南多眼中有回忆的色彩,语气有些怀念:“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了方便沟通,我直接按住了你的大动脉。”
      她低低的笑起来,再一次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我真的很抱歉,福尔摩斯先生。”
      下一秒,南多在他颈间的手猛地抓住夏洛克的衣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甩在地毯上!
      夏洛克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地随着这股霸道的力量摔在柔软的毛毯上,只是巧妙的借力缓冲了力道。
      不给他反抗的时间,南多熟练而利落的从椅面底部抽出匕首,发出一声脆鸣,迅猛地单腿压住夏洛克的腿部,单手扣紧他的两手腕反剪在他的后背,紧接着,锋利的匕首“噌”的一声没进墨蓝色的地毯里,仅离夏洛克脸颊三厘米!
      已经动弹不得的夏洛克看见光亮匕首的刀面里,清晰地印出自己的灰眼睛。
      即使被这样制住,夏洛克依然冷静自如,他勾起嘴角,没有一丝畏惧胆怯,仿佛早有预料。和刚刚站着的他没有两样:“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低估我,这是你犯的第一个错误。”
      他从容的姿态,使南多幽深了眼眸,她居高临下的俯身看他,一扫礼貌柔软的姿态,绿眼睛如同宝石一般冰凉而坚硬,金棕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她冷漠的唇角,长羽般的睫毛眨了眨,她歪着头,语气十分认真,仿佛正和夏洛克讨论这把刀的价钱:“不如,把你打到失忆好了。”
      谁知,听到她的话,夏洛克却笑出了声,墨蓝色的地毯衬得他面容越发白皙英俊,他看向南多毫无掩饰的冷漠表情,灰眸里笑意张狂,悠然提议说:“那最好对准太阳穴,成功率最高。”
      看着匕首把上攥得更紧的手,他毫无挣扎的躺在那儿,锐利的眼神里自信满满:“其实你根本做不到。”
      南多抿紧了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南多,冷静。
      门外的脚步声敏锐的传进耳朵,是隔壁上夜班的黑人女孩回来了,腰间挂着的钥匙链随着她有节奏的步伐,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她腰身左右摇摆的姿态,上帝赐予这个种族音律的天分,即使是最简单的走路,也被他们赋予某种韵律。
      她很喜欢这种生活,眷恋着这种简单和平淡中的趣味,谁都不应该来打破。
      平复了心中激荡的波纹,平静又陌生的冷漠眼神淡淡落在夏洛克眼中:“你的目的,你想让我做什么。”
      夏洛克对所见很满意,脸颊蹭着墨蓝的长毛地毯,餍足的眯起了眼睛,说:“做我的助手。”
      助手?南多一下子困惑起来,像听不懂英语一样的单纯的疑惑起来,这使她费力建设出的冷漠表情一下子粉碎了,眉宇间染上纯真的不解。
      看着她的表情,夏洛克难得耐心的解释道:“我破案时的助手,我觉得你正合适。”
      这下,南多眼神彻底变得惊疑起来,这种状况就像有个人费尽心机的一路跟踪你,等你抓住他的时候,对方竟然猛地拿出几百万,只是单纯想买你手腕上带的塑料手环。
      所以,他古怪的要求并没有让她放松警惕,这个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却只是提出这种要求,她才不信呢!
      看见她重新防备起来,绿色的眼睛幽深。
      夏洛克并不着急解释,他巧妙的换了个角度:“做线人,穷困是常态,你同时打两份工,大提琴,面包房。”
      南多狐疑看着他,斟酌着用词:“所以?”
      夏洛克勾起唇角,不轻不重的洒下诱人的鱼饵:“做我的助手,包吃包住,关于薪水。”他瞥了她一眼,故意卖了个关子,“可以根据任务难度议定。”
      “为什么偏偏选上我?”南多冷硬着声音,却看到夏洛克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渐渐的,他神色染上兴味,是他一贯面对谜题时的神情,语气里的势在必得暴露无遗:“遇见人格分裂症患者的几率比受害人是走路摔跤而死的几率还小,我为什么要放过研究的机会,助手?不过是因为你恰巧有这个价值罢了。”
      因为他的语气,南多莫名又无力的觉得自己辛苦隐藏多年的秘密是个有价值到可以拿出去拍卖的孤品,还有,生平第一次被夸有价值,却因为对方不屑的语气,完全升不起自豪的感觉。。。。。。
      这样想着,她不自觉的松了力道。
      于是夏洛克也不再任她鱼肉,挣脱了她,坐起身。
      南多还是有点不相信的问:“真的?”
      夏洛克修长的手指顺着凌乱的头发,优雅的动作和他讽刺的冷笑融合在一起,竟没有一丝违和:“那你还能有什么用处?你告诉我?”
      南多斜了他一眼:“我的用处,多的吓死你!”
      随后,从地毯上拔出那把匕首,转身把它收回藏在椅子下面的刀鞘里。
      夏洛克瞥了她一眼,开始整理衣袖,他回归正题:“怎么样,愿意吗?”
      大多时候生活抛给你的选择总是这样,一个烂了一半的苹果,一个掉进河里的苹果,你会选择哪个。我们当然会选择烂了一半的,最起码它有一半是好的。
      被研究,南多已经不再害怕了,厌倦了躲躲藏藏,满口谎言的日子,在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面前,这种新奇、害怕又渴望的感情,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她转头看向夏洛克,夏洛克的手指不禁顿住了,他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神色,沉静的湖泊被打破了平静,圈起一阵阵隐忍又激荡的涟漪,掩藏在下的又是什么呢。
      此时,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南多垂眸,回头,站起身,打开门。
      仔细看了看,才认出来是隔壁的黑人姑娘,不得不说黑夜果然是她最好的保护色,她几乎与夜色完全相交相融,如果不是她闪着亮光的眼珠,咧开嘴时反着白光的牙齿,她简直就是黑色的精灵。
      “有什么事吗?”南多问道。
      谁知,黑人姑娘脸色一变(从她的眼神和突然闭起的嘴巴看出),她快速的尴尬道歉道:“抱歉,打扰了,没事了!”说完,扭头就跑,南多莫名其妙的伸头望过去,只能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完全看不见人影。
      在这深夜里,其实有种说不出的渗人。。。。。
      南多奇怪地扭头,看见夏洛克已经从毛毯上站起来,正旁若无人,细致的理着衣领,浑身矜贵而雅致的气派,硬生生把她的穷酸小窝衬托成了复古华丽的背景墙。等等!她低头看看自己衣衫不整,很好;又望望天,夜黑风高,很好;孤男寡女,好个大头鬼!
      南多捂住脸,默默的关上门。夏洛克走过来,一手撑住她准备关上的门,低头看着她的脸庞,又变得冷淡:“既然双方谈妥,那就尽快搬家,东西寄到这个地址。”
      他说着递给她一张字条。南多接过,上面写着:贝克街221号。
      像是利用完毕,夏洛克十分官方的飞快一笑:“我没有时间多等,明天再见。”说完直接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南多听着快节奏的下楼声,由近及远,低头看了眼字条,静静的关上门,收敛了最后一丝光亮,这层楼彻底陷入了黑暗。
      南多坐回书桌,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水,摩挲着从路边小摊上淘来的马克杯,浮雕的小花沿着杯身舒展,即使在冬天,也依旧灿烂开放。说起来,玻璃花,浮雕花,钻石花,都远远要比真正的花更有欣赏价值,因为它们的长盛不衰。没有人会留恋残败的花朵,也没有人愿意选择畸形的果实,有的只是没有选择权利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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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人格分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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