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

　　【唯&齐】

　　十年的回忆，只需一根烟从点燃到变成烟蒂的距离。花不堪折啊，齐忍不住想冷笑了。
　　再掏出烟准备点着时，身后传来她的尖叫。
　　“韩齐！！真没想到你会抽烟！”
　　“喏。你自己都说我‘是让人意外的齐’嘛～”回头，冲她笑了。把烟盒递过去，“要吗？”
　　“我现在只抽三五。”说着坐到她身边，看了眼烟盒，“苏烟太棉了。”
　　“其实我喜欢比较淡的烟。上次陶群他们从北京出差回来，带了几盒市面上不多见的中华特贡，那个烟不错！”
　　说到这里，两个人同时一愣。又同时爆发出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欢迎你回来啊，苏唯。”笑过了，她看着她说地认真。
　　“嗨！看你见外的！我过年都回来嘛～”掩饰着莫明的赧然，又把话题插过去，“你学会抽烟……是工作以后的事？”
　　齐抽出一根烟含进嘴里点着，又深深吸了口。把烟雾吐出来才开口问她：
　　“苏唯，你觉得你了解我吗？”
　　“吭？”给问到一愣，一时不好回答。
　　“同样的，其实我也不了解你。”齐帮她做了回答——大家了然，其实彼此之间并不是100%了解。
　　一阵静默。
　　天空灰到暗哑，风不大，海浪也不汹涌。□□的浪花在铅青色海面漂浮，好像一片片造成白色污染的塑料袋子。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那时候总在想为什么去北京考试的是你，给留下的是我？如果我们一起去北京考试或许我们两个现在就不需要坐在这里了，那时候我经常这么……”她急急说着，话到一半嘎然而止，忽而又自己否定着说，“也许我们还是要坐在这里，看看海，抱怨抱怨……”
　　“你羡慕我？”唯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难道我们在互相羡慕？”
　　“嗯……”没搭她的话，齐皱皱眉头，下定了决心样的说，“其实我也喜欢过陶群以外的男人，在结婚后……”
　　“齐……你……有这个可能？！”她再次戏剧化地张大眼睛。
　　“你说有这个可能没？”看唯意外的表情，她笑得讳莫如深。而后她看向前面的大海，在堤坝上摸起一个石子投下去。
　　“还记得我们当年一起从这里跳下去过吗？”
　　“啊～～”唯挠下头，解嘲得说，“你也知道我记性不好，你没说，我都忘记了～”
　　“也是，好像最后记得的只有我一个人……”再闭上眼做了下深呼吸，叹息般地，“唯，我想羡慕你就是因为你的勇敢吧。跳海坝是我做的唯一一件勇敢的事情，所以我才记到现在。”
　　顿了顿，她继续说：
　　“其实那时候我就预感她以后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但……但我确实没想到是这么个‘不是一路’……”说着，声音有些梗塞了。
　　“别，别。齐，其实你比我坦荡多了。至少这么多年来，你还敢提月，而我就一直争取忘记她。和她朋友那多年，到最后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有时候甚至在想，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话里带了些愤恨。
　　“不是……其实也不是和你想的那个样……”说着又点着了根烟，见看唯一直看她点烟，晃晃已经点着的烟和她解释说，“我就是和朋友聊天的时候抽的多点，其实你也知道，我的朋友并不多。”
　　“这应该算是病罢。”齐开始唯解释，“因为和一般人不一样，又找不出原因，所以大家把这个归类成一种病。呵呵～谁知道呢，月和我们一起健康的很呐。如果是病的话，那我们都得过：‘少年病’。不想长大，只想无忧无虑地生活。我们病的或轻或重。轻的就长大了，和我们样，重的……就和月样。”
　　说到这里一顿，“最后病死了……”
　　“哈，齐。你的解释够新奇。”唯对她的奇怪理论只有如是评价。
　　“呵呵～这可不是我的解释。大学里图书馆是我常去的地方，我需要明白我为什么会失去，为什么失去这个朋友啊……！”
　　“那……你说我们的病好了吗？”唯咬了下手指头，在想这种奇怪的“病”的问题，“其实有时候觉得‘病’着挺舒服的，人越活越脏，不如以前那么单纯，更不会因为屁大点的事就很开心地笑起来了。”
　　“不会好吧～至少我就没好利索。呵呵～”她冲她一笑，“不过我有抗体了，看你从那么个小坏丫头长成一个导演，也是挺有趣的。”
　　“嘿嘿～我也觉得嫁了人，给人做饭的，一贯装冷傲的齐很有趣呢。”
　　“喂喂，我可从来没‘冷傲’过，那只是你会错意而已～”不屑地反驳。
　　“哈哈～其实，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当初我真不敢跳，可又一想，这胆子怎么也不能输过你，才咬牙跳的。”
　　“嗨～别提了。你比我还机灵，跳下来还知道就势一滚，我直接是蹲下来的。落地时膝盖顶到了下巴，疼了一个星期。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记的时间比你长？”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又同时笑了起来。
　　“还敢再跳一次吗？”唯心血来潮地提议。
　　“你确定？”齐乜斜了她一眼，只道她在胡闹。
　　“当我开玩笑？你不是说我大胆嘛。”看齐不置可否，不禁激将她，“怎么，十年前敢做的事情，十年后反倒怕了。”
　　“嗤～”她对她的激将更不屑，“别忘了，你现在可是穿的高跟鞋。”
　　“那又怎样？脱掉就是。”顽劣性子一起，很难消下，她边说边开始脱鞋。
　　“呵呵～～”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站起身子，象征性地弹弹身上沙屑：
　　“再来一次也无妨啊……”

　　海绵延出去，极目之处连上苍穹。
　　和儿时的记忆一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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