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神话

作者:蔡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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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金淑香的葬礼


      锦画村,天气阴,刮微风。可以看见风把树叶吹得沙沙响,还荡漾起那一湖的湖水。

      连老天爷也在为金淑香的离开而难过,迷蒙的阴天更让人心蒙上一层阴郁。
      金家父母已经从开始的嚎啕大哭到现在的面无表情接待前来参加丧礼的客人,白浩泉以女婿的身份也在帮忙,没有人愿意开口说话。亲戚们都懂,在最后却只能以一句节哀代表千言万语。
      镜头转向祠堂内,金淑香就躺在木质棺材中,脸上带着笑容,那红润的感觉不像离开了这世界,感觉她只是在睡觉,睡了一个比较长的觉。认真一看,那润白如玉的脖子上还戴着那尊弥勒佛,那尊弥勒佛依旧绽开那笑容。
      旁边的蒲团上,一位身着深色装的花甲老人正闭着双眼为死者念经超度,在她的旁边是金斌。
      她就是远婆,是村内德高望重的长者,也是金家最敬重的人。就住在镇上香火旺盛的平远庙,打理庙中大小事务,而金斌是她收养的一名孤儿。

      祠堂外都是前来送行的朋友亲戚,喧喧嚷嚷的,都为金家失去女儿而难过。
      言归正传,平静的现场因于慧媛的到来而引起骚动。金利一听于慧媛到来,气势汹汹准备到外接人,却被金家父母拦住,“利儿,今日看在你小妹的面子上,能放下就放下,一切等这......过后再说吧。”
      一辆车低调停在祠堂外,于慧媛呼了一口气之后打开车门一身素白色直筒连衣裙佩戴黑色墨镜,然后摘下眼镜环顾这周围的一切,那张精致的脸也呈现在所有围观者的面前,亲戚中有人认出了这位人物,唏嘘不已,全都在猜测为何她会来,阿香跟她有关联么?

      人群里有人猜着阿香是写小说的,说不定跟演员也有工作上的合作。瞬间,大家更是可惜了,可惜了没办法能跟这位偶像天后再有多的联系。
      只有于慧媛知道脸上涂抹那层淡淡的妆容无法彻底掩藏她的倦态,沈飞霞就在旁边搀扶住她,嘴里唠叨着替她打气也埋怨她的坚持。是她坚持要过来送金淑香最后一程,沈飞霞怎么相劝也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只能跟医院申请一天前来送金淑香。于慧媛坦白自己忘记当时发生了什么,但于情于理她都该来,有一种直觉告诉她,金淑香就是为她而死的!
      在众人的目送与沈飞霞的搀扶下,她们来到了祠堂内,接过沈飞霞递来的三柱清香,烟火氤氲烛光中她远望着那张躺着的年轻面孔,余烟袅袅,终将消散。双手合十地虔诚拜祭,一个个标准的鞠躬,同时心里有很多话:淑香,对不起,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对于过去,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可是我是于慧媛站在那个位置,不知道告诉谁实话,只能默默跟你说了,你一路走好,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霞姐的再三叮嘱,再四叮咛,不能告诉任何人,我答应你,当我记起一切,我该赔罪该道歉我一定会负责任的亲自过来跟你说明白。今天我就在这里向你发誓,我于慧媛会照顾金家人的。

      还记得在医院办公室内。
      “为什么会记不得以前的事情?”沈飞霞焦急询问冯采晶,而她就安静坐在旁边等待她们的讨论答案,她也想知道医学上怎么说。
      冯采晶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她的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全身检查也出来了,我这边的答案是机体功能没有任何异常。只是脑部方面,你们可以继续咨询黄医师,他是我们医院里的脑科好手,你们......”
      “嗯可以,等过两天我们找黄医师好好检查多几遍。对了,冯医生,今天我们咨询的事,希望冯医生能保守秘密。慧媛毕竟是公众人物,很多问题不能够摊在大众面前。况且这要是让媒体知道了,怕是一场……”她再次提醒冯医生。
      “这你就放心,医生不是嚼舌根子的活。”
      “谢谢冯医生,那我们先走了。”

      她还很乖地跟冯采晶说了再见。
      离开了医院,沈飞霞再三叮嘱,这件事就先别告诉任何人,让她先想想办法,毫无头绪的于慧媛也答应了她,只是坚持一定要参加金淑香的葬礼。因为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她的左手尾指不小心扫过烧红的香,被烫得赶紧抽开手,然后用右手大拇指来回地揉捏着减少疼痛。
      白浩泉在背后默默关注着她,自然注意到她的这个小动作,只见于慧媛用右手大拇指来回揉着被烫到的尾指,而他也相信这没有多大的伤口。烧香结束后于慧媛转身到金家人面前,严肃地鞠躬之后说了句:“节哀顺变。”

      金父撇过脸,金母红了双眼,无言地回了她一个鞠躬。
      而突然间,被金家父母挡在身后的金利像被猛兽附体一样,特别粗鲁地拉着她来到金淑香面前,速度快到连沈飞霞也没有反应过来。“你看看,你看看,这张脸这个人,这个救你的人你真的想不起来吗?一点印象都没有吗?你快告诉我啊!你今天来就只是来说一句节哀顺变不是来给我小妹一个说法的吗?你这样子让她怎么安息?”金利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最宝贝的妹妹就这么离开了,没交没代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被抓疼的于慧媛挣扎着叫喊放开,被仇恨蒙蔽双眼的金利哪肯白浩泉沈飞霞赶紧上前掰开他的手指,挽救这失控的局面。金家父母没再上前,只是在旁边痛心疾首,老泪纵横。“阿利,不是再三交代让你别找事,你非得在阿香面前......”
      棺材前,于慧媛被迫盯着熟睡般的金淑香,还有那尊微笑注视着她的弥勒佛,突然所有东西在她脑海中翻滚,翻滚,一幕幕快速掠过,就像电影里的快进画面,直到最后自己失去氧气陷入无尽的黑暗,陪伴她的只有那尊笑着的弥勒佛。怎么会这样?她又被无尽的黑暗给吞没了,在陷入黑暗之前她清楚看见金淑香的睫毛扇动了起来,她听到金利也激动了起来,是的......

      最后只听到沈飞霞的尖叫声,是为她的倒下尖叫呢还是为金淑香而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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