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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今天就是郭晓孝结婚的日子。
看着镜子里的我，一身米色连衣裙，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脸上化了淡淡的妆，这是难得的状态，我不常这样，但今天我真的认为是重要的日子。
我看到手里的手机接受了一条楚彦的短信，我知道他已经在楼下等我了，我深吸一口气，拿上包出门下楼，心里仿佛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爬一般，总之很不舒服。
楚彦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黑色西装，头发打着打蜡，五官立体俊朗但表情带给人一种疏离，他今天像是时尚杂志的封面男模，十分吸引人，我一下子忍不住看呆了，随之咽了一口口水。
“太帅了，你要去抢婚？”
我说着走进他，扬起一抹我自认为精致的笑容，伸手挽住他的手，挺直背脊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let me go！”
看到楚彦的样子，我不知缘由的异常兴奋，飙出了一句我不知道发音是否正宗的英语，认识楚彦那么久，这是第一次看他那么正经。
“我一直都帅，你今天也很漂亮。”
他冲我一笑，我觉得他的语气带着敷衍，但并不计较，我朝他做了个鬼脸，心情不知缘由的愉悦起来，我承认，我很想让郭晓孝看到她离开后楚彦变得多么好，证明当时我的话一点错都没有，我承认，我在向自己解释。
“哦对了，今天你可能要换个男伴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心里咯噔一下。
“我昨天才知道，郭晓孝结婚的对象是忱欢她小叔叔，虽然我并不愿意和忱欢一起参加，但事到如今她既然在，我就不能不和她一起去。所以委屈你和忱桀一起，他今天也很帅，他也有事和你说。”
我冷下脸来看着楚彦，我现在真的不想见沈忱桀，可是形式所逼，我又无法说不。
“见色忘友。”
语音刚落，一辆出租车就缓缓而来。
车窗慢慢拉下来，我看到里面的两人。
沈忱欢刻意去打扮了一番，看起来惊若天人，总之不是我印象里的她，现在的她被白色纱裙掩盖竟然给人一种恬静的感觉。
至于沈忱桀，好皮囊加上好衣服，不用多说他今天又是抢眼的那个。
更让我注意的是，沈忱桀眼里没有了上次吵架时的认真，我想这次他真的复原了。
我和楚彦上了车。
安静的出租车里，只有司机偶尔的咳嗽声。
******
婚礼的场所在本市最有名的酒店，很多新人的婚礼都是在这里举行的，我挽着沈忱桀的手，仔细凝视酒店门口的红色布告。
新娘郭晓棉新郎沈尘。
原来她的名字是假的，我不禁淡淡一笑，抬头发现楚彦和我观察的地方一样。
我不禁在心里对郭晓孝说，看到了吗，你有多么不值得信任。
我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朝酒店内部走去，沈忱桀紧随我的脚步，因为今天穿了有跟的鞋子，所以走不快，沈忱桀很贴心，一直放慢步调。
但从始至终，我们都没有交谈。
新郎沈尘在婚礼入场口招待来宾，我看到他笑得很爽朗，牵动他眼角的细纹，他大约和郭晓棉的年纪差不多，但看到他我便生出一股对他的怜悯，郭晓棉配不上他。
他看到我们，朝我们挥了挥手，我出于礼貌朝他微微点头鞠躬，我看他笑得意气风发，也被感染朝他一笑。
“你们来了啊，快进去吧，对了那个你是顾默离？”
他朝着我说，我迟疑着点了点头。
“晓棉找你。”
他笑得温文尔雅，我都被他的笑感染。
我转身抽出自挽着沈忱桀的那只手，然后和他简单说了几句标准被去看郭小棉，我离开之前看了眼楚彦，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眼底少许焦急。
我其实很想见郭晓棉，其实对于她的新名字，我有些生疏，我不知道等下应该怎么称呼她，也不知道等一下会是什么戏码。
“我进来了。”
我走到梳妆室门口，见门没锁敲了敲门说道。
说完我走进房间，看到身着白色婚纱有些精致妆容的郭晓棉，她正准备带头纱，我看着她，她没有笑，严肃得瘆人。
“你来了。楚彦在外面吧，我就知道你回来。”
她带好了头纱，起身转头看我，我看着她，时光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依旧美得过分。
“有什么事吗？”
我并不打算同她寒暄，也并不觉得她找我来是为了同我寒暄。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看起来你不再是之前的顾默离了，不过貌似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和从前一样话很直，我并不想回应她，只是冷笑了几声。
“你知道楚彦找你来的原因吗？他觉得我走的原因是因为你。”
我听罢微微皱眉，继而松开。
“所以呢？”
或许是因为她是我在那段时期认识的人，所以见到她我似乎又回到了那段时光。
“顾默离，拜托你不要这么故作清高自以为是好吗？”
我听闻心里一抽，然后露出无奈的笑。
“你想重来一遍？当年的事你自己清楚，谁无缘无故来找我挑我刺的啊？而且我并不觉得我说错了什么。”
我说完头又抬高了一点，只要我有压力，我就会这样显得自己自信。
“呵。顾默离，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自私，给你身边的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你说的没错，我和楚彦不可能，但也用不着你管，还是你觉得现在楚彦身边的小丫头合适？还是你觉得以后我和楚彦成为了一家人会友好相处？”
我突然觉得不对，如果以后楚彦和沈忱欢结婚了，楚彦和郭晓棉就成了亲戚，楚彦一定想过，但看现在的情形，楚彦还爱着郭晓棉。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有些不耐烦，想到楚彦和沈忱欢心就更无法平静。
“说实话，我爱楚彦，以前爱现在爱将来说不定还会继续爱，我知道我和他不可能，所以我选择了沈尘，沈尘他不在乎爱过不爱，他想要个家庭，我能给他，我想要个依靠，他能给我。原本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可为什么你和楚彦又出现了？”
郭晓棉的表情变得痛苦，眉头皱起眼里泛着泪光，我看着她，好像心里被什么压住喘不过气，手心里不停地泛着细汗。
“沈尘看起来很爱你。”
脑海里突然闪过沈尘的笑颜。
“或许吧。”
郭晓棉露出落寞的表情，我知道她心里的纠结，我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外面传来叫郭晓棉的声音。
她听到后抬头望着门外，然后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我和沈尘上周就领了结婚证，他对我很好。你知道吗顾默离，我很恨你，但却又要谢谢你。”
不等我反应过来回应她，她就径直走出了房间，我低头看着白色的大理石板，心里一团糟，不知道在想什么该想什么。
“顾默离，我们可以出去了，马上开始宣誓了。”
我猛地抬头转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忱桀来了，他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白色休闲西装因为他的不在意而有些褶皱，我看着他，他看着别处。
“好。”
我刚抬腿才意识到今天穿的鞋子是有跟的，因而崴了脚，我下意识地抽气皱眉，心里有些抑郁，今天不是一般的倒霉。
沈忱桀看到后愣了一下然后三步并两步朝我走来，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握住我的脚踝。
他简单揉了揉我的脚踝处，然后站起来右手搂住我的腰，我身子不由一紧，他的手很烫很大，好像能轻易捏碎我的腰。
他把我扶到不远处的座椅上，然后又蹲下身子把我受伤的那只脚的鞋子脱下，我不知缘由的有些紧张，他手法娴熟我的脚好了很多。
他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我想大概他还因为之前我们的吵架对我有些隔阂，也不知缘由我竟然就想这么原谅了他。
“谢谢。”
我的声音很轻，但他可以听到。
我正想站起来去大厅，不想错过宣誓环节，却不想沈忱桀一下子把我压在座椅上，我看着他的脸愈来愈近，一时之间忘了躲闪，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当我在心里感叹他的睫毛又细又长的时候，他的嘴落在了我的嘴上，当时我的手握住他的肩膀，因为震惊手臂加大了力度，当时我也不在乎他到底疼不疼。
他闭上眼睛，我看着他，嘴里是火热的缠绵，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种情景，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推开他。
大概是我崴脚牵扯到了大脑神经，我竟然开始回应他，我闭上眼，握在他肩上的手渐渐送来然后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我只和何裕亲过，尽管在何裕之前有不少男朋友，我突然想到何裕，猛地睁开眼睛送开手侧过脸。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眼里少许激动与疑惑，我咽了一口口水，在想要说些什么。
“快出去，宣誓要结束了。”
他朝我一笑，把我从座椅上拉起来。
“好，我背你走。”
我来不及拒绝，他已经转过身微低下身子，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便趴在他的背上，他轻松把我背起。
一路上我们各自心怀鬼胎，一句话也没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会发生这种事，更不知道我心里麻麻的感觉的起因是什么，我正想开口解释想让以后我们不再尴尬，沈忱欢便进入眼帘。
她漂亮的脸蛋被眼泪覆盖，眼神落寞纤细的身子像是要倒似的。
“阿离，楚彦爱的是郭晓棉是吗？”
她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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