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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在四川之家吃的饭。老板娘人很好,见他一身军装(主要是看见两个大帅哥),还坐下来和我们聊天,又夸我们两个长得帅,又说现在生意不好做什么的,教官先生还津津乐道的听着,时不时和她嗒两句话,我却烦得要命,心说:“靠,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他,又被你来搅局。”
吃罢了饭,我们就在学校后面的林荫道内散步,那时天色已经暗了,四面寂静无人,没见面时,我想着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他说,一见了面,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或者说难得一个相处的时光,本来就该这样肩并肩静静的走着,走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教官先生也格外的安静,晚风轻轻的,脚踩在雪地上,吧唧作响,忽然他叫了一声小北,我说:“嗯。”他却没有了话,双手插在口袋里面,低下头,看着脚下的雪地,似乎在寻找什么。
过了一会儿又叫了一声小北,我嗯了一声,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我,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我被他这两声小北弄得心浮气躁,心说:“靠,到底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呀!”
他又没有了声音。
我暗恨这家伙说话藏头露尾,抓了一把雪就往他脖子里塞,我本想着他来追我,但是他却一把将我拉住,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我至今忘不了那眼神,有哀怨,有感动,还有浓浓的深情,我一下子就怔住了。
就在这时,他吻了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骤然来临,又仿佛一轮炽烈的太阳在我身体里炸开,轰隆一声,我目若呆鸡。
他一吻即止,低着头不敢看我,天色已经大暗了,幕合四野,弯弯一轮月牙儿高挂在夜空中,耳旁是轻轻的晚风,还有几声遥远的狗吠从远处的林子中传来,忽然我噗哧一声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心说:“靠,这幸福也来得太突然了吧。”
那天是我们第一次接吻,但是却好像练习了千万遍,一切都是那么的贴切自然,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分开。我们对视一眼,均是哈哈大笑起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要笑,有开心,有欢喜,还有点了啼笑皆非,总之就是停不下来。
我们手牵着手漫步在林荫道中,迎着淡淡的明月,迎着轻轻的晚风,古人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想大抵便是此种情景吧。
后来我回到宿舍,还怔怔的想着晚间的事,总有点儿不可置信,有人说,这世间最幸福的事不是有多么好的车子,也不是有多么好的房子,恰恰不过一个你爱的人,而他也恰恰爱你,我想,我是幸福的。
那时已经很晚了,我给教官先生发信息(有的童鞋有疑问,说部队里不是不准用手机吗,好吧,这就像我们上中学的时候,学校对手机明令禁止,但是总有人偷偷使用,一个道理),问他在干嘛,不一会他便回了过来,两个字:“想你。”
明明宿舍里没有人,我的脸色还是红了,随即又仿佛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终于可以确信这一切都是事实,握着手机,甜甜睡去。
十一
那几天,是我跟教官先生最幸福的几天,每天晚上他都跑到我们宿舍楼下等我,学校里寂静无人,我们漫步其中,丝毫不用担心秘密被发现,有时开怀大笑,在雪地里追逐,有时只静静的坐着,看见彼此就很安心。
到了十三四号的时候学校里就陆陆续续有人来了,害得我与教官先生不得不另找地方。阿三是十四号中午来的,和梅婷一起,他们的关系也更近了一步,一来就你侬我侬的,我们到四川之家吃饭,那老板娘因为忙着生意,也便没有功夫打搅我们了。
到了正月十五,部队里组织元宵晚会,教官先生找了一个借口溜出来,我们吃了饭,一起去看电影。电影名字已经忘了,反正是很坑爹的一部,看了半天不知讲的是什么,只知道打呀杀的,但是我们依旧看得如痴如醉,就好像这世界一下子充满了惊奇,一种我们从未体验过的崭新的境界。
看了电影出来,天色还不是太晚,我们又去看了烟火晚会,广场上人很多,我和教官先生去得比较晚,只能站在外围,但是当烟火升空的时候,我的心也随着烟火璀然,心说如果这世间有上帝的话,此生此世,我不求其他,只求能够永远陪伴在教官先生身边,彼此相对,慢慢老去。
那一夜,我们接吻了,在都市的霓虹灯下,身边是穿梭而过的汽车和行人,但是我们却毫不在意,我读过泰戈尔的一首诗,他说,这是一个应该静坐的时光,和你相对,在无边的闲暇里,谱出生命的献歌。
我想,爱是不需要遮遮掩掩的,我爱他,他爱我,就和世间千千万万对最普通最平凡的情侣一样,我坚信我们终将有那样一段时光,也许简单,也许平凡,也许遭到种种不公和歧视,但是我们静默相对,在这卑微而平凡的生命中,开出一朵美丽的花来。
把教官先生送回部队,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回到宿舍,阿三来找我,问我到哪里去了,这几天我一直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他,我与教官先生的事,我从来没有打算瞒过谁,只是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一来教官先生是一名光荣的军人,如果公布了,对他会有很大的影响,二来我们才刚刚开始,当感情稳定了再come out 也许会更合适
但是现在我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我不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生活,我需要得到朋友们的鼓励与支持,想了想,终于说和教官先生一起出去看烟火晚会了。
本来嘛,话说到这个份上,细心一点的人总能察觉到什么,奈何这货实在不解风情,靠了一声说:“又是这小子,刚才梅婷还说要我把他约出来,一起放孔明灯呢,他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长得高一点,长得帅一点,又不能当饭吃。”
好吧,对于这货的怨妇模式我已经无话可说了,耸了耸肩说:“好孩子,洗洗睡吧。”
十二
到了这学期,课就已经很多了,还有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活动,和教官先生见面的次数锐减,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却更加懂得珍惜,当漫步在学校长长的林荫道下,或闲散于寂静的人工湖畔,落日的红霞映红我们的脸颊,拉廋我们的身形,我的眼里只有他,他的眼里只有我,我想,在这一刻,即使是世界末日,也是丝毫不惧的。
再过了不久,教官先生也忙碌起来,我们见面的次数更少,有时一两个星期也难得见到一回,思念是与日俱增,吃饭的时候想着他,睡觉的时候想着他,就连上课的时候脑海里也全是他。
一次与阿三夫妇吃饭,吃着吃着又想起教官先生,竟然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我的模样落到阿三眼里,他捅了捅梅婷,指着我说:“你看这货,准又是干了什么坏事。”
梅婷白了他一眼,说:“吃你的饭,哪有这么多话。”
现在我满脑子都是教官先生,哪有功夫理他,让他说去吧,他哪里懂得我的心思,但是我相信梅婷一定是看出来了的,虽然没有明说,好多时候都是她替我解围。
阿三看看我,又看看她,一副你们一定有事的模样,喉咙里咕隆一声,把脑袋扎了下去。
时间打马而过,就在这种漫长的思念中,不知不觉就到了五一,我早就跟教官先生约好,说要去北京玩,当然还有阿三与梅婷。
梅婷自然是很乐意,反正她只要一见到教官先生就犯花痴,拉着他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阿三就不同了,一路上都是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看梅婷,又看看我,递过来一个恨恨的目光,意思是说:“靠,你干嘛叫上这小子。”
看样子,我不得不与他摊牌了,不知道他知道实情的时候会是一种怎样惊讶的表情,想想都好笑。
到北京正是上午,我们把行礼送到宾馆(早就定好了),在宾馆楼下的大厅内胡乱吃了一点东西,就正式出发了。
第一站当然是我们雄伟的天安门广场啦,本来定车票的时候,教官先生说要早一点来,可以来看升国旗,恰好早晨五点的那趟火车车票已经卖完了,最早只有七点的,所以只好挪到第二天了。
但是也是很不错的,尤其是那天阳光很好,广场上明晃晃的,雄伟极了。
天安门之后就是故宫了,虽然我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几乎是贴着人走,涌过来涌过去,搞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走完,已经是下去两点多了。
本来是说还要去景山看看的,但是这时候真的是走不动了,就连阿三这小子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更勿论梅婷。
找了一个餐馆吃罢饭,我靠在教官先生身上一动也不想动,梅婷就靠在阿三身上,本来梅婷计划着说参观完了故宫,还要去清华北大看看的(所有学子心目中的圣地啊),这时候累得像条狗,也实在是不想动,于是一致赞成回了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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