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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行玺还朝终了湖光乱,崇光浴火诸子离天央
紫阳院命人撤走那宝训屏风,道:“将它们挪回天央殿,莫要让这些人的血腌臜了祖宗的训诫!”
紫阳院转身又对刘隆道:“汝等封疆大吏数十年来为国为民做过什么,心知肚明,且随我上天央殿去,如何处置天下人自有裁决!”
说罢,紫阳院领着一众武士携同宫中众人往天央殿去。那建章府夫人一时哭闹,奋力挣脱,当即被西云台削了头颅,吓得众人不敢造次!
待一众人等上那云台,吴暧俯看台下,只见央宫宫门大开,天央殿前一片红海,其间可辨西云台司下手举火把的披甲执兵武士,手持利刃的湖光党红衣匪贼,更有无数太学府学生成百上千掌灯集会于此,笼笼统统可计上万之数。
紫阳院用火把照亮夕贤显圣二公,对台下众人喊道:
“湖光之祸绵绵数月,湖光院猝亡事假,此二贼暗害事真。其一众党羽助纣为虐唯恐天下不乱,祸害社稷只图私家一姓之富贵荣华,如此造孽无辜遗毒天下可计百世乃至万世之无穷!汝等顺从,天理不从!汝等暗怒,神明震怒!如今天央之上,祖法有灵,试问普天万民如何裁断?”
台下众人听罢,发出震彻天地之响:
“杀!杀!杀!”
吴暧等一众宫人无不奇之惧之,不想紫阳院竟能如此煽动人心激动人情。那天地浩然之气,宇宙正义之音此时此刻似乎尽数汇聚于天央之顶,那被绑的夕贤显圣及一众朝臣便瞬时成了乾坤缝隙间的牛鬼蛇神,苍穹角落里的魑魅精灵。
见台下红潮满地,怨声盈天,紫阳院高喊道:
“司礼法者卖官鬻爵,折辱庙堂,妄传经典,荼毒文章,杀!”
话毕,有禁卫便将仓颉院架起,从云台之上推下。
台下众人见这一品司礼官摔得四肢横飞却也不怕,依然高喊:“杀!杀!杀!”更有人上前咬其肉,折其骨,不知这斯平生到底如何作恶多端!
见此,台上众人却已吓得面如土灰,心神不宁,想着这至上天央如何成了杀人屠场,尧爱心中默道:“不想外祖父如此手辣,已然不是那敦厚老者情状。”却要上前劝时,听紫阳院又道:
“掌刑狱者贪赃枉法,损煞天威,瞒穷欺寡,痛煞民心,杀!”
只见内禁卫又要将蚩尤院从云台推下,尧爱这时劝道:
“他们纵然今日有错,也顾念其往日有功,祖父如此严刑,却也大损民心呀!”
紫阳院笑道:“他们错沿万世,溯源自天地开辟伊始便有之,纵是杀得千年,也难将那孽根除尽;他们功在何处?居其位而谋其政,纵是身败神亡,也只是务民之需,劳民之忧,无怨无悔矣!”
尧爱又道:“既是大错,便以法正之,祖父以乱治乱,以错究错,却也难正天地浩气,难鸣环宇正音!”
紫阳院冷笑道:“你生在碧瓦之下,养在朱墙之内,你只知浩气长存,正音长鸣,却不知那浩气存于五谷生息之时,正音鸣于市井茶话之间。经典之学千百卷,难成万民福祉之浩气所养,礼仪之教亿万宗,难化海晏河清之正音所唱!你只见此刻我手染鲜血,不见彼时百姓如何遭殃,良臣如何受虐!万民为重,社稷为轻,臣子为末,你如何只为操神器者叫苦,如何只为鹰爪走狗鸣冤!?”
紫阳院说罢,便亲手将蚩尤院推了下去!
台下众人又是一阵欢呼,一片红海顿时翻腾起来,好似那坠落之人激开的血色浪涛,那浪涛旋起,摇晃众人的火把,又挥洒漫天的火光!
显圣院跪在一旁,看仓颉蚩尤之惨状吓得尿了□□,他原本怯懦,此刻只得央求道:
“紫阳公向来仁义,念在同朝为官数载,我也不曾害你,可绕我性命!”
他转头看看一旁跪倒在地的夕贤院,又道:
“眼下平江院生死难料,我和夕贤院愿独尊您为行玺殿主事,日后央宫大小所有事务只听紫阳院吩咐,这还不成吗?”
紫阳院笑道:“你至今俗念不改,天理不明,要是我允了你,我便成了那压制百姓万世不得翻身的祸首,他日权柄争斗,我又成为别人刀下之鬼,这天下纷纷扰扰千年,切莫要再似此番恶业轮回,罪孽流转!”
说罢,又欲命人将显圣院推下。
这时忽然有人来报:“禀主佬,有飞骑从京郊赶来,身着红衣,却又不似我方援兵!”
紫阳院疑道:“一切俱以妥帖,天央尽在掌握之下,又哪里来的糊涂兵马!”
话音刚落,只见天央门宫防被无数骑兵冲垮,一众湖光党的红衣武士被尽数斩于马下。再有那集会于此的太学府起事学生,他们手无寸铁,更疏拳脚,此刻只知慌忙逃窜,一时之间,横遭刀兵杀戮之众,命丧车马倾轧之人数不胜数。可叹晴光永照长街原本白玉为砌,光洁无瑕,此刻却伏尸一片,尽是血污。
紫阳院在云台之上,见先前紅流翻滚,此刻却又遭另一股红流抹杀,心中甚感不祥!众人见形势又转,心想着莫不是夕贤显圣二公还有伏兵藏于城下!不想此时这二佬也云掩雾绕,不知那天兵何来!唯独杨氏与骊山院心知肚明,二人相视一笑!
却说那红衣飞骑并无数车马围困天央,紫阳院事先安排之伏兵力不能当,紫阳院此刻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只见从那红色马阵中,移出一辆红色宫车,两名红衣侍女又从车中扶下位一老者。
只瞧那老人身形瘦小,鹤发童颜,目光如炬,隐隐暗涌王者之象!
“行玺殿主事平江院大人到!”
台下众人听罢,无不下马下车海啸山呼:
“万寿无疆!”
紫阳院闻之不禁抖了抖,静观院扶道:“我们不是遣人拦住了老爷子来路,如今怎会如此,他哪里来的援兵?”
万阵之中的平江院面容恬淡,他看了看车下马下刀下乃至身下的兵士尸首,浅浅地抿了抿侍女递来的清茶,叹道:“天有常道,我言风雨,必不得晴,今日谁不听话,都给我杀!”
这老人一声令下,那浩浩骑兵便纷纷下马杀上天央,西云台内禁卫数百兵甲自知无法招架,只得护送紫阳院退进天央殿,往后廷逃去,而其余内务九卿以及诸府众人,原为亲功臣派的便急忙着给夕贤显圣松绑,卖乖以保性命,秦都业以功臣自恃,拉着颐浓站在显圣一旁,孔词章自知难逃夕贤毒手,便抛下杨氏拉着幼子自行逃窜,其余诸人也三五成群,拉儿带女地各自躲藏。
红潮滚滚,波涛逐浪,前涛成寇,后浪成王。好一阵刀光剑影,风雷火电之后,崇光府众人及杨氏跑到神隐寺前,杨氏突然对吴暧道:“平江还朝,实是我与骊山府所为,只是不想一时失算,弄成今日模样,我或许还可保命,你们速速离去便好!”
吴暧道:“你怕只是惦记着你与孔词章的孩儿罢?”
杨氏一时眼热,哭道:“知我莫若卿!尧儿,晴儿是我亲儿,允儿亦是我骨血,他与孔词章一道,逮住了必是作死的罪名,我在他身边或许还可保他性命!”
伏晴哭道:“那孩儿也要母亲保全,母亲却不肯吗?”
杨氏道:“哪里的话,你们进了牡丹宫,翻过万岁山,就可,”
不想话犹未尽,追兵已至,吴暧一时情急,便命尧爱与伏晴藏匿在神隐寺的朱门之后,自己却拉起杨氏,引诱一众追兵往阳明殿跑去。
且说吴暧杨研闯进阳明殿,欲寻一暗室躲藏,却见湖光阁内有烛火,往里一看,竟是紫阳院坐在阁中御席上。
吴暧进来,紧闭门窗,慰道:“紫阳公为何在此,随护的内禁卫呢?”
紫阳院道:“平江院要的是我,我已打发他们逃命去了。”
吴暧道:“您如何不走?”
紫阳院道:“我和湖光院当日为平江院而生,今日也理应在此地为平江院而死!”
吴暧道:“这是何意?”
杨氏冷冷笑道:“为权谋而生,今日也死在权谋之下,你当年就不曾想过有今日之祸吗?”
紫阳院无喜无悲,冷冷道:“我非圣人,岂能无过,其过难改,自招灾祸!泽川院立国有功,纵容峥嵘夫人造祸有过,平江院安邦有功,偏听功臣排挤后进有过。此二人哪个不曾是大智大勇之能,大贤大德之才。而泽川死后,毁誉参半,平江院老朽亦渐失民心。我今日所做,杀生无数,却也是为了杜绝圣人定国,圣人毁邦的轮回,为的可是万民福祉,只是不料湖光院革新未成而中道奔殂,我险些功成却最终折戟沉沙,时也,命也!”
吴暧看了看杨氏,想到杨氏所谓平江还朝乃其所为之言,不禁叹道:“湖光院要废除行玺殿的封号,请平江院还政,实属顺应天道,只是此时功臣派力强,难以撼动,却最终自招苦果!”
紫阳院黯然神伤,忽然流泪对杨研道:“有时想想天伦之乐未必不如天下之乐,女儿,我,误了你!”
说罢,紫阳院慢慢合上了眼,嘴角流出血来,原来这老人自知难逃敌手,早早便服下了死药,话已说尽,药性也发,不多时便魂归天央了!
纵使血里的恨有千尺深,始终难敌骨子里的人伦亲情,杨氏见亲父死别,强忍悲痛,也不愿呼喊一声父亲,也不愿上前扶上一扶,只是默默将那泪水压在心里,也怪自己为了一己之私,白白断送了父亲性命!
吴暧却也悲痛却也唏嘘,想着为父若此,舍天伦为苍生实属不易,想着为官若此,穷算计苦筹谋终究功败垂成也实属可惜。
不容吴暧多想,那追兵又至,只是还听得那孔词章言语,他道:
“我刚才瞧见紫阳院就躲在那里边,待会子官爷拿下头功,也得算我一份,饶过我和幼子罢!”
杨氏一时惊道:“如何被他撞见了,我允儿却又如何?”说罢便要开门寻子。
吴暧忙吹灭烛火,锁住门窗,低声道:“你不要命了,我不知你如何助得那平江院还朝,只知眼下他不曾放过你,我们躲在此处熄灭灯火,或可偷生!”
杨氏道:“那我儿如何?”
吴暧道:“那我又如何?”
此时只听别处门窗撞击之响,并有人骂道:“逆贼且速速开门纳降!”
闻得房中没有动静,孔词章道:“我见那奸夫□□也躲了进去,必在屋内!”话毕,那幼子允儿竟大哭了起来!
母子连心,杨研哪里受得这般折磨,她不顾吴暧阻拦,冲了出去,不想身子一出,便被利箭所伤。
吴暧上前一看,原来是那孔词章有意弄哭幼子,同那追兵设下了埋伏。
只见那追兵往这边赶来,吴暧抱起杨氏便拔腿逃窜。不想上天作弄,吴暧鬼使神差闯入四面绝壁之境,一处是巍峨宫墙,无处可攀,临近的几间房又是浓烟滚滚,一片火光,吴暧一时情急,便不假思索冲入了那熊熊火海!
追兵见火势凶猛,不敢向前,又暗喜那吴杨二人进去便不可回头,死期已定,便转头去了。
烈火升腾,宇斜檐塌,只听得杨氏在火海中,笑道:“看来今夜必死无疑了!”
吴暧亦笑道:“若不是今夜之祸,或许我们也只能隔席相视,以歌传情,明日天央离去,便难再相见了!”
杨氏羞道:“多少年了,你不曾这样对我倾诉情肠!”
吴暧本性羞赧,此情此状却又无所顾忌,废了礼仪,他张开双臂,将杨研拥入怀中,笑道:
“多少年了,你不曾这样对我含羞相望!只是不消多时,你我便都烧着了火,上了天界,作对神仙眷侣,那样也好,便再也无人将我们拆散!”
吴暧说到此处,不禁想到那日璎玉在情关浑说情爱之状,感叹这世间处处藏伏笔,时时隐谶言,又想到璎玉惨死,不免泪流满面。
杨氏道:“有我为伴,却又为何哭泣!”
吴暧道:“想到女儿花未开满便走了香魂,实是我的过错!”
杨研闻及璎玉之事,不免也触动情肠,连同方才紫阳院死别,此番二者同悲,教杨氏情难自控,终于也流下泪来,她哭道:
“我才明白,这硝烟都是为情而腾腾不息,这烈火都是为爱而熊熊不灭!父亲爱天下不爱我,那是大爱,虽死犹荣:我爱自己亲儿便不顾他人,那却是私欲,贻害不浅!父亲说他误了我一生,我也误了父亲性命,还误了你,误了自己,也误了天下众生!”
吴暧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怀抱着杨研,见杨研箭伤流血不止,面容愈发苍白,却也不悲痛,心中只是想着,即使化作焦土,也好歹成全了当日他与杨研在舂江相恋时,许下的一世相守的诺言。
只可叹中明灯火照不见繁华却涂炭了生灵,美人之私误了旁人也终了了自身性命!诚如是:
中明逐月飞流火,葬完他生葬自生!
又是一日卯正三刻,又见天边日始斑驳。
天央殿宫门大开,云台之下血流成海,中明殿,阳明殿外哀嚎一片,牡丹宫千秋池内浮尸千百。西云台战死于神隐寺前,春秋府,静观院斩首在望月台上,陶朱府,华清府被贬谪还乡,建章府,骊山府晋位批红殿。大都之内层层布防,尧爱,伏晴又哪里逃得过这恢恢天网,破晓时分便擒获在案。
可叹平江院平乱狠辣,断刑却也公允,他谅尧爱无罪,伏晴年幼,便废了官籍,敕令还乡。
这一日,尧爱一行车马又至情关,看四周满山遍野还是那旧日的枫红,只是如今红得心乱,红得刺眼,远眺那山峦之间还是那舂江回肠,只是如今水停波滞,空留浅滩。
一时秋风又起,吹得尧爱身上一凉,他望着高天见孤雁南飞,不禁有感,吟道:
朱满秋枫思成碧,
风极秋水忆成山;
盈盈笑语秋光去,
斑斑泪眼秋风凉;
自古天地存一秋
蔷花帐往孤雁还.
这时,有人讥讽道:
“尧爱公子当日何等少年英气,今日如何这般落魄!”
尧爱见一人驾着马车驰来,生得好生面熟,细看之下,却是那日放他与范柯通行的贼头。
尧爱一时惊道:“你又要劫我不成,眼下我是一无所有了!”
那人笑道:“当日不曾劫你,今日为何劫你,如今湖光之乱平息,天下大赦,我已不再做强匪,只是听闻昔日恩公途经此地,便在此守候,以图报答!”
尧爱道:“我何曾施恩与你,你到底是谁?”
那人笑道:“我老父人称苏学究,在崇光府上被官差打死,我为父寻仇吃上了官司,不想崇光府主事吴暧大人深明大义,不似那些贪官污吏,竟私下放了我,还好生安抚施以钱财,此大恩大德我如何敢忘!”
伏晴听之,忆其当日在昔研阁中偷听父亲与学寺里大和尚的话,不觉了然,原来他便是那日云台寺为父报仇飞箭杀人的孩子。
尧爱苦笑道:“家父已死,还谈什么崇光府主事,往日的恩情你记在心中便好,我与幼弟只求日后安稳,不图别人回报!”
那人笑道:“金银钱财我早己丧尽,公子雅格,想必也看不上,今日此番图报之物,却是公子朝思暮想之人!”
尧爱听罢不禁好奇,只见那人一跃下马,揭开身后车上的帷帐,那颐浓小姐竟轻声缓步从里边走了出来,只见她身着青云广袖长衫,绛色蔷花褶裙,笑看尧爱,满目温情。
尧爱见之却着实吃了一惊,伏晴也甚感惊喜。
尧爱道:“姑娘怎么来了?你如今贵为批红殿主事家小姐,此番若让主事大人知道,那还了得,小姐还是速速回去的好!”
颐浓一见尧爱本是满心欢喜,此刻听如此说,不免扫了兴致,她嗔道:
“公子为何如此说话,当日你外祖父高居批红殿,我也不曾自轻如此,我图的何曾是这个!”
尧爱叹了口气,哀道:“当日之事莫提,今日我已是一介平民,难承小姐厚爱。据闻前日大明府已顶了万山院的批红主事之位,我知大明府上公子李纯孝早有意于小姐。此情此景,门当户对,公子小姐正可结百年之好!”
颐浓听罢,霎时痛断情肠,想着尧爱当日如何英姿勃发,大义凛然,今日却衰颓至此毫无往昔俊秀模样,颐浓定了定神,强颜笑道:
“公子却不知我俩婚配之事!”
尧爱摇头,道:“不曾有过!”
颐浓于是递上一带血密函,伏晴见之大为惊骇,一眼便看出那正是那晚他在神隐寺所得之物!
尧爱接过,细细读来。
颐浓在一旁解道:“当日平江院被困南疆,遣人送信至天央殿,欲求援兵助其脱困回宫平乱,允诺他日必以大功封赏!你母亲舂江夫人便以此为利要我父亲许下了婚约!”
尧爱听罢,将中明殿夜宴之事思绪了一阵,不禁嚎啕:
“母亲一念私心,竟葬送了外祖父,父亲和我的,”
颐浓见尧爱悲伤至此,已无心理她,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又自感尧爱深深把高爵,地位,前程放在眼中,如今尽数失去便自轻自贱如丧家之犬,又不觉此等男子难以终身相靠。
尧爱大哭了一阵,颐浓再问:
“公子却要哭哭啼啼至何日,当日我,”
不待颐浓说完,尧爱将伏晴拉上马车,道:“我自小长在朱墙碧瓦之下,见惯了击钟弄乐之况,鸣鼎饮食之景,只知道人权则贵,人富则贵,人贵则可取万物,人贵则可买鬼通神,人贵则可成其业,成其家,成其大。我如今非富贵亦非权贵,如何敢与小姐成其对。”
尧爱又抛下那带血密函,苦笑道:“这婚约满是血污,上天注定我与小姐难以成就和乐美满姻缘,小姐还是回了家去,莫要误了终身!”
说罢,尧爱放下花账,命人驱车过了情关,穿过那血红欲滴的枫树林,远远去了。
只剩秦颐浓看着满眼枫红散乱人间,望着满目江水孤独蜿蜒,这秋色所幻的青衣神女却再也无法在那光明灿烂的太平景象中浅笑怡然。
只叹:
情川情海无情端,
痴情总被无情伤,
情自浓来情自淡,
总把痴情作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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