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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与调戏
绕过影壁再见假山绿竹,我又来了!
“席大小姐,快请,快请!”满脸殷勤地在前面带路的是屈府的刘元总管。
隐隐觉得,这位刘总管的谄媚姿态和屈府的清新雅致极不相配,碍眼的很。
我推了一把被赵伯叫来满脸不愿意的云卿:“走嘛!还等我请你?!”
云卿斜视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跟上。
嘢?我绝对没有看错,他就是白了我一眼!
自从上次屈府回去后,他就没再理过我,让他干什么都是爱答不理的。我记得这小子以前奴性挺重的,我是希望他进步,可怎么进化成这样?还学会耍小性子了!
果然距离产生美啊。
进来正厅,落了坐。刘总管命令下人上了杯上好清茶,那是给云卿的,随即对我一施礼:“席小姐,我家少爷请大小姐到书房。”
云卿闻言,放下茶水,站起来就要跟着,却被刘管家拦住:“这位想必就是席家施副管家了,我家少爷只是教授小姐诗文,人多恐分心,施副总管何不在此等候?”
云卿皮笑肉不笑道:“就是天子念书也有个陪读的,谈何分心。”
刘元也不反驳,笑着看着我。
我朝云卿看一眼,示意他就在此等候,云卿冷哼一声,嘲讽道:“既然如此,属下就不打扰大小姐和屈少爷研究诗词了。”
我笑道:“你就呆着等我回来,屈家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说完还不忘上去摸摸他的头,搞乱他的发型—就像摸小狗一样,招来云卿愤怒的一瞥。
“自然,自然,定会好好招待的。”刘管家似乎没闻到火药味,讨好道。
“带路吧。”
走到浅草阁外的一片竹林,刘总管和丫鬟们就自动退去了。
也不担心你们少爷的贞操了,你们相信我,我还不相信我自己呢!我一个人自顾自的穿过竹林,浅草阁就在眼前了。
浅草阁的一楼就像是这个时代富裕人家一样,一般是会客用的,装潢的富丽堂皇,我注意到楼里有很多的备用软椅,其中有一张紫色软椅更是居于高位,隐隐有种睥睨一切的感觉。平时看屈府没有什么人进出,这些椅子……
顺着木质楼梯,我慢慢的走上二楼,很远就能闻到淡淡地墨香……很快眼前的一切就证实了我的嗅觉——满满的书架!再看就是一张书桌,一张简便的木床,一扇大的不可思议的窗户,对面就是席府,再就是……屈白。
一拢白衣,几张摊开的宣纸,屈白淡然的倚坐在檀木椅上,好笑的看着我的打量:“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如果我是这里的女主人,就更满意了!
“如若不嫌弃,妹妹就坐在那吧。”屈哥哥指着另一处书桌,一个房间两个书桌很不搭,显然是为了我才搬来的。
我也不客气,径直走过去,拉开椅子,爬凳子。
恩,椅子、桌子都是缩小了的,我坐在上面大小正好,最重要的是正好看到哥哥的桌子。
这都是为了我吗?感动哦!
暗自猜测,在那么彻底的拒绝我以后,我屈哥哥对我还是有点情谊的,得儿铃个得……
我一个劲的胡思乱想。
屈白扇子一展,打断了我瞎想:“小福,可知为兄为何要教授你诗文?”
问世间谁脸皮最厚?就是我席小福也!信口就胡诌:“当然是屈哥哥担心妹妹的学业,关心……”
“是当朝龙飞虎将军。”屈哥哥打断我。
龙飞虎?谁呀?谁呀?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为了不露怯,我避重就轻道:“是他么?无论是因为什么机缘巧合,小福很感激屈哥哥啦。”
屈白看着我,似乎是在观察我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薄唇弯起的优美弧度,道:“小福妹妹府上可有西席?”
我汗!思维转换的也太快了吧?
问我识不识字?很早以前赵伯就请了几个地方上德高望重的先生教授我,结合前世看港片的基础,开春的时候,这个时代的繁体字,我已是相当熟练。
若是知道我掌握了汉字,哥哥一定是相当与从初中开始教,如果我连字都不识,是不是会从小学开始呢?为了和哥哥多相处几日,我状似悔恨道:“小福自小父母双亡,一人守着偌大的家业,哪有时间读书?”
赵伯,我对不起你!!
“这样……”屈白半倚窗前:“那我们就从头开始吧。”
“有劳兄长。”我也把头转到窗外,以此来掩饰眉宇飞扬和眼中快藏不住的得意。
“那……现在就开始?”我急切的想和屈哥共度西厢。
屈哥展开扇子,轻轻敲了我的头,道:“不急,今日就是让你熟悉熟悉,明日再来吧。”
头上一痛,呼吸一紧,我心里还贱贱地想,若是死于此刻,也是无怨无悔了……
出了浅草阁,穿过那几乎与世隔绝的竹林,刘管家等在拱门变,我怀疑他从未离开过。
“大小姐,请随我来。”刘管家在前面带路,七拐八拐,来到正厅。
远远地望见我出现,化冬就迎了上来嘘寒问暖,我和化冬说话,明明瞥见云卿屁股从椅子上抬了起来,却又坐了下去……
这小子!
我装作不经意道:“还坐在那干什么?想在屈府安家吗?”
这一句可就点着干火药了,云卿阴阳怪气道:“恐怕,想在屈府安家的不是属下……”
被说中了心事,我也不恼。我是真的不想走,但也不能真的在这里安家吧?总有一天我要堂堂正正的坐着轿子从大门抬进来。眼下,还不是时候。
“走吧,走吧。”我带头走在前面,化冬亦步亦趋跟着。
刘总管一路把我们送到正门,临走还不忘询问化冬,我喜欢吃什么,下回来时,好准备一些我喜欢的零嘴。我暗自好笑,这管家还真是周全。
“化冬,去把施副总管叫来。”我招来化冬,吩咐道。一路上云卿一个人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明显还记恨着老鼠怨。
好一会,才见云卿下马,不清不愿道:“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看了他一眼,不开口,继续倚着车窗看书。云卿被我晾着,只能一路小跑的跟着马车,等着我的吩咐。快看到席府大门的时候,云卿也猜出我是在整他了,就是倔强地不开口,闷着头跟着马车小跑。
死牛,让你犟!
回到席府的时候,云卿的衣服已经全湿了……
“都下去吧。”我吩咐道,见云卿也要离开:“云卿随我来。”
逢秋他们虽然不晓得发生什么了事情,但也隐约猜出施副总管得罪我了,纷纷对他投去同情的目光……大小姐从来不惩罚下人,就是会整下人,上次驾车的李进,就是在背后说大小姐像包子,得罪了大小姐。
平时大小姐是不会为这些小玩笑生气的,那次不知道怎么了,阴测测地说包子让她记起了一段不好的回忆,愣是把一个耳环扔到水池里,让小李子去捞,小李子捞到后半夜才捞上来,还有上次赵厨娘、上上次宋护院……
“副总管……您保重!”胜春同情地看着云卿。
“副总管……呜……”化冬胆子小,直接哭了。
小李子拍了拍云卿的肩膀,耳语道:“您放心,一会我就去搬救兵把赵总管请来,只要能保住性命……”
云卿抹了把额头的汗,平静道:“赵总管出去查账了。”
“是吗?那怎么办?……大!……小姐!”
“小李子,你看见我的耳环了吗?”我状似不经意摸着耳朵。
李进马上勾起那痛苦的回忆,忙道:“肯定不在水池里……”
“哦……那一定是在火盆里了!”我的包子脸在小李子面前无限放大,立刻击败了小李子脆弱的心理防线,小李子抱头狂奔:“啊!!!!!”
众人无语,任由云卿被我牵走。
去飞花阁的路上,我越想心里越不平衡,我得罪谁了,本来就是想跟云卿开个玩笑,他们一个一个的那叫什么?我是洪水猛兽吗?还是采花大盗?(虽不中,亦不远)
踢开门,我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主位上,云卿还是一副我是烈士任君宰割的表情,看了就上火,我也学他嘲讽的口气道:“别怕呀,我找你,不过是要问你个事。”
云卿毕竟受封建毒害十几年,心里不高兴,还是答道:“不敢,大小姐请问。”
“当朝龙飞虎将军是谁?”我也不含糊,直奔主题,在路上我想了一路了,愣是记不起这号人物。
云卿也是一愣,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答道:“席府的舅爷。”
席府的舅爷?不就是我的舅舅怪不得对外甥女的学业如此关心呢。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所以才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属下听赵总管说过,大小姐年幼时舅爷常来看大小姐,但每次大小姐都在睡觉……”
等等,你鄙视的眼神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一小婴儿就不应该睡觉吗?
云卿眼里闪的小星星道:“后来龙将军奉旨戍边,三个月前才刚刚回朝。”
我没有看错的话,是少女看到偶像才有星星光。
我消遣他:“你很崇拜我舅舅啊?”
云卿钦佩道:“那是自然,龙将军乃我朝英雄,气概男儿,血战沙场,一夫莫敌,人人敬仰。”
我道:“果然……缺什么爱什么。”
云卿:“……#”
“如果不是这样,哪里有我这么好的外甥女呢?”自我陶醉中,想不到我还有这么一位大靠山。
云卿一副不愿偶像和我有一丝牵连的挫败脸……
喂!喂!让你产生痛苦的联想是我错,可你也不必一副我毁灭了你偶像的表情吧?!
我更加坚定了施云卿不修理修理不行,我突然一本正经道:“云卿,你知道李府小姐吗?”
“是做丝绸生意的李府吗?属下知道,上次李小姐还邀大小姐共游郊湖。”云卿以为是生意上的事,认真了起来。
“你一说我真想起来了,李小姐当真有趣呢,身边也有位副总管,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我不理会云卿突变的脸色,道:“看得我好羡慕呢……”
李小姐闺名丽珍,大上我两岁,绸庄铺二小姐,喜欢攀显富贵。热衷于邀约一些名门千金泛舟游玩,每次搞得声势浩大,引得百姓围观,满足虚荣心。
我自然是在她的邀约之列,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去了几次,着实让她受宠若惊了一番。李小姐身边总是跟着位唇红齿白的‘副管家’。说是管家,看俩人举止暧昧,再见其他小姐也有‘马夫’‘小厮’,才明白那都是些养的面首,小相公,甚至有些还是明媒正娶的男妾。
无论在哪个时代,是男尊女卑还是女尊男卑,有钱的就是大爷!
云卿总在外行走,哪能不知道这些,在听到我说‘羡慕’的时候,脸色阴沉,身体也紧绷了起来。
我缓缓走下抬去,绕到云卿的面前,拿着从屈哥哥那里摸来的扇子,用扇柄挑起云卿的下巴,努力扯动嘴角,□□道:“好像云卿卿也是位副管家呢。”
云卿身子绷得更紧了,深吸一口气,忍住。
我对他晃晃脑袋,趴在他耳边吹了一口热气,很挑逗的说:“云卿啊,以后你也跟着我去泛湖游舟,好不好?”感觉到他身体一颤,我心情简直愉悦到了级点,哈哈……
施云卿,叫你得罪我!!
享受地看着他挣扎的表情许久,才满足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发慈悲道:“和你开玩笑呢!”
云卿蓦然放松下来,又在一瞬间怒气高涨,道:“请大小姐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看来下的药还不够猛……
我突然恢复又一本正经的道:“明天你就不用去账房了,直接去我房间报道。我会和赵伯说我收了你。”
云卿直接像被雷劈中一般,僵在哪里久久不能回神。
我才道:“逗你玩,你不会当真了吧?。”
“大小姐!”云卿怒不可遏。
随即我的食指按住了他的唇,诱惑道:“活罪可逃,死罪难免。”说完就一把扯开他的衣襟……
云卿一脸大受打击的摸着被我使大劲按过的唇……任我胡作非为。
看着云卿衣着凌乱,一副被蹂躏过的样子,我满意的点头:“没事了,出去吧。”
云卿浑浑噩噩的走出房间,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仆人看到云卿出来纷纷上前询问,乍见云卿失魂落魄、衣衫不整的样子都愣住了……
又听我远远一声:“以后你就是本小姐的人了!”
众人皆哗然,云卿更是‘娇躯’一颤……
关上门,我捂着嘴、抱着肚子像老鼠一样吱吱,吱吱的笑……
隐约还能听见门口的骚乱,急促的马蹄声,众人遗憾的叹息,赵总管你还是来迟一步和……有人从马上摔下来的声音。
又是一阵骚乱……
我以为这是我的胜利,谁知这我最大的败笔,这直接导致了半年后,我为云卿‘负责’,而席府的副总管则成了席家小姐‘明媒正娶’的小相公。
许多许多年以后。
一个华服俊逸少年气质沉稳,端坐习字,突然叹了口气,放下笔,询问对面美人榻上专心看书的丽色青衣男子:“二叔,侄有一事不明。”
青衣男子一笑,放下书,示意少年开口。
少年面色懊恼:“昨日,娘说她十三岁就令二叔神魂颠倒,缴械就范,所求之事无不应承。”少年偷偷观察青衣人表情,发现他只是嘴角抽搐没有生气,方才放心继续道:“我却…前几日我去将军府,毕小三说她讨厌我!”说到最后竟垂然欲泣。
青衣人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娘十三岁长得…嗯……有点像小猫熊…当然是可爱的,且行事乖张,若非要说把我迷住了,也是被她吓得吧。”
青衣人见少年还是闷闷不乐,安慰道:“殿下年纪尚小,不必多虑。”想想又道:“毕家小三年前随她娘来破露时,我见过一面,依臣看,她绝对是喜欢殿下的……”
少年一听,心花怒放:“二叔,真的么!?真的么?!”又不可置信,期期艾艾地问:“您又不是她,怎知道她在想什么……”
青衣人狡猾一笑,藏起恶意,假意严肃道:“当然!我见她长得有几分神似毕将军,估计和她爹一样,以后多半也有喜欢奇怪的东西嗜好,脑子是有些问题的。”
少年:“……奇怪的东西指的是娘么?…”
青衣人眨眨眼,做嘘声状,便埋头看书了。
少年心绪万千,心想:……奇怪的东西……也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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