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逆海而生

　　看着高杉，木圆杏突然想到一个笑话。有一个冷冷的武士，他的眼神是冷的，他的剑是冷的，后来他被自己冷死了。

　　“以上念到名字的，今日起加入作战部队。”冬日的清晨像往常一样飘起了雪花，所有人排成方阵，红着鼻头哆嗦着听高杉没有声调起伏的宣令。新一轮的合战就要展开，这几天他四处奔走招募新队士，可是在巨大的伤亡缺口面前，这一切都是杯水车薪。
　　站在雪地中央，那些刚入队的稚嫩面孔，听到自己的名字就纷纷露出兴奋又骄傲的神色。而那些早就退居二线的老兵，脸上则全是惊愕和担忧。
　　队里所有的男人都被征用了，包括烧水的做饭的，也包括川口。
　　听到他名字的时候，老头猛地抖了一下。杏子注意到了，没说话。
　　叫你作死。

　　“喂银时。”杏子压低音量，“如果我要贿赂高杉的话，你觉得可行么。”
　　“香草．．．没有．．草莓好吃．．．嘿嘿嘿”
　　“．．．．．．”站着说梦话？？！！
　　看着身旁低着脑袋发出迷之颤抖的男人，杏子嘴角抽了。今天早上自己一起床，就看见这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窗外，眼神已经死掉了。

　　这货，果然整晚没睡啊。

　　“叉哥您接着睡．．．”杏子悻悻地转回头，她想帮川口远离前线，但是高杉她又惹不起。
　　“嘿嘿嘿．．．你叫我哥啦。”软绵绵的声音听得杏子一身鸡皮疙瘩。
　　“对，您是亲哥，亲哥快闭嘴，高杉往咱们这瞪了，你想死吗。”杏子紧紧盯着高杉瞪过来的视线，保持嘴巴不动，咬牙切齿地说。
　　“嘿嘿．．．小矮个．．．嘿嘿．．．”
　　“你他妈小点声．．．啊他走过来了！！”呵呵，世界再见。
　　“嘿嘿嘿．．．怕什么．．．”高杉终于面无表情地站定，杏子脸都青了。

　　“你给我接着说。”
　　“嘿嘿．．小地瓜蛋子你来了．．．”

　　．．．．．．
　　这。个。傻。逼。

　　“你们两个，跑五圈。”
　　“跟我有毛关系？？？”
　　“十圈。”
　　“高杉晋助你别以为我怕你阿阿阿？？！！”
　　“呵，十五。”
　　“你还呵？”
　　“二十。”
　　“．．．．．．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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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练兵场，一黑一白两个脑袋并排跑着。明明是上午的光景，太阳却迟迟不肯出来，只有细微却稠密的小雪在黯淡的天色中摇摇曳曳，常人看起来浪漫得不行的场景，杏子却一肚子火，只觉得视线被遮住好烦。

　　“坂田银时，我姨妈都要跑漏了！！全是你的错！！”杏子累得直喘，几乎是怒吼出来。
　　“是谁害我睡眠不足的阿。”银时似乎跑得很轻松。“你一汉子还有姨妈？”
　　“老子是女的！！”

　　雪地里格外的安静，银时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夹在自己急促的喘息之中，杏子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咬紧嘴唇试图减弱自己的声音。

　　“看来你也注意到你喘得跟高/潮似的阿。”
　　“去你大爷的！！老子被关在医院里两年没动弹了跟你这个野猴子能一样．．．”
　　说，说漏嘴了。

　　杏子低下头，抑住呼吸继续跑。并不是想刻意隐瞒自己的事情，只是觉得说出来麻烦。

　　“你别憋死了。”顿了一会，脑袋上方传来漫不经心的一句。
　　“不用你管。”

　　雪越下越大，脚踩下去便踏出深深的窝。再也没人说话，杏子闭着眼睛忍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跑完，她迫不及待，咣地扑到雪地上。

　　“快起来傻逼。”
　　视线突然抬高，回头一看，自己的胳膊被银时攥着提了起来。瞬间急抽一口气猛地挣开，结果她直接墩在了雪里。
　　错愕的两双眼睛对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银时。

　　“没有感觉，就那么难受么。”
　　．．．．．．
　　“．．．．．．你能不能不突然讲这种话，我觉得好恶心。”

　　仰视中的男人没有像往常那么嬉皮笑脸，银白的头发在同样银白的雪中显得更加细细绒绒，一定是被雪迷了眼睛，杏子竟然觉得这个身影温柔得触目惊心。

　　“你帮我个忙行么。”她忍住哽咽，煞风景地问道。
　　“．．．．．．讲。”

　　“跟高杉说，我要上前线。”
　　“不可能。”
　　“我是认真的。”

　　杏子冷静的语气让银时皱紧了眉。“你要替那个老爷子送死？”
　　“不不不，我一直觉得我有还没觉醒的外挂，肯定死不了。”
　　“继续编。”
　　“．．．．．．”

　　“他连蟑螂都不敢打，你们让他去杀人？”
　　“我怎么看不出来你这么圣母，只会做梦的小姑娘赶紧滚蛋靠边站。”银时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恼火。“战场上没人会来救你，稍稍犹豫就是个死你不知道？”
　　“我知道。”
　　“那你还．．．”“可是我从来没对对我好的人做过点什么！”杏子埋着头喊了出来，双手紧紧抠住雪地。
　　“你跟我说过战斗的理由，我的理由就只有这个！”好闻的炸鸡香味，酱油那张蠢脸，老头那堆中二台词，全部一起涌上木圆杏的脑海。她可能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以前，但是现在，她想珍惜，想补偿，想在有生之年对每个重要的人都好一点。

　　“．．．．．．”
　　“我可是不会保护你的。”过了良久，银时回到了轻飘飘的语气。
　　“傻逼才用你保护。”　杏子抬起头，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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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挥一下这个试试。”银时从衣柜的夹层拿出一把打刀，杏子刚接过来就哐地砸到了地上。
　　“这是失误，失误．．．”杏子赶紧捡了起来。看银时挥起来轻松的样子还以为没有那么沉，果然是钢心的么．．．
　　“噗噗我就知道你这种小弱逼拿不动。”
　　“坂田银时你故意的？”

　　又翻了好一阵，期间扔出了不少各种型号的兜裆布和旧衣裳。杏子不禁感慨难道这货从小到大的兜裆布一条没扔过么，正想着，银时扔过来一把比刚才短了很多的刀。
　　“这个好像可以。”杏子掂量了一下，护手缠着的布已经磨得很光滑，刀鞘也很旧了，可是刀刃却几乎没有磨损，一看主人就是个高手。

　　“这把刀不是你的吧。”
　　“啥。”银时愣了一下，转过身。
　　“你哪会这么细心地保养，早就砍得卷刃了。”杏子看了一会。“很重要吧。这个。”
　　“．．．．．．你怎么知道。”
　　“叫我神仙姐姐。”

　　“．．．．．．”
　　“跟裤衩放在一起的一定是重要的东西，按照你的尿性。”杏子自以为是地点点头。
　　“别他妈说得跟你多了解我一样。”银时瞪回了死鱼眼。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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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在哪个细小的地方，坂田银时总觉得木圆杏和自己很像。
　　和高杉假发偷摸去花街转悠的时候，所见过的女人，都用着温婉的敬语，言笑晏晏，眼睛有种说不出来的光泽。木圆杏的眼睛却总是游离不定，像是不安，又像是在寻找什么。
　　像是并肩作战过的同伴，一起淋过几回血雨便有了能托付性命的信任。只是她碰巧多和自己淋过几次而已。
　　银时觉得这一定就是男人的友情，就像高杉假发那样，不用说太多冠冕堂皇的话，醉的时候一起吐槽扯淡，醒的时候便一同甩出利刃，列于阵前。

　　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不过他也不想细究。

　　想到这些的时候，坂田银时拾起他的第十二条裤衩，把他们扔到夹层里那把暗红色的长刀上。他久违地抚摸一下那花瓣样式的刀镡，然后随手带上了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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