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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泪水
那天的晚上，夏沫月一再的彷徨，她并不确定，他对于她的感情，是真是假，真情或是假意，是认真，又亦或是玩玩而已。
谁知道呢......
或许是敷衍，又或许是不知怎样面对她，只是那天，他走了，逃也似得。
交往的第二天，学校放学的时候已经很晚，天还是黑得那样早，走出教室的时候，略抬头，便可以看见漆黑的天空。
夏沫月先萧玄夜一步走出校门，驻足在校门口，微微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天空，黑得没有一丝光泽，暗的连一颗装饰的星星也看不见。
萧玄夜推着自行车缓缓走出来，旁边是两个同样帅气的男生，是他平时要好的两个朋友，此时却是一脸戏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丢下一句“我们都知道，都了解的，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啊！”然后挂着一脸揶揄的笑容走了，那样子，都快分不清是萧玄夜交了女朋友还是他们自己谈恋爱了，那笑容里还带着一些明显幸灾乐祸的成份。
“诶哟，等萧玄夜呢？”不是很好听的声音夹杂着明显的嘲讽。
萧玄夜从夏沫月身边走过，看了她一眼以后，依然推着车子往前走，奈何旁边的声音不允许他这么云淡清风的模样似得：
“诶呀，出来了出来了！你看你家夏沫月一个人走的，你怎么不送她呢，你送她回家啊！”
“就是！”
“就是阿，你看她一个人走的寂寞死了！”
..............
接连不断的话语，带着各种各样的语气让原本的意思大幅度地扭曲，辨别不出用意，听得让人有些心寒。
夏沫月修长的双手，左手放进衣服的口袋里，而抓着书包带子的右手指关节已经明显泛白，只是黑夜的光本就暗淡，任凭她右手被指甲掐的生疼，没有任何人发现。
萧玄夜有笑的有些无奈，带着一点不耐烦，恨恨说了一句：“怕了你们了。”然后骑车便逃也似的走了。
夏沫月看着前面迅速远离直至从她的视线中消逝的帅气背影，留下眼里一片狼藉。
他，从头至尾，没有回头望一眼。
“你看他都不理你。”
“就是，她都懒得理你了，人家不想和你一起，你还缠着他！”
“就是，他喜欢的又不是你，你干嘛老是缠着他。”
“他喜欢的是......”
夏沫月并不想去听这些，可是，偏偏耳朵就是不听话，越是不想听的东西，耳朵在自动收集，围绕在旁边的这些声音她听得很清楚，很清楚。
不只是嘲讽，比起之前，又多了一种感情，叫做......不屑。
是的，不屑。
那是对于她感情的不屑，对她的轻视。
纵使夏沫月脾气再好，也不会忍得下这般羞辱，却在某方面来说，也是一个极其倔强的女生。
眼里的雾气挥不去，但是，绝不会让它就这么暴露在那些女生的眼前。
夏沫月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指甲不是很长，却也很不客气的将手刻出了好几道印子，这一刻，她好不容易从昨天那五个字中找到的一点点的安全感全部都消逝无踪，心中剩下的，只是满满的彷徨无措，她并不喜欢哭泣，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给别人看笑话，只会让那些不喜欢她的人感到快意。
就算她真的很痛苦，很需要发泄。
“若是有什么不满你去跟萧玄夜自己说，你们跟我说是什么意思，跟他自己去说啊！”
夏沫月的脾气并不是很暴躁，可却也不是只会受气的人，那些话不停的钻入耳朵，还有那远去却不曾回头看过一眼的背影，好似都在嘲笑她，嘲笑她无用的感情选错了人，嘲笑她的傻。
夏沫月的脊背挺得很直，她说话的时候是愤怒的，凌厉的低吼，冷冽的眼神，而她在她们面前始终倔强坚持着的，却是骄傲不屈的身形，或许还有一份失望的落寞......吧......
远离了她们的视线之后，等待她的是终于冲破重重障碍，夺眶而出怎也控制不住的眼泪，提醒着她，她此时的心很悲伤，提醒着她忘不掉那种悲哀的疼痛。
夏沫月需要发泄，所以，那个晚上，在灰暗的天空下，她是哭着小跑回家的，不是大声哭嚎，不是幽怨啜泣，只是无声的流泪，眼泪顺着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颊滑落，狠狠地砸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摔得支离破碎，暮然间，好像看见了一颗被摔的支离破碎的心。
她看着地上粉碎的看不出来原形的泪滴，嘴角忽的扯出一抹有些难看的笑容，她想，幸好，他先走了，幸好，他没有看见，幸好......他给她的第一次伤害......足够深，深到让敏感的她已经懵懂了人世间的世事无常......
在这个晚上，她懂得了，这个世界上的感情是不可以随便轻易相信的。
以后，便不会再这样失控无措了。
就像珍珠失去了明亮，琉璃没有了光泽，水晶流逝了光华......
或许，不久的将来，那里原本会因他而偶尔不规则跳动的地方会被上上一层层的保护膜，套上一层层的枷锁，再砌上厚重的围墙，然后四周铺上无情的荆棘，狠狠地刺伤每一个想要带给她温暖的人，让每一个试图接近她的人都变得狼狈不堪，之后便越来越淡漠，越来越淡漠。
直到，她忘了那个把她丢下的背影带给她的伤害......
直到，她无情。
那天晚上回家，轻轻带上门，对着家里的镜子，看着镜子里已经很是美丽的女生，翘挺的鼻子，迷人的丹凤眼，有些复古的柳叶眉，还有小巧的鹅蛋脸。
有些狼狈，却还是很美丽，已经看不出一点点小时候丑陋的样子了。
呵呵，可笑他也就是看上了这一张少有漂亮的脸才会和她交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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