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同人]回到原点

　　说起来，确实是很久没见到黄濑君了。
　　这是黑子看到埋首在钓水球摊子边上、锲而不舍地想钓起一个金黄色水球的黄濑时，内心的第一感觉。
　　黄濑凉太是在中二那年的三月进入篮球部的，所以对于这半年来没见到黄濑，黑子觉得很正常，也没什么不方便的。非要说的话，就是篮球部的练习结束后想去便利店或M记买点东西吃时，没有人陪着有点不习惯——不知为何，看上去就非常适合垃圾食品的青峰却意外的根本不吃这些东西——因此，在“过去”陪黑子去M记次数最多的人，不是青峰而是黄濑。
　　其实黑子这半年在学校里也远远地看见过黄濑几次，对方被一群女生围着，完全没有他插足的余地。黑子觉得如果不是因为篮球，他和黄濑绝对到毕业为止都不会有一句交谈，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可是有点不习惯啊……在“过去”每天都会听到的元气满满的声音，出了新写真集后第一个拿给自己看的那种兴奋的表情，偶尔闹了口角、第二天课桌上一定会放着的一杯香草奶昔，毕业后经常会收到的语调轻快的短信……那些可以彰显出两人联系的东西，在还完全不认识的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黑子对待黄濑的态度一直被说有点无情，可他确实把黄濑看做一个独一无二的、非常重要的朋友。
　　比如说现在，如果黄濑在的话，一定会被一堆和服美少女围住，可他也一定会笑着拨开女孩子，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到自己身边，即使被吐槽也完全不介意地跟着。

　　所以说，不习惯啊。
　　……都是黄濑君的错。

　　“啊……又掉了……”
　　第四次想钓起那个金闪闪的水球却以失败告终后，黄濑沮丧地低下了头，如果这时把他拟犬化，应该是条耳朵尾巴都耷拉下去的金毛犬。
　　摊主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咳，小哥，你不如放弃吧，你看这都第四次了……”
　　“不行！绝对不能放弃！”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黄濑少年确实是一个执着的人，所以他瞬间恢复精神，重新拿起吊钩又聚精会神地钓起水球来。
　　用钩子小心翼翼地勾起水球上的绳圈，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提起来……
　　黄濑看着水球被缓缓拉离水面，脸上忍不住露出满怀希望的笑容——然后，“啪”，水球又掉进了水里——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呜……第五次了难道我今天幸运E吗……而且为什么老板你的摊子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啊，想模仿都没对象……”
　　“也是啊，虽说钓水球也不是很容易，但像小哥你这样失败五次的也不多见呢……”
　　“呜呜……”黄濑那张帅绝人寰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两道宽面条泪，看上去颇喜感。
　　“果然黄濑君是笨蛋呢。”
　　背后传来了明显是幸灾乐祸的话语，仿佛云雾般飘渺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明明是毫无预兆出现的声音，却不会让人感到突兀。
　　“谁是笨蛋啊……唉？”黄濑不爽地转过头，然后愣住了——他的背后空无一人。
　　那么，刚才那么近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黄濑顿时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笨蛋。”平淡的声线里隐含着朋友间恶作剧一般的亲昵，在耳边响起的、非常温柔的声音瞬间让黄濑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他转过头，看见身旁蹲着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浅蓝色头发少年，白色描着狐狸花纹的面具只露出了少年的两只眼睛，也是清澈的浅蓝色，黄濑甚至可以在那双眼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迎上黄濑的目光，少年似乎是笑了一下，伸手很自然地从黄濑手上拿过吊钩，轻轻松松地钓起让对方一见钟情的金闪闪水球。
　　“哦哦哦！！”黄濑激动得惊叫了起来。
　　“给你。”少年把勾着水球的吊钩递到黄濑面前，黄濑少年颤抖着手接住，内心翻涌着的感觉类似于深宫中被冷落多年的妃子突然被告知皇上今晚要来此过夜……
　　“太感谢你了——唉？”把金闪闪水球好好地端详了一番，黄濑满面春风地抬起头要向身边的少年道谢，却发现人已经没影了。
　　已经走了吗？
　　黄濑有点遗憾，他还没有好好和那个少年道谢呢，如果可以，他也很想问问对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什么的，如果能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就更好了……想起那道清浅的声音和浅蓝色的眼眸，黄濑的心脏突然快了一拍。
　　“怎么了，小哥？……哦？终于钓起来了啊，不错嘛！”
　　似乎稍稍走了一会神的摊主看向面前有点发愣的金发少年，对于这位锲而不舍的帅哥终于得偿所愿感到颇为欣慰。
　　“不是啦老板，这个是刚刚那个男生帮我钓的……”黄濑无奈地回答，想着这位大叔走神也真是太厉害了吧，居然连刚才自己身边蹲着一个大活人都没看见。
　　“哈？！你在说什么啊，小哥？”

　　“——刚才，我的摊子前一直只有你一个人啊？”

　　黄濑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水球，脑中回响着摊主大叔最后说的那句话。
　　那个浅蓝色眼眸的少年……只有自己能看到吗？人类的话，再没存在感也无论如何做不到那种程度的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妖怪什么的？
　　倒不是很害怕，只是如果对方当真不是人类，那么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吧？想到这个黄濑就觉得有点落寞。
　　“……什么嘛，原来也有这么温柔的妖怪啊。”
　　这段在寒冷冬季中散发着阵阵温暖的记忆，就这么被当成了一个温馨的怪谈、深深埋在了黄濑少年的脑海中。只等时机一到，便会生根发芽。

　　另一方面，浑然不知已经被当成妖怪的黑子，则在微笑地期待着明年三月的到来。

　　各路分兵的五人最终在接到赤司的一条群发短信——“十分钟后到神社殿前集合，违者死”后，在神社的神殿前顺利会师。只不过此时各人的形象和分兵前的大为不同：紫原手上的塑料袋增加到了五个；绿间打着绷带的左手托着一只青蛙玩偶，右手则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玩偶；赤司手上拿着一本下棋赢到的棋书，书名叫《本因坊棋阵》——看来应该是很少见的东西，因为赤司的表情颇为满意；青峰手上也拿着一袋书，只不过完全是少儿不宜的那种，并且脸上还多出一个巴掌印；桃井倒没什么变化，就是看起来有点气喘吁吁的，原因应该是青峰脸上那个……咳，不说了。
　　黑子淡定地走了过去，“不好意思，来晚了。”虽然没迟到，但他确实是最慢的一个。
　　“哲你终于来了…你这是什么造型？！”青峰习惯性地低头看向身边，然后就被惊吓到了。
　　“有什么问题吗？”黑子不解地眨了眨眼，发现戴着面具自己的声音似乎更加飘渺后，为了不让自己说话被无视掉，黑子把面具推到了自己的右脸，只露出左半边脸。这样好歹他的嘴不会被面具遮着了。
　　“额，不，完全没问题……”青峰微红着脸别过了头，怎么办这个样子的哲有点可爱过头了。
　　“没有问题哦哲君，这个样子好帅！！”
　　“谢谢，桃井同学。”
　　绿间把左手的青蛙玩偶暂时移到右手的玩偶堆上，推了推眼镜，从那一堆战利品中拿了一个扔给黑子， “黑子，这个给你。”
　　“什么？”单手接住绿间扔过来的东西后，黑子摊开掌心，看见一个小巧的篮球造型挂坠……天知道这么小的东西绿间是怎么射到的。不过不得不说绿间的眼光确实不错，这个篮球造型的小挂坠准确地戳中了黑子的心，他微微笑了笑，“谢谢，绿间君，很可爱呢。”
　　“哼，顺便而已。”绿间别过头，但黑子还是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
　　“喏~小黑子要吃吗~？”这回被递到眼前的是一个蓬松松的淡蓝色棉花糖，主人自然是紫原。
　　“嗯，不用了，我不怎么饿。紫原君自己吃吧。”
　　“好吧~~”
　　赤司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各人间的互动都结束了，才淡淡道，“走吧，要到零点了，现在去占个位置，就能在新年的钟声响起时许愿了。”
　　自然是没人反对的提议。
　　聚集在正殿前的人不少，毕竟谁都想在新年来临的第一刻在神殿前许下心愿，但是凭着紫原打头、绿间接力、青峰殿后的队形，六人还是顺利地挤到了神殿的正前方。神殿的善款箱后悬挂着一根系着风铃的粗麻绳，有好几个年轻人已经紧紧抓住麻绳，都是兴致勃勃的，就等新年钟声响起时能摇动这根据说连接着神界的麻绳。
　　六人往善款箱里放入了零钱，毕恭毕敬地拍了两下手，深鞠躬两下，这是一个庄重的传统仪式，即使是紫原这样吊儿郎当的家伙也表现出了恭敬的态度。做完这样的动作后，赤司微笑着上前对握着麻绳的几人表示希望他们能让出位置，当然用上了剪刀和黑气背景……没有遭到任何抵抗。
　　……所以说在神明面前做这种事真的大丈夫？
　　黑子颇为无语地想道，但还是与其他五人一起上前握住了麻绳，为那几位被抢了位置还遭受到严重心灵创伤的年轻人默哀了三秒。
　　“说起来，这样的事情还真是第一次做呢……”青峰低下头，看着他们六人高度不一地握在麻绳上的十二只手，这时才真正地有了他们果然是一个团队的实感。
　　怎么说，有点……感动吧。
　　“以后还会更多哦，这种事。”黑子垂下眼睑，微笑道。
　　他们还会在一起经历很多的，加上明年加入的黄濑，比赛、合宿、学院祭，甚至只是普通地打闹着度过的一天。他们会在一起经历很多事，高兴的悲伤的喜悦的痛苦的微笑的流泪的，即使最后他们因不可抗力而分开，这些泛着暖光的记忆都会一直留在他们的脑中，深刻地嵌进心脏，成为今后鼓舞前进的动力。
　　那个分崩离析的未来，他绝不会让它发生的。
　　“哲也说的没错，这种事以后还会有很多的。所以快点习惯吧，大辉还有其他人。”赤司用异色瞳缓缓扫过五人，神色间褪去了平日里一直维持着的威压，于是平时会觉得可怕的笑容就真的有了一直振奋人心的感觉，“无论如何不要忘记了，我们是一个团队。”
　　六人愣了一下，相互对视了几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好的，赤司君。”
　　“小赤好帅~”
　　“嘛，这也是尽人事的一种，就勉强答应吧。”
　　“还真不太像你的风格……”
　　“阿大你个笨蛋闭嘴啦！这时候只要微笑就够了！”

　　通过那根相握着的麻绳，六人似乎也能清楚感受到其他人心中的情感。
　　毫无疑问的，那是感动，是喜悦，是信赖。
　　那不含丝毫虚假的感情清楚表示着，在这个被两年后的他们完全忘却的遥远过去，他们——后来被称为“奇迹时代”的这些少年们——确确实实的，是有过心意相通的瞬间。

　　然后，心意相通的六人，在新年的第一道钟声响起时，默契地同时摇起了麻绳……
　　是不可能的。
　　“喂！等等，应该是先向左边摇吧？紫原你往右边拉干什么？！”
　　“嗯~？当然是先向我的方向摇啦~？”
　　“没有那种说法！还有绿间你为什么在上下摇啊？！”
　　“这是今天的占卜显示得最适合巨蟹座的摇绳方式……”
　　“小绿那个已经是昨天的占卜了！现在是今天，昨天的方式不适用了啦！”
　　“什么？！怎么会……我竟然犯如此错误……！”
　　“话说，赤司君拿着剪刀在干什么呢……”
　　“嗯？我想着把这玩意儿剪下来分成六段，我们一人一段地摇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这个算破坏公物吧……而且那样不是完全没意义了吗？”
　　“……”

　　于是奇迹内部的相互吐槽时间又来临了，看来今年大家的关系也是妥妥的……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个头啊！！谁跟这些家伙关系好啊！！”看着这一堆奇葩队友的青峰，抓狂地喊出了奇迹全员的心声。

　　结果，由于六人拉拉扯扯各自施力，麻绳上的风铃最终还是没有顺利地在新年第一刻响起来。
　　但，即使是这样，许下的愿望也已然刻在他们心中。

　　‘希望新的一年篮球水平可以继续提高，希望可以继续和哲一起打篮球，也希望可以遇到更多好的对手！’
　　‘诚挚祈求保佑我的三分球必进…还、还有就是，希望改善和黑子的关系……算了还是忘掉吧！！’
　　‘想要更多的新口味~！想一直和小黑子品尝新的零食~~’
　　‘卡密SAMA无论如何请保佑我和哲君的恋情（？）！！还有……也请保佑篮球队的各位比赛顺利不要受伤！！’
　　‘没有什么需要祈祷的，我的愿望会由我自己来实现。非要说的话……希望哲也能稍微有一些作为我的东西（雾）的自觉呢。’
　　‘希望大家可以一直像这样喜欢着篮球。’

　　小剧场：
　　“噢噢，新年了呢~！”黄濑听见悠扬的钟声后抬起头，看见漫天灿烂的烟花，周围的人都大声欢呼着，他也被感染一般地露出一个笑容。
　　嗯……是不是该许愿啊？可是要许什么愿望呢……学业上没有问题，兼职的模特工作也很顺手，家庭……家境富裕并且有着两个当演员的爸妈的黄濑知道这要是再抱怨自己家境不好，肯定得被人扁成猪头。（所以说高帅富死一万遍啊！！）
　　那么，他现在缺什么呢？
　　黄濑想起他的那个特殊能力，那是不管是什么、只要看一次就能模仿的能力。托这个能力的福，黄濑不管做什么都很容易上手，所以他至今还没有一个能坚持超过三分钟的爱好。
　　‘那么……希望新的一年里，我可以找到能让我拼尽全力的爱好，还有……想再见那个妖怪少年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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