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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客
因为赵雅频繁的光顾、皇后经常的嘘寒问暖,承启殿的生活渐渐的熟悉、甚至丰富起来,除非必须太子也很少打扰我的生活,我白天弹琴、养花、看书、继续学□□妃课程、偶尔和赵雅笑闹聊天,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有时候坐在房间里弹吉他,偶尔也会看到太子一边扣着袖口,一边站在客厅里的身影(西房的正门正对着客厅),这个时候甚至会和他的目光不经意的交错一下;有时候我在后花园里修剪花枝,会在偶然的一次转头间,看到太子从花园里的小路上走过。但那样的片段似乎并没有在我脑海里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仅仅像人在旅途中,经过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却惊觉这里曾经在某本杂志里看到过一样。
他大部分的白天都不在宫里,要不是晚上必定要和他同床共枕,我甚至都快忽略这个人了,生活这才慢慢的回到了我的正轨上。
我还是很关心美国的一切,虽然我不再是他们中的一分子,但是美国、河滨校园以及Jim的乐队我都不由自主的关注着,梦想已经离我远去,那么就当这是一种缅怀也行。
我收集一切有关Jim乐队的信息,虽然它至今仍然是一支校园摇滚乐队,但是在加州大学圈里还是小有名气的,所以正规报纸、杂志上他们的消息很少,但是在网络这个自由的平台,那些拥趸们还是尽可能的为他们的偶像摇旗呐喊的。他们也许还做着Sean说的那样冲击美国偶像的梦,并为此在努力着,也许他们只是努力做着属于自己的音乐,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能够把握的是他们自己的生活。
我将那个有着我半裸照片的博客设置成首页,每天都要上去看看上面的动态,他们又到哪里演出了;他们又创作了什么新的歌曲;他们是否因为考试的关系会停止活动一段时间;他们有了什么样的奇遇……看着这些,自己仿佛就身临其境,和他们不曾分开一样。
住进承启殿已经半年了,今天季晨甚至来探望我,很令我感到惊讶,我记得今年南颂国的雨季特别长,到现在都十一月份了,还不见有停歇的意思,今天又是一个时阴时雨的日子,见惯了加州阳光的我,颇感到无奈与无聊。
她就撑着一把精巧的小雨伞,从后花园的方向走来,那时我正好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电脑,一抬头就看到了她,她连走在雨里的样子都是优美的,裙摆上的泥泞、微湿的荷叶边袖口都仿佛是在给她的美丽添加一抹别样的色彩。
她看到我在凉亭里呆呆的看着她,浅浅一笑,然后施施然走了进来。她略微抖了抖雨伞上的水,仔细的收折起来,环顾四周,将它稳稳的放在了伞架上,然后一边脱着外套,一边顾左右而言他:“萱儿,没有打声招呼就过来,不影响你吧?”
我一时愣神,下意识的答道:“怎么会?当然不影响。”
她站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好一阵尴尬,还是她最先打破沉默,她娇俏的耸了一下肩,笑意盎然的开口说道:“你难道不请我坐一坐吗?”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慌忙起身给她搬来一把椅子,看她坐下后,然后问她:“你要不要来杯茶?”
她点点头,然后我摁响服务铃,但是摁了半天房内没有人答应,我局促的等了一会儿,然后只好对她说道:“干脆我帮你去倒一杯来吧。”
她接道:“那怎么好?你可是太子妃,怎么能让你亲自去倒茶呢?不喝也罢,我就来看看你。”她嘴上这么说,但语气甚是客气、敷衍。
于是我坚持站起身来,一边顶着雨快步跑向房间,一边对她大声说道:“没关系,我坐着好长时间了,正好活动一下。”
我在厨房里冲着茶,抬头从窗户里看到,季晨坐在那里有意没意的看着我的电脑,当我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走进凉亭时,她才不露痕迹的收回目光。
其实电脑上没有什么,我刚刚正在看乐队的网页,现在正暂停在我们以前表演的一个视频上,灯光迷离、画面模糊。
她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喜欢摇滚音乐?”
我嗯了一声,她又开口道:“我也喜欢音乐,毕竟这和我的专业有共通之处……”她刻意停了一停,才说道:“不过我欣赏不来摇滚,太嘈杂,不适合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所以干脆没有表态,她见我没有回答,便换了一个话题:“这个后花园挺好的,但是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这里只是一片草地,这个凉亭的位置还是一个秋千呢,但是我总觉得那样实在太简单了,还是应该种些花草的,这样看上去都美观很多,这是谁的主意?”
我答道:“赵雅。”
她似乎心情大为愉悦,说道:“原来是她,我还以为是……是你自己弄的呢?”她难道本来想说太子?想想也不太可能所以才没说吗?我胡思乱想到。
她很仔细的低头看着靠近凉亭四周的花草,饶有兴致的说:“这些花照顾的很精致,花匠是谁?很用心的。”
我淡淡的答道:“我没有花匠,一切都是我自己来。”
她显得很惊讶,问我:“都是你自己弄得?你还真能干啊……”然后她又刻意的停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可不愿意做这些,把自己弄的又脏又湿又难闻,多不好。”
我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道:“我的专业就是植物与栽培,小心点儿,熟练了以后就不会弄脏自己了。”
她笑笑,矜持的点点头,算是同意我的话。然后一阵沉默后,她突然问我:“赵桓什么时候回来?”
我摇摇头,照实说道:“我不知道。”
她很诧异的看看我,说道:“你一向都不知道他的行踪吗?这怎么行?万一……”
我突然很肯定的打断她的话,说:“不会的,他是堂堂一国皇太子,不会做出有损形象的事情的。”
她看着我,突然扬起头,好笑的看着我,说道:“你以为我要说什么?说他在外面四处留情?怎么会?我们这样的人从小就生活在聚光灯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就算有这个想法也没这个胆子的。”她居然又刻意的中断,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这样?我就觉得胸口堵得慌,但是她又开口道:“我是说你们这样貌合神离,如果被国民知道的话,才会给皇室的脸上抹黑呢!萱儿这么冰雪聪明,应该知道这样的道理的……就算你们互相不喜欢,也应该装的更加亲近点儿的……”
我不知何故?可能觉得季晨太过虚伪、假情假意,突然觉得非常厌烦,我冷冷的说道:“我和太子都不是那种逢迎之人,也不会假装,如果我们喜欢,我们就真心实意,如果做不到,还不如相敬如宾的好,我想南颂国的国民都爱戴他们的皇室,这也与南宋皇帝向来以诚待民是分不开的,你觉得国民是希望看到一个虚伪的皇室,还是看到一个真诚的皇室呢?”
她倒也没有生气,不过脸上皆是不屑的表情,她正要说什么话的时候,突然凉亭外面,我们的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来:“我的太子妃果然深明大义,一番话也说得正义凛然,不过你还是错了。”
我们一惊,都不约而同的回过身来,原来是太子,雨早已经不下了,不过天色还是阴暗,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悄没声息的到我们身后,我们都没发觉。
季晨乍见太子,立马收起刚刚不屑的表情,又恢复她一贯的温婉气质,她微笑着说道:“我和萱儿只不过随便聊聊,没想到萱儿当真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发个声音,吓了我们一跳……”她作势在胸口上捂了捂,又道:“你刚才说什么?萱儿错在哪里了?”
听季晨这样说,我才想到,刚才他说我错了的事情,但是突然我就没了兴趣,现在倒也不想深究下去,于是,我站起身来,抱歉的说道:“我有点儿累了,你们接着谈吧,我要回屋去了。”说着,我便从太子身边走过去了。
然而一个手臂一把抓住我,硬生生的将我拖了回来,我的脚步都有点儿不稳,太子牢牢的抓住我,侧过头看着我,而我侧身背对着他,并不想理会。
他冷冷的说道:“丈夫刚来妻子就要走,南颂国好像也没有这样的规矩。”
我突然一阵极度的委屈和愤慨,但是季晨还在那儿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们,我也不便发作,我只好冷冷的转过身,坐回位置上,不甘示弱的看着他,道:“好吧!你说吧,我错在哪里?”
他放开了我,但是声调依然冰冷,他说:“你一开始就错了,在南颂,皇室只是一个象征、一个面具,不管面具后的人多么丑陋不堪,表面还是不能有一丝瑕疵的。”
我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是我,想到这里,我没来由的一阵通体寒意,我看了一眼季晨,她仿佛在为太子帮她说话兀自在那里不露声色的暗暗得意。
我对于刚刚还冲动为太子说话而感到非常后悔,我是怎么了?为什么刚刚会下意识的帮他,也许我只是看不惯季晨那种盛气凌人的姿态吧,我自嘲的想着,正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他在打量我,似乎在揣测我内心的细微变化,我低下头看着双脚,就像要掩饰什么似的。
然后,他又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一出口,季晨笑得更加得意,而我却莫名的想要哭:“你没有品尝过贵族的生活,当然不懂。”
我从来就不觉得身为贵族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我出生在一个自由的国度,那里没有贫贱之分,没有皇室,没有特权,如果自己努力不懈,就能够闯出一片天,我从小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因此我纵然深陷苦海,可是心却是高傲、自由的,可是,在季晨面前,他不留余地的一番冷嘲热讽,竟然让我如此不能自控。
这是怎么了?镇定如我向来都不会为我讨厌的人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可是今天接二连三的乱了方寸。我再也伪装不下去,赫的站起身,强忍住泪水,向屋内跑去,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看到他眼底那熟悉的一抹犹豫,但没有激起任何波澜,我就这样逃回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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