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金秋至,风波起
缓缓走近,更觉他周身冰冷异常,清平担忧地抓住他的手,急急问道:“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
他只收抽回手:“没事,有些乏了,我们回去吧。”
清平从未见过如此冰冷的他,心里有些恐惧,几乎是立马答道:“好,我们回吧。”
转身吩咐风莲给关山山打个招呼,清平扶着康静言急急向外走去。
马车奔跑在街道上,康静言一路无语,清平顿觉最近的他总是喜怒无常。
下了马车,便见着小群急急奔来。
“公主,公子,不好了,大羽被右相二公子抓走了。”
康静言立在那里,眼角瞟到风莲一怔。
清平不明白,抚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今早大羽奉管家之命替公子抓药,在路上碰到了右相公子的马车,因回避不及时,被公子以冲撞朝臣之罪抓了。”
清平眉头一皱,她只不过是这片国土上毫无权力的质子,怎能和别的官家衙门来往?
康静言淡然道:“赵德,去右相府上要人。”
赵德看了看他,似有话要说。
康静言朝他点了点头,赵德才领着人走了。
清平看着两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那个右相公子会放人吗?”
康静言看着她头上的玉簪子,笑着说:“会的。”
“那个二公子高书林只不过是典型的纨绔子弟而已,但他的父亲高远知和大哥高书意却通透多了。”他暗想道。
右相府。
高远知看着庭下的赵德,听明来意后,拍案而起,对着下人喝道:“把那个逆子叫过来。”随即转头和颜悦色道:“赵管家,是本相管教有失,多有得罪了。”
赵德的身子更弯了:“大人严重了,想必是大羽过错在前冲撞了二公子,应该是我们向公子赔礼才是。”
高远知道:“这分明是小儿错了,赵管家无需帮他遮掩。”
那高书林摇晃着走了进来,一脸的不耐烦:“爹,您老找我干嘛?我正看好戏呢。”
“放肆!你做的好事,还不快不人放了!”高远知大喝道。
高书林被吼得一震,哆嗦着问道:“放•••放谁啊?”
高远知大手一挥,茶杯被摔落在地:“你!去告诉他!”
有下人跑道高书林低低道:“二公子,您今天抓回来的人是质子府清平公主的,这会儿人家管家要人来了呢。”
高书林听后不以为然地道:“不就是那个什么公主嘛,有什么大不•••”
还未说完,一个花瓶便飞了过来,正中下怀,高书林看着暴怒的右相大人,吓得跪在地上,立刻闭了嘴。
“你个逆子!今天定把你绑到质子府赔罪!”
赵德含笑上前:“大人,万万不可,公主吩咐过,只是想把人要回来,添了麻烦,还请大人谅解。”
高远知回道:“还请赵管家回去带本相替公主赔罪。”又转身道:“还不放人去!”
刚才那个下人起身连连答道:“是,是,是。”
“大人严重了,赵德告退了。”
“请。”
看到人走远了,高远知方才对跪在地上的高书林道:“我不管你以后惹谁,离那个质子府远点!”
高书林还是不明白:“爹,你连太后都不怕,干嘛怕那个公主?”
高远知望着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摆手道:“下去!”
高书林不敢多问,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爹。”廊柱后走出一墨色身影。
来人正是高家大公子高书意,身材颀长,一双凤眼让人不寒而栗。
“刚才你都看到了。”
“是。”高书意点点头,又道:“爹真的肯定陛下想要清平公主这枚棋子吗?”
高远知“哼”了一声:“看陛下对那公主的态度,你不是应该清楚吗?”
高书意怎会不知道:“那菲菲怎么办?”
高远知抬起头,看着远处,神色凝重:“那便要看天意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赵德终于带着人回来。
“风莲,去照顾一下大羽。”康静言看着担架上奄奄一息的人道。
风莲行礼后便指挥着将人抬到屋中。
清平看着大羽身上的淋淋鲜血,心上涌起无限悲凉,在这里,她自身难保,会不会有一天,躺在那里的将会是她。今天在关山楼里听到的那些话,一点也没错,承国不会放过丰安两国的,他们的野心是可怕的。
不知何时康静言已经走到她身边:“回去歇着,别乱想。”
清平无力扯出一抹笑,却更加令人担心。
承乾央宫。
承宗帝看着抚南王的密折,上写道康夫人系千州百叶门后人百叶容,已于十六年前难产而亡,所产之子康静言因身体疾病一直在乡下疗养,十岁才接回将军府。
刚放下折子,便听到孟英来报:“皇上,高将军求见。”
“宣。”
只见一五十左右的武官一脸焦急,还未走近便急急说道:“陛下,不好了,以丁零族为首的北方各部族正集结三万兵马在我朝沧州、沥州肆乱,现以攻入城门之下了!”
“什么!”承宗帝拍案而起:“刺史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报!”
“回陛下,北方部族早已对朝贡之事心怀不满,加之近年来天灾不断,牛羊成群死去,今年更甚,这些都激起了部族的反抗之心,短短三天,生存的强烈欲望总是能激发战士的力量,陛下,他们是来势汹汹啊。”
“那么高将军来找朕是为了什么呢?”
“求陛下增兵!”
承宗帝面有难色,跪着的高连知猛地叩首,发出沉闷的声音。
承宗帝摆摆手:“孟英拟旨,命暮天玄从台州大营拨十万兵马给高将军,平息北境叛乱。”
“是,陛下!”
高连知大声呼道:“谢陛下!”
承宗帝心中冷笑,借平乱要这兵马大权,母后,您这招可真高明啊。总有一天,朕会让您后悔的。
秋天伴着南去的大雁悠悠飞来,九月的菊花开了满城。
这日,清平拉着康静言去城外四面山赏菊。
一路爬山去,景色如画,秋高气爽,天高云淡。
一行人在半山腰的半山亭歇歇脚,不料却遇上了一个人。
宁王,叶阳正允。
金菊丛中,紫衣翻飞,长眉清目,一柄长剑在手,挥斥方遒,口中吟道:“一剑在手舞长天,风随云去千里远。归来星河烟霞在,碧落黄泉玉颜还。”
待他舞毕,众人方才上前。
“参见宁王!”
他这才回头,见着远处的人眼睛一亮。
“原来是公主和康公子,请亭中一坐吧。”
坐定,宁王将剑放在桌上,那把剑便闯进清平眼帘,剑鞘通身紫色,玉石做柄,上刻有“离尘”二字,很是精致。
“我能看看吗?”话问出口清平便对自己的冲动后悔不已。
对面的宁王身子一顿,眼神飘忽,似是想起了什么。
康静言看着他的反应,唇角浮起浅笑。
“抱歉,是我唐突了。”清平尴尬道。
宁王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少女,突然笑得满面春风:“无妨,公主,请吧。”
清平拿起剑,只觉得很轻,轻轻抚摸“离尘”二字,心里突然感到一丝疼痛,仿佛触摸到了一些东西。
把剑出鞘,剑身在暖融融的秋日里泛起冷白的光,刺伤了眼。
清平赶紧将剑放回石桌,讪讪笑道:“果真是一把好剑。”
宁王细长的眼睛笑得更弯了:“刀剑无眼,公主应该远离它们,看看便罢了。”
康静言也跟着笑了,清平点点头:“谢宁王关心。”
“今日能与二位在此相遇,真真有缘。先下金菊盛放,登高远望,我们不如喝几杯,也不算辜负了这好山好景。”宁王举着酒囊道。
康静言看了看赵德,转头道:“宁王说的有理,早闻宁王风雅潇洒,今日见了,再想想上次同台的情形便知当是名不虚传。”
“哈哈,康公子的琴技也是天下仅有的,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能看到你的琴。”
“好说,好说。”
这个宁王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先皇最小的儿子,当今圣上和抚南王叶阳正奇的胞弟,不喜欢朝堂,虚挂着宁王头衔,没有实权,每日只是赏景喝酒舞剑,日子过得赛似神仙。
清平拿起酒杯凑近一闻,原来是梅花青果酒。
“公主,觉得此酒怎样?”宁王突然问道
“还未来得及品尝,不过闻着带有梅花特有的清香,酒色呈淡绿色,想必定是好喝的。”
宁王笑笑:“公主似乎很喜欢喝酒。”
清平脸上一红:“啊,那个,让宁王见笑了。”
“哪里,皇兄的那些公主喝酒只是小口一抿,看着都慎得慌,上次在中秋宫宴上便看见公主一饮而尽,颇有豪气,真性情也。”
清平正喝着酒,听到此一不小心便呛着了,康静言赶紧帮忙顺气,宁王也是一脸急色,忙不迭问道:“怎么样了?”
她连连摆手,脸色潮红,示意没事。
看着她蹙起的眉头,半月形的眼睛,心上泛起苦涩:真的太像了。
终于平静下来,清平便听到康静言道:“ 我们二人原是登山而来,不知宁王可有兴趣同我们一道。”
宁王看看清平,抓起桌上的剑道:“如此再好不过。”
看着率先而去的紫色背影,风扬起衣袍飘飘,越走越远,眼看着就消失在巨石后,清平突然觉得天地之间,他是最寂寞孤独的。
不知怎么,与宁王在一起,她打从心底觉得快乐,她知道,那样潇洒的人,与那个皇宫里的人都不一样,如此放浪不羁,真实风流。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