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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夜:致我最亲爱的父亲大人(下)
“你知道吗?饕餮也分很多种……”Baroque并没有正面回答山本的问题,反而自顾自地引出了另一个问题,“最初的饕餮由於自己的贪得无厌,以至於到最後把自己都吃掉了。”Baroque平淡地陈述著,平静而又淡漠的口气好像只是在谈论天气,“饕餮都是贪婪的,但他们选择的食物却是多种多样的。有的喜欢虚幻的梦境;有的喜欢轻柔的灵魂;有的喜欢人类的生活经历……像你这样喜欢直接吞食人类躯体的,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知道……”Baroque轻轻叹了口气,转而起身走近窗边。
“我可以帮你消除那种饥饿感,可以让你依靠人类的食物活下去,但是这样的话你将丧失作为饕餮的一切能力!这样,也可以吗?”Baroque问道,突然低下来的轻柔嗓音比耳语高不了多少,却奇迹般地让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了,我接受。”山本用低沈的声音回答道,黑色的眼眸一片坚定。让Baroque不禁愣了愣。
“那麽,带上这个戒指就可以了。洗涤万物的雨意味著镇定。”Baroque手中凭空出现一枚造型古朴的戒指;一滴雨滴的图案静静地烙印在戒指上面;精细的刻工和微微磨损的戒身充分说明著这枚戒指的不凡和悠久。
“就这麽简单?!”山本和狱寺都有些不敢置信地提高了音量大声惊呼,惊讶地盯著对方。
“当然。”Baroque因为两人过大的声音而有些不舒服地半眯了眼睛,像是一只慵懒的猫,“你真正应该庆幸的是那枚我还保存著那枚戒指。”Baroque的声音带著不真实的缥缈之感,让人产生了他已不在这个时空的错觉。
“戒指?这枚戒指有什麽特殊之处吗?”山本打量著手里不算是特别出众的戒指,疑惑地问道。
“饕餮的力量,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大!不要忽视它。这枚戒指只能起到抑制作用,并不能完全封印你的本能。”Baroque突然之间显得十分疲惫似的,有些不耐烦地向两人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可以离去。
“当你决定使用那份力量时,请来找我。”
就当山本二人即将消失於Baroque视野时,Baroque突然出声道。浅褐色的眼睛里是绝对的坚定,“不要拒绝,你绝对会来的。”看著山本刚想开口拒绝,Baroque 再次出声道,“还有,请小心……雾……幻影……眼睛所看到的并不是全部的真实……”断续的话语仿佛是对未来的某种预言。
山本刚想开口问些什麽的时候,眼前的木门却在那时关上了。门扉合上的那一刹那,山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似乎……在那一瞬间看见了Baroque露出了类似於悲伤怜惜的神情来……
【时间分割线】
“警察先生,请听我说!”南宫明美有些不耐烦地看著对面那个用肥胖手指指著她自称邻居的中年女人。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邻居的声音似乎是因为过分的激动而变得断断续续,指著她的手指也因为不安而颤抖,“她竟然把自己的父亲杀死了!而且还把她父亲的尸体藏在她的公寓里!”中年女人的话刚一说完,四下立刻一片哗然。
“你有什麽证据?”南宫明美似笑非笑地一挑眉,口气里掺杂著几分嘲讽。
“证据就在你家里!”中年女人激动地大喊,说著作势就要到南宫明美的公寓里搜查一番。
“恕难从命。”南宫明美耸了耸肩,做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来,“根据法律规定你们没有权利私闯民宅!”
“不好意思。”瘦瘦高高的警官礼貌地说道,“为了证明您的清白还是让我们进去吧。”他的话说得很委婉,可是态度却很强硬。趁南宫明美一个不注意,瘦高个警官便已进入到南宫明美的公寓里去了。
刚一走到客厅,瘦高个警官就忍不住干呕起来。在这个装修华美的客厅里弥漫著一股与之不相符的臭味,就像是搁置了很久腐烂的物体的味道。瘦高个警官立刻严肃起来,快步走到客厅里那个坐在安乐椅里的老人身前,一把掀开了老人身上搭著的毯子,瘦高个警官终於无法忍受的呕吐起来。
坐在安乐椅里的是一具高度腐败已分不清原来样子的尸体。
尸体的颜面肿胀,扭曲了他原来的五官;眼球突出,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死灰色;尸体嘴唇变厚且外翻,舌尖伸出,依稀可见有苍蝇在爬来爬去。
“父亲大人!”南宫明美的表情突然间变得十分惊恐,眼眶里甚至溢出了泪花。她急步跑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抱住了那具高度腐败的尸体。“你要对我的父亲大人做什麽?!”南宫明美下一秒便对瘦高个警官怒目而视。
“那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啊?!”瘦高个警官用仿佛注视著怪物注视著南宫明美,嗓音里带著浓浓的不敢置信。
“不对!”南宫明美愤怒地对警官说道,“父亲大人只是睡著了而已!”转而声音又变得温柔而又充满眷念,“所以请不要说这种无礼的话!”
【宠物店】
“你明明早就知道了……”言口中吐出幽幽的叹息,似是对命运的一种无奈的屈服,“那个女人……”
“啊,知道哦~”Baroque的语气轻松而又愉悦,就像是一个在向长辈撒娇的小孩,“所以才没有揭穿她哟~”那个女人是个可怜的孩子呢……温和的浅褐色眸子半阖,长长的睫翼在脸颊上投下一抹小小的阴影,柔软的指腹来回摩擦手中骨瓷杯的乳白色外壁,宠物店内蔓延著一种祥和的气息。
那个女人只是因为太过於喜爱自己的父亲了……
於是选择了最保险却也最悲伤的方式来禁锢自己的父亲大人……
杀了他,然後好好保存他的尸体……
人类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明明这麽做就应该心满意足的女人却突然感到害怕,害怕“是自己亲手杀了父亲大人”这个既定的事实……於是她的大脑选择了逃避,多麽有效的本能保护!不断的自我欺骗,不断的自我谅解……但,那个女人总有梦醒的一天……蓦然从甜美的的梦境之中醒来,才会知道她所要面对的现实是何等残酷!这对她来说,或许是最严重的惩罚吧!比死亡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沈重惩罚作为甜蜜美梦的昂贵代价……
不过,要是她稍微注意一下就或许能在美梦里生活得更久吧……
狗饿了之後,可是会发出叫声引起他人的注意的……
享用完美味的甜点之後,Baroque站起身整理一下微微有些凌乱的衣物,然後笑吟吟地看著一个在宠物店门前徘徊不定的一位女性。“欢迎光临,客人。”宛如大提琴般优雅丝滑的低声耳语,暗含未知的危险,你可愿意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
第九话:致我最亲爱的父亲大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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