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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宁宁继续回去做完了剩余十几天的活。她们修好的府邸,很大很漂亮,三进院子,还引了水渠的水进来,在府里做了一个池子。
最后一天,宁宁他们也是最后一批做工的了,前面的木工瓦匠每干完一批就走一批。正做最后一小片园子,管事的突然把他们叫到院中,说官老爷来看院子了,让他们站成一排等着。
宁宁在前排,低着头余光看见一群人走过来,打头的那个穿着深蓝的官袍,身后一位穿着粉锻的女子,身后一群管家仆从模样的人。
那官老爷在院中站定,四处看了看,满意的大笑了几声,还跟身边的女子说笑了几声,听话音那女子是官老爷的女儿。
宁宁悄悄抬起头,看那女子模样娇俏,年龄看着和宁宁差不多的样子,带着珠钗玉花,宁宁最注意的,是她穿的衣服,那是宁宁看到最好看的衣服了,胸口用银丝线绣着几只蝴蝶。
官老爷很满意,居然让管事给他们每人发了2两做赏银,这一下,比宁宁忙活十几天赚的工钱还要多,宁宁跟其他人一样高高兴兴的跪下给官老爷磕头,说吉祥话。
等结束了出来,宁宁掂着2两银子和赚的铜板想了想,买了些饼子和旧衣,去看望那家人。
那个男人的伤还没有好,但是已经在家敲敲打打干活了,原来是又找了个给田主家打椅子的活。女人和孩子都出去做工了,宁宁站在院子口,跟大哥说了几句话,放下东西,把一两银子偷偷塞进旧衣服里,就当是给大哥当时帮忙介绍工作的回报吧。
等回到客栈,宁宁才知道,裴柔出事了。
裴柔找了一家规格还不错的酒楼,做曲娘,每日打赏除了给酒楼分红外,剩余的尚可,特别是遇到大方的客人,可以说收入颇丰。
酒楼有一家每隔两三日送酒的酒馆老板,见过一次裴柔唱曲后,着了迷,每天都来听,点裴柔唱曲,每次出手也很大方。
这天裴柔下了台,收拾东西回客栈,刚出酒楼半条街,迎面一个胖女人拦住了她,问了两句后便动起了手,还叫了帮手一起打,边打边骂她贱婊子,还要撕她的外衣给路人看。
裴柔嘴角被打破了,身上也被掐的青紫一块一块的,还是遇到了另外一个相熟的客人才被解救出来。
宁宁回来,问清了缘由,看见裴柔被打伤的脸,又心疼又气愤,拉着她问打人的人样貌要给她打回来,被裴柔拦住了,袁谦也对她说:“好了,我们是外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完看着裴柔:“我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们两个也不用再去抛头露面了,这荆州城里花销贵,我们买些干粮衣物早些上路吧”
宁宁说:“可是,我们的路费还不够吧,我问了官老爷家的管事,去洛京可远了呢,你的书箱也要重新买,到那边不是说还要送礼。”
袁谦摸摸她的头:“这些让哥哥来操心吧”
第二天,宁宁睡到中午才起,袁谦已经出去了,裴柔给她买了吃的。宁宁拿出那官老爷赏的一两银子,眉飞色舞的跟裴柔描绘当时的场景,把裴柔逗得掩嘴微笑,宁宁看着她脸上的淤青心里很不是滋味。
下午,宁宁无所事事,就去街上瞎逛,逛逛各种铺子,也不买东西,出来逗逗野狗野猫,看看街边的马戏团,听听街头的八卦。
谁知,冤家路窄,听着听着,就听到宁宁自己家头上来了,街头大树下,一个纳凉的大娘说:
“你们知道那老王家吧,卖酒的”
另一个大娘接到:“那泼妇家?”
“对对对,找了个倒插门的,生不出孩子那家,上次我们在她门口多坐了一会儿,就骂我们的那个”
“她家怎么了”
“她那个窝囊男人,听说,跟一个唱曲的婊子相好上了”
“哎哟哎呦”
“要我说,呀,那泼妇就是活该,一身横肉,听说还打她男人”
“后来呢后来呢,那男人不会长了骨头跟相好的跑了吧,要我说,他那干材样还有娘们喜欢?”
“还能有啥,钱呗,听说,那男人拿了不少酒钱给那婊子”
“前几天,我听说。。。”
听着他们越说越难听,宁宁正要暴起,突然,斜对角出来一个胖女人,骂骂咧咧的冲出来端着一盆水就朝那些大妈泼过来。
这边一惊,四散躲开,然后掐着腰双方对骂起来,那胖女人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个顶4
5个,理所当然的赢得了胜利,双方都是出脏骂娘,宁宁一开始没听出来,到最后终于明白过来,这个胖女人,就是打了裴柔的那个。
宁宁正呆站着,忽然见那女人骂跑了一堆长舌妇,转眼看到宁宁一个不识趣的看热闹的,张口就冲宁宁骂:“看什么看,小婊子,邋里邋遢,看着就有娘生没娘养”
宁宁冷不防迎面收到这一通臭骂攻击,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新愁旧恨一起,宁宁暴怒了,那泼妇正骂骂咧咧的转身朝店里走,宁宁兔子般窜了过去,一下蹦到那胖女人身上,抱住她的脖子,开始扯她头发打她脸。
那女人嗷的叫了一声,趔趄了一下,站住了,扔了盆子,撕扯甩着身子,想把宁宁摔下去,女人劲大,打人挺疼,可是宁宁占得先机,手脚并用地缠着她,让她甩不开。宁宁使劲扯她头发嘴角,让她疼的大喊大叫,两人磕到了柜台半滚在地上,
街上很快围了一堆看热闹的,酒馆里,那个干瘦的男人也出来了,看了她们一眼,宁宁正想着那男人会不会过来帮这个胖女人揍他,就见那男人弯腰哀嚎了一声:
“哎吆,打人了,报官呐!”
街上巡逻的衙役很快被叫了过来,宁宁和那个胖女人被拉开。
一拉开,那女人就捂着脸头坐在地上大哭,说宁宁这个小兔崽子打她。
衙役问宁宁,宁宁道:“她骂我,我就走在路边,什么也没干,以前也没见过她,她上来就骂我。”
那女人还在大哭,衙役皱了眉:“谁先动的手”,那女人马上大叫是宁宁。
宁宁反驳:“是我,但是是她先骂的的,我就站着等她骂么”
衙役道:“当街斗殴,引起骚乱,败坏民风,你们俩都跟我到衙门去”
说着,又对着宁宁:“你家在哪,去叫人通知你家大人来交钱领人”
宁宁瞪大眼睛:“啊?”
宁宁和那酒馆夫妻都被带到了衙门院子一角蹲着等着,一个衙役在旁边的桌子上边处理公文边看着他们。
等了小半个时辰,袁谦带着头戴帷帽面纱的裴柔进来了,领了宁宁,给衙役赔罪。
衙役把另外两人叫来,道:“也不是大事,你们商量商量,私了吧”
那女人听到这,又开始捂着嘴哎呦起来,:“官爷,可是她先动的手啊”
衙役又看了看两人,宁宁除了衣服被扯开一些,头发有点乱外,看不出什么外伤,那女人倒是被扯破了嘴角,脸上还有些指甲挠印。
于是朝袁谦他们说:“你们赔点钱吧”
那女人一看能要钱,道:“二十两!”
宁宁一下蹦起来:“不可能,我注意着呢,都没下重手。”
那衙役有训斥宁宁:“根本就不能动手,现在知道害怕了?”
又对那女人:“你这伤只是皮外伤,别狮子大开口”
女人又道:“官爷,我在可不止是伤呀,我家今天的生意也被这个小兔。。。也被耽误了呀,他们得赔我呀。”
女人正要拉男人一块哭,却见他男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靠近袁谦和裴柔那边了,再看裴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扑上去一把拉掉了裴柔的帷帽,
“又是你这婊子,上次打你一顿还不害臊,又来勾引我男人。”
袁谦把裴柔挡在身后,衙役也上来把她拉开,女人还要张牙舞爪破口大骂
衙役一声厉喝:“干什么,衙门里闹事!想吃牢饭么”
女人被镇住了,一时僵持。
裴柔落下面纱走了上前,对衙役施了一礼:“官爷,是这位大姐,前两天在玉轩酒楼旁的街上先打了我,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想为我出头,今天才动手的,请官爷明鉴。那天街上还有旁边的商铺老板伙计,都能作证。”
宁宁愧疚的低下了头。
裴柔继续不卑不亢的说:“那是不是也先请这位大姐,先赔偿一下我,我这两天因为脸上和身上的伤,也没办法再去做工了?”
说到这,裴柔回头看了袁谦一眼,继续道:“家里男人,前段时间生了重病,还在养病,汤药费繁杂,我和妹妹两个实在难以负担!”
裴柔说到这,没再继续,她脸上的伤显然是要重的多,衙役再一看那酒馆男人的神色就明白了。
衙役对那妇人说:“你可承认打人的事,需要我安排人去提审人证么”
那妇人低头,没再说话。
衙役继续说:“既然承认,你打人在先,又伤人更重,你们先赔人家吧!”
宁宁心里难受极了,是她害得裴柔自揭伤疤,这么难堪。她走到裴柔身边,低着头愧疚的拉住她的衣袖。
他们这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那边那女人一看讹人不成,反倒要先赔钱,她男人也不帮她,顿时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她父母双亡,无亲无靠,辛辛苦苦背罐酿酒,操持酒馆,男人不但不帮忙,还拿她的辛苦钱去听曲享乐云云。
最后,两家谁也没赔钱,和解出了衙门。
酒馆夫妇走在前面,一到街上老板娘就伸手拎起了她男人的耳朵,边走边骂:“你个废物,看到了么,人家姑娘有男人,秀才!看得上你这窝囊废?”
宁宁拉着裴柔的衣袖,低着头道歉:“姐,对不起。”
裴柔重新带上来面纱哈帷帽,她的脸色在层层遮挡下看不清楚,但是她扶住宁宁的肩膀,伸手拿开她头上的草,温柔的说:“没关系,你是为了我才动手的,我应该谢谢你,不过下次不能这么鲁莽了,好不好。”
宁宁嗯了一声,连连点头。
裴柔笑了,揽住她的肩膀往前走:“饿了吧,咱们今天去吃顿好的吧,可以么,袁大管家?”
袁谦对她俩最无计可施,无奈的摇摇头,随着她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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