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记事·壹

作者:徐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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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07】衣袂临风·玖·夜思


      不过这个决赛倒没有那么惊心动魄、甚至可以说没什么波折。虽然谢长袂精力损耗得厉害、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毕竟对方也算不上什么高手——至少没有尹怀和故音那么夸张——不得不说,经过了尹怀和故音这波洗礼,先前与如今这类打起来慢一些、但节奏能被谢长袂控制住的对决,已经是轻松的局了。
      于是就这样瘫在轮椅上悠闲地拨弄着琴弦,一边注意着走位,就轻松地赢下了这局比赛,湛灵桦忍不住感慨刚刚的才是生死局,这反倒成了走过场。
      谢长袂似乎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在前方静静地收剑入鞘,见对方来致意,才稍稍回礼。湛灵桦便上前,谢长袂也正好与人道别,见湛灵桦走近,直接道:“打完了,吾先告辞了。”
      “啊,哦。”湛灵桦愣了愣,又有些急地探出身子冲着对方喊,“循环赛还打的吧?”
      已经转身走了几步的谢长袂缓缓别过身子,似是挑了挑眉,语气有些莫名:“自然。”
      “哦哦好。”
      目送着谢长袂,湛灵桦松了口气,收好了琴又瘫回椅子上,一边擦了下额头的汗。
      可算告一段落了……
      虽然还有比赛正在进行,不过这会儿真没精力再去看……当然更准确一些来说,自己终于也算是拿到了巽组头筹,还是好好放松放松,别想着循环赛的那些事了,免得坏了心情……
      确实,这些天自己精神一直过度紧张了。自打白虎堂重建,这一百多年间,自己似乎就没有过这般长时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了;这回御灵会,直接搞了个尹怀故音在组里,于是光是进循环就这么辛苦……
      骤然放松,加之方才比赛激烈,湛灵桦甚至累到彻地台都懒得下,干脆坐着轮椅寻到观赛台的角落,伴随着比赛和观众的喧闹,直接就瘫在椅子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湛灵桦才悠悠转醒,直接动了动,身上盖着的毯子也随之滑落在地。
      “嗯……?”湛灵桦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弯腰伸手去捡,却已经有一只手先将毛毯拾起。湛灵桦一愣,顺着那手臂移动目光的功夫,牧怀瑾已经把那毯子重新盖回了人身上。
      “啊……多谢了。”湛灵桦可算回过神,不过多少有些没睡醒的感觉,声音颇为喑哑。
      “没事,还是谢陌桑吧,他看见你在这睡,怕你着凉。虽然我是觉得有灵力一般也不会生病,不过他那个大夫心态泛滥,坚称就算有灵力,虚弱的话也是会生病,硬是找袁词柳借了这毯子给你盖上了。不过师伯你也真能睡,这么大动静都能睡这么死,比赛都结束很久了,我和陌桑在这放肆聊了一个时辰,都没吵醒你。”
      牧怀瑾连珠炮似的讲解了前因后果,湛灵桦可算是被内容闹清醒了,立刻问:“那陌堂主人呢?”
      “之前在这收拾药箱,刚收拾好回去放药箱了,应该过会会回来。”
      “哦哦那就好……”湛灵桦嘀咕着。还会回来就好,至少可以直接道谢,免得自己还得去找人。
      “好些了吗?”看着湛灵桦打了个大哈欠,已经坐回原位的牧怀瑾随口问。
      “……还行。”湛灵桦揉了揉眼,“累过头了之后又放松过头,难免如此。”
      “不过打尹怀他们确实难打。”牧怀瑾托腮,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其实我并不看好你们,打过了我也挺意外的。”
      这番评价湛灵桦也不陌生,先前苏明渐也是如此判断。对牧怀瑾,湛灵桦虽不熟,但毕竟也连带点关系,因而随意答:“还是谢前辈太强了,我跟在后面混混。”
      “那倒也不会,只是他们一来年龄大经验足,二来很克谢长袂,所以打起来很麻烦。有你在能慢慢消耗,何况此番也是因为你出面极少,他们中了未曾见过的招数?”
      “虽然我是觉得,但凡看见用带弦法器的人,都应该留意琴弦才对。”
      “这也不是那么容易用出的武技啊……”
      湛灵桦不置可否,反问了一句:“你们打尹怀故音,能打过吗?”
      “那当然是打了才知道。”牧怀瑾下意识就答,但接着又撑着头低声叨咕起来,前面声音太低,湛灵桦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直到最后看见他似乎微微颤了下头,眉头也皱了起来,“嘶——太麻烦了,还好我不在你们组。”
      “你再来我们组,那怕是我直接可以收拾回去了。”湛灵桦苦笑着打趣。
      “那你和谢长袂一块儿,真遇到,我不得被你俩乱杀?”
      “那你们组头筹是谁?”
      “嗯?‘天’组头筹就是我和葛兰啊。”
      “……轻松头筹,和我说要被乱杀?到时候遇到了有本事你就放水让我杀。”湛灵桦也是挺无语的,愣是憋了会儿才有些气鼓鼓地说出这么句来。
      “怎么能那么说呢,”牧怀瑾颇为无辜的模样,“那你们‘巽’组都是些什么人啊?你和谢长袂,尹怀和故音,越子辰和那个谁,楼岳和陈昭衍,扔去别的组,怕是都能头筹吧?我那‘天’组,唉呀妈呀,没一个能打的……”
      “你确定不是你太能打?”湛灵桦挑了挑眉。
      “那当然不是……”牧怀瑾委屈状。要不是明确知道这人深藏不露,湛灵桦怕是都信了他的鬼话。
      看着湛灵桦极度不信的模样,仿佛是为了为自己辩解一般,牧怀瑾掰起手指开始细数:“乾组,傅凝霜和景南;兑组,决明子和林心莲;离组,白肃和张然;震组,任天海和任天青;巽组,你俩;坎组,洛清笛和谷雨;艮组,宇文玥和越茉茉;坤组,姜璃和杜鸪;天组,我和葛兰;地组,珞珈和潮音。这里面人随便都吊打我好吧?”
      “我坚信这应该不包括我……”湛灵桦无奈,倒是干脆顺便打听起来,“不过你这么说,你对这些人都很了解?”
      “那倒也说不上,不过多少也去看了看比赛,有点印象吧。”
      “能说说吗?”
      “行啊,反正也没啥事儿干。”以这句话作为开场白,牧怀瑾粗略地介绍起来,“傅凝霜和景南是百草堂的,一个几百岁一个三十多,都是使杵的,基本以武技为主,有点打教学局的意思;决明子和林心莲嘛,决明子是个老头子、年龄意义上的,林心莲年轻一些,俩人都用的杖,目前只见过五灵系——兑组的人实在不中用啊,都没逼出人家什么花样儿来。”
      “可能是精通五灵系的?”
      “论说精通五灵系,那还得说地组的那二位,不过她们放后面讲。决明子那俩既然用杖,又七老八十了,也不至于只有个五灵系傍身,就看后面能翻出什么花样儿了。”牧怀瑾摊了摊手,“离组就麻烦很多,大妖怪啊,年龄也不知道,而且白肃武技相当扎实,感觉打不过。”
      “你这个‘打不过’是说你还是说谢仙长?”
      “反正我应该打不过,谢长袂我不知道。不过你也清楚,武技不仅仅是于御灵会这种场合下、节省灵力那么简单,也是能够依靠扎实的功底,以弱胜强的;相对的,武技扎实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讨巧的空间,必须实实在在能够和她有一战之力才行。”
      “唔……”
      湛灵桦沉思着。谢前辈和白肃的问题姑且不论,从对位的角度看,自己和张然比也不知道会有多大差距……
      倒是想再问问张然如何,那边牧怀瑾已经自顾自接着说下去了:“任天海和任天青嘛,虽然说还是人类范畴,不过兄弟俩配合不错,还是纯靠武技打进来的;这种类型只要你留点神,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要是输了可就丢人了啊。巽组是你俩,这直接略过——然后坎组嘛,这个组合比较麻烦,其实他俩和我这边有点近似,但人家经验比我丰富,大概会麻烦许多吧。”
      “洛清笛啊……”湛灵桦嘀咕,“谢前辈提过来着,似乎和萧汐之认识,那确实和你们算是一路人。”
      “其实据说他比萧汐之年龄还大呢,麻烦得要死,到时候看运气吧!”
      “也只能这样了。”想想和尹怀他们的对局,不得不承认,临场的结果还是很难说得准啊。
      “艮组,宇文玥应该是那个宇文家的?”言及此处,牧怀瑾反倒是问起了湛灵桦。
      “你说的是那个打制法器闻名的宇文家?”湛灵桦胳膊撑着头,倒也立刻明白对方所指。
      “那不然还有哪个宇文家?”
      “看这名字,应该是吧?”湛灵桦嘀咕着。虽然榕对宇文家比较熟,不过倒也不怎么聊,于是自己便不确定了。
      “不过她基本功还是很扎实,姑且认为是宇文家人吧。法术没看见,应该是个有扎实功底的武技人。”
      “宇文家的话,倒是不奇怪。”嘴上这么说着,不过隐约记得宇文重研究过魂魄系来着,这大概也是因为铸造法器可能用得着?
      “越茉茉目前来看和宇文玥差不多,反正她俩还要观察观察。坤组倒还好,俩年轻人(姜璃、杜鸪)。不过这么年轻就拿到头筹,肯定也不一般,只是不够谢长袂嚯嚯的。”
      “那我能应付吗?”
      “你能应付下来尹怀和故音,应该没什么问题,到时候循环赛你看看他们什么情况就知道了。”
      “哦哦那就好。那接下来就是——”
      “湛大人醒了啊。”陌桑这会儿折了回来,见人正聊着,便打了个招呼,一边捋袍坐下,“精神好些了没有?要不要喝些药补一下?”
      “啊,陌堂主,我好多了,多谢照顾。”湛灵桦立刻扭头道,“药倒是不必了,毕竟只是在结界里,应该没那么夸张。”
      “这么说确实没有问题,不过大人的消耗可能远超你的想象?”
      “大概吧,毕竟直接在这里就睡着了……仙化后再也没有过这事,应该还是首次。”
      “所以说我这一问也并非空穴来风。”
      “别听他胡掰。”牧怀瑾直接插入话茬,“有一回循环赛我直接被打得胳臂都被卸了,第二天照样能打。”
      “不过你应该挺适应这种强度吧?”陌桑颇不认可,“湛大人可是首次来比武,打成那种程度还紧接着又打了一场,年龄也比你轻,你没什么可比性。”
      眼看着牧怀瑾还准备反驳,湛灵桦作为当事人赶忙调停:“多谢陌堂主关心,在下休息了一阵已经好多了。如果后面有什么不舒服,再劳烦大人也不迟。”
      “那……好吧。”陌桑有些无奈的模样,“只是万一影响了发挥,就为时已晚了。”
      “没事,反正我觉得我也不是很有希望。”
      “大人何必这么说,不打打怎么知道。”牧怀瑾赶忙给人提气,“一开始那么多人看好尹怀他们,到头来杀出巽组的不还是师伯?”
      “话是这么说……”湛灵桦只是微微摆了下头,一时也懒得再掰扯老话了。
      “刚看二位聊得兴起,都在聊什么?”见人状态尚可,陌桑不强求,眼下状况他干脆重启话题、加入其中。
      “哦没什么,扯一扯都有谁晋级了,一边给人粗略介绍一下。”牧怀瑾识趣地接过了话。
      “这么一说刚说到哪了?哦天组。”湛灵桦也回过了神。
      “对于自己,没什么想介绍的吗?”不用湛灵桦开口,陌桑忍不住打趣。
      “我有啥说的,废物一个。”
      “咦——”陌桑坏笑。
      “要不陌堂主来试试?”牧怀瑾一副准备用事实说话的模样。
      “我只是个大夫。”结果陌桑完全不接茬。
      “等下,堂主大人你不会真的什么都不会吧?”牧怀瑾这一问认真了不少。
      偏偏陌桑还点了下头:“可以这么说。在下治愈系确实尚可,但武力与我无缘。不过百草堂也不需要在下动武,自有他人处理。”
      “这……”
      “所以针对你这队,没什么别的想说的吗?”陌桑倒是努力在把话题引回正道。
      “确实没什么说的。”牧怀瑾稍微正经了一点,目光投向湛灵桦,“师伯对我那两下子应该也有数,还不如说说地组的那两个。”
      “哦,那两个人确实有两下子。”陌桑作为大夫,竟然也有印象。
      湛灵桦没有开口,不过记得谢长袂也提到过要注意这二人。
      “嗯,”牧怀瑾点了下头,“珞珈和潮音,记得是叫这个名字?我倒是头一次看见五灵系登峰造极的。”
      这名字倒是唤起了湛灵桦的记忆:“应该还有阵法系?”
      “哦豁?看来大人也有所了解啊。”牧怀瑾立刻转头给予肯定。
      湛灵桦也挺干脆,直接摆了摆头否认:“不曾,毕竟在下一直在关注的还是尹怀和故音,但谢前辈和我提起过她们,他就问了在下对于五灵系和阵法系的情况。”
      “说阵法系虽然也没错,不过她们的阵法系也是为五灵系存在的。”牧怀瑾托腮,“阵法系我也不是很在行,不过总的来说她们的阵法是搞相克的,比如说对面五灵是火,她们就搞个水阵强水弱火然后全都用水法术打。”
      “不过御灵会也不怎么用五灵系?对方不用五灵系对打的话,这样感觉意义不大?”湛灵桦赶忙问。毕竟从观察看,自己和谢长袂五灵都是水,这不就直接被一锅端了?
      “主要还是把战斗拉入她们了擅长的领域。她们对五灵系的层次颇有顶端感,若非比武限定修为,我都忍不住畅想她们能召唤出几只五灵兽了。”陌桑虽然不擅长战斗,不过阅读比赛的水平倒是有。
      “也没必要用五灵系对打,何况她们会用对应的阵法克你。不过我对五灵系确实了解不多,阵法效果目前看来只知道能强化和弱化相应的五灵法术,其他应该没什么影响。目前来看师伯也不必担心什么,或许去问问谢前辈更好些。”牧怀瑾倒是能分析一下法术,让湛灵桦稍稍松了口气。
      “所以你要强突吗?”湛灵桦适时问。
      “只不过是尽量发挥己方的优势而已,”牧怀瑾侃侃而谈,“她们便是将她们的优势放到最大,那既然如此便看看谁更能打便是。虽然是第一次来,师伯还是应该更自信些啊,直接干他!”
      “好了好了,反正你们也说完了,赶紧放大人回去休息吧。”陌桑见人说完,立刻起身催促,仿佛等了这一刻很久一般。
      牧怀瑾清楚此人心态,也没再强扭,顺着话道:“确实,师伯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今天都累成那样了,别再想比赛的事儿了。”
      “那……好吧。”见二人都已站起,湛灵桦也只好顺从,“正好我也去把毛毯还回去。”
      “我送师伯。”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们也去休息吧,让你们费心了。”
      告别了二人,湛灵桦也就轻车熟路来到了袁词柳的书斋。
      袁词柳还是老样子坐在案前,仿佛自己初至镇天坛那日一样,完全没有变过,甚至包括那身里衣。硬要说变化,她这会儿倒不似当时从容,很是焦头烂额的模样。
      “是湛大人啊……恭喜拔得巽组头筹,您稍等片刻——”
      “谢谢袁坛主。不过在下并无事务,只是来归还毛毯的,多谢大人了。”
      袁词柳可算抬起目光瞥了一眼复又收回,手头上的活儿也没停下,便道:“那没什么,有劳大人专门跑一趟,东西就直接扔榻上就好。”
      话虽那么说,湛灵桦还是把叠好的毯子端正地放回榻上。袁词柳依旧忙着,湛灵桦瞥了眼似乎是在给后续比赛分组,但收回目光时,却发现对方似乎瞥了眼自己。湛灵桦有些奇怪,但袁词柳并没有说或者做什么,湛灵桦甚至怀疑那一眼时幻觉了。而临走时袁词柳又看了眼对方,但想了想后,依旧什么都没说。
      从坛主的书斋出来,回去休息的屋子,必然会经过南边的镇天广场或者北面的三才谷。湛灵桦合计着后续比赛的日程袁词柳还在那排着,一时也没有去三才谷的必要,还不如去广场转转。
      这一转倒好,直接就看见谢长袂和尹怀俩人在广场结界外的椅子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湛灵桦正欲上前打招呼,倒是没想到俩人还起身进了结界切磋了起来,湛灵桦饶有兴致地在旁围观。不过不似今日那般拼尽全力,二人都有所保留的模样:谢长袂只是握着手中剑连带着两柄气剑,丝毫没有要用符箓的意思;尹怀则用银针辗转腾挪的,不时飞针射出,但也没有飞杏。
      就这般打了几合,二人颇有默契地分开,湛灵桦也适时插入:“你俩不累的啊?今天刚打那么激烈,还受了重伤,刚医好这就又来打了。这要被陌堂主看见了,免不了一顿说教。”
      “无妨,只是稍作比划。”谢长袂声音轻微,让人感觉中气不足。
      “就打着玩玩嘛,大人你看我们也没有很认真嘛!”尹怀则扭过头冲着湛灵桦笑着道,让人觉得这家伙不是对手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你们还真是精力充沛啊……”想了想自己可是在彻地台直接睡得不省人事,这俩竟然还能在这里打得有来有回,湛灵桦直接扶额。
      “也还好啦——”尹怀摆着手哈哈一笑,“干脆去吃些东西吧,也正好可以恢复精力。”
      这么一说湛灵桦顿觉确实有些饿。毕竟有灵力,吃饭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忽略;然而今天损耗确实大,于是这些平日可以依靠灵力省去的事情如吃饭睡觉等,瞬间都不受控制找上门来,也是让人无可奈何。
      就这般被尹怀带去彻地台下的饭桌上,由于报名费用包含了食宿,因而尹怀点起菜来就和报菜名似的,行云流水一下子就是七八样儿。谢长袂只是根据自己的喜好稍作补充,加点了一样炸鸡,湛灵桦寻思着也差不多了,不够再点就是,干脆就等着直接吃。
      也就等着上菜的功夫,湛灵桦忍不住问:“故大人呢?要不要叫他过来一起?”
      “故音那家伙……”结果尹怀语气顿时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人五人六的,到头来就这——”
      “嗯?”眼见人似乎要进入吐槽模式,湛灵桦立刻搭腔,“他怎么了吗?”
      “谢仙长是受大人之邀来参加御灵会,在下自然也是受邀来的,不然我们这种修为的人没什么事也不会来凑这热闹对吧?”
      “嗯啊。”
      “然后故音就叫我来,说什么要给我展示一下他新领悟的成果。那我一听,自然有些兴趣啊,这人能有什么进步我还真想看看——结果就这玩意。”
      “也没那么夸张吧?”湛灵桦皱了皱眉头,“虽然他确实失手了,不过在下对付起来也是够呛。”
      “我没有贬低大人的意思,大人束弦其实非常精彩。只是说,如果故音真如他所说那样取得了精进,这一系列就算比赛输了,过程也不会是这样。”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他夸大其词?”湛灵桦有些莫名了,甚至还扭头看了谢长袂一眼——不过这人确实是个十足的听众,听到这里只是被逗乐、轻轻笑出了声,完全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差不多吧!结果我跑来,一开打,就觉得被骗了。以前啥样现在还啥样,他说有变化,还和我列举,不过我完全没觉得啊!”
      “是因为先生太强了吧……如果我有些变化,可能你也不会轻易觉察?”
      “不不、不是那样——”尹怀摆了摆手,“毕竟这里是镇天坛,所以不涉及修为之事。只是武技啊意识啊之类的,我也没觉得有他说的那样,反而一些毛病依旧。”
      “我看不出什么……虽然舍妹也用针,但比起二位还是差太多了。”湛灵桦摆着头,表示难以体会对方的想法,“不过针这类武器已经不能用冷门形容了,你们怎么结识的?”
      “……这可真是一段孽缘啊!”
      尹怀颇为夸张仰天叹了声,湛灵桦揣着手等着听,但这人愣是没下文了,连谢长袂的表情都有些细微的变化,不过倒也没问出口。
      “话说回来,你俩又怎么一起来的?因为都是四圣?”
      这话题转得已经是不能再生硬,不过湛灵桦还是粗略解释了一番:“我想拿这次的奖品,有人就推荐谢仙长拉扯一下我。”
      “那其实我觉得你们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啊,”尹怀听罢很是直接,“话说出来有些难听,但是直接让谢仙长去打单人拿排名,应该更轻松吧?何必在双人这边苦苦挣扎,一并沉沦?”
      这思路湛灵桦倒是没想过,直接一愣,但立刻回过神:“要拿东西的是在下,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但是可能谢仙长一个人还更轻松些?”
      “那……那可能也没有意义了。”湛灵桦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对此一直未言的谢长袂似乎有些奇怪,沉声问:“大人理应只是想要‘得到竹箫’这个结果才对?”
      “嗯……是。我想拿来救人,也确实需要。不过最初我是想靠自己获得,然后送给重要的人当礼物。”
      “那确实还是亲力亲为有‘意义’一些。”尹怀托腮,但又实事求是道,“只是大人的能力,就算有谢仙长帮助,大概还是不够。既然是要救人,还是应该功利才对。”
      “先生说的对……不过最初邀请谢仙长时,还未知晓要拿去救人,就选择了更有‘意义’的路。但话说回来,如果是拜托谢仙长独自赴赛,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吧。”
      “嗯?”
      “没错,”谢长袂终于应声,“吾受邀来参赛,可以说是来陪同湛大人,并竭力发挥以取得尽量好的结果;若是专程为了排名,那可是别的心态,毫无乐趣可言。”
      “那只能祝二位武运昌隆了,”尹怀举起早已上桌的梅子酒致意,“不过湛大人还需要一些好运才行。”
      “多谢了。”湛灵桦也不在意,谁让自己确实不顶用呢!“循环赛的人,先生熟悉吗?”
      “多少听说过一些,不过我没去主动了解。”尹怀咽下那口酒,放下了酒杯道,“毕竟我此行主要还是想看看故音的成果,比赛只是顺手。大人想了解,我可以说说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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