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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这不就来了吗?
自上午你来我往,互有交锋之后,乔千雪看似整日都在家中未曾出门,实则却一直在暗中观察那叫花子。
不论是他下午与厨子采买,还是入夜熄灯后又悄悄出门,都被乔千雪悉数看在眼中。
这家伙亥时出门,竟到子时才回,之后屋内的烛火又亮了许久,如若厨子所言非虚,他下午的短时离开应该是去打探消息了,那今晚种种,难道是已经有了进展?
乔千雪不置可否。
第二日清晨,乔千雪也是早早就堵在萧雨青门前,追问探查之事的进展,可却又被他用话堵了回来,称自己也非天神,哪儿那么快就能查个明白?
乔千雪闻言,自是一脸无语。心里想着,你是不着急,我可要被系统逼的急死了,而且自己也想尽快完成任务,开放更多的地图系统功能,好借此振兴车马坊,赶紧完成那要命的终极任务。
可这些糟心的急切,又不能尽数说与这叫花子听,央人办事更是不好夺命连环催,现下也只有干等。
只是,穿越前的乔千雪虽不说是工作狂,却也是在大厂中每日追赶项目进度的超级牛马,她又安能在家中坐得住?
既然坐不住,那就接着出门探查!
既然东、南去过了,那就去西、北!
既然那叫花子在探查消息,那就自己去!
反正干等不了一点儿!
她当然也是那前脚主意想定,后脚就会立刻行动之人,连忙去院中四下询问今日都有哪些路线走货,随后也是回屋拿上那早已收拾好的包袱随着要去北面走货的车夫出门了。
只是这次她一人出行,就未曾骑马,穿着打扮也都换成了不打眼的暗色粗布,只当自己是车夫的小妹。
这一路上,倒也悠闲自在。乔千雪随着车夫一同坐在马车的前方,甚至还有些开敞篷车的感觉。
这北面官道虽不似南面官道宽阔平坦,两侧风景也不及东面官道群峰隽秀,但好在坦荡如砥,这一上午的路程倒也平稳顺遂。
可谁知这清晨出门时的阳光晴朗,却在午后骤然转成了瓢泼大雨,此次走的货又都是万万不能沾水的米面粮油,一时间,她和车夫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困在了北面官道的茶歇中。
那车夫还好,成年累月的走货,早已习惯了这变幻莫测的天气。但乔千雪却是未有心理准备,包裹中只带了些干粮和银钱,连厚实的棉袍都未曾多带一件,只得在这四面透风的茶歇中耗着,等到了傍晚,气温下降,更是冻的瑟瑟发抖,不停的搓着自己的双臂…
也不晓得这雨何时才会停…
下次出门一定要准备个十全的行囊,像野外求生那种…
这趟出门真是失算,什么都还没探查到就被困住了…
话说这鬼天气怎么越来越冷…
再后来,就连坐着搓双臂也已经不能产生更多的热量了,乔千雪又起身在原地来回的小跑,期许能够暖和一些,可想也知道,多数也是无用功。
渐渐地,她实在是累了,便趴回桌前休息。也不知过了多久,竟感觉周身渐渐暖了起来,好似有人为她披上了棉袍,她直觉自己身在美梦中,贴着手臂的嘴角竟不由的上扬。
直到有人不停地轻拍她的肩膀将她唤醒,这才起身,揉了揉眼,等到眼神再次聚焦,却发现身上真的披着一件棉袍。
原来竟不是在做梦…
可也未曾见那车夫有多余的棉袍啊,那又会是谁…
“小娘子还未睡醒?也倒是不怕这秋末冬初的寒气给沁出病来。”
这轻佻的语气……她可太熟悉了。
乔千雪循着声音猛地转身望去,果然…
“你怎么在这儿?”
“若不是你在这儿,我又怎么会在这儿?”
乔千雪:……
“我倒还未曾问你,为何自己跟着车夫跑来这北面官道?”
“为何不能?难道我只能跟着你才能外出探查吗?”
萧雨青心里:……(真是多余来寻你…)
“你还未回答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受乔老爷所托,你一个姑娘家,一声不吭就跑了出来,而今又雨泼不止,你父亲甚是担心你的安危。”
“而且擅自外出,必然就会连累他人要跑来寻你。”
乔千雪:……
这可恶的叫花子,话里话外都在呛自己,真真是讨厌!
“那真是辛苦你了,竟在大雨天跑这么远来,就是为了与我呛声。”
话落,乔千雪也不再与这叫花子扯皮,兀自转回了身,预备接着趴在桌子上休息,可头还没挨着胳膊呢,肩膀就被提了起来。
“别睡了,跟我回去。”
“不回。”
乔千雪抖动身体,甩开肩膀上的手,答的斩钉截铁。
“噢?那好,那看来我刚得到的消息就只能自己独享了。”
萧雨青自是知道自己这句话对这小娘子的“诱惑”,抛下这话,就起身作势要走。
“消息?莫非是…?”乔千雪一听就来了精神,连忙出声,“你等下!我跟你回去!”
听闻此言的萧雨青也是露出了一抹得意轻笑,脚下的步子也暗自放慢,只等着身后之人追赶上来。
“可这么大的雨,怎么回啊?”
“我带了蓑衣,你我共乘一骑……”
“啊?你来接我为何不赶马车?”
嘿!这忘恩负义的小丫头,竟然还嫌弃上了……
“马的脚程快,这样可以节省时间。你到底走不走?”
乔千雪看了看天气,又看了看那叫花子,想来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告别了车夫,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着叫花子一同骑上了马背…
等到了家,雨也差不多停了。
乔千雪刚一进门,就被早已等候在屋的乔四抓回堂屋内一顿训话,语气严厉却怒中带怜。训后又道热水已经备下,紧着让她回屋去热水沐浴,临到她出门,又叮嘱她应该多谢花先生雨中送衣。
萧雨青闻声,连忙拱手,只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乔小姐不必放在心上,但是望着她的神情却又是那般的强忍憋笑,好似就在等着她的这份感谢,而乔千雪本想断其妄念,但又碍于父亲威严,只得转身上前。
“多谢先生仗义。”
她躬身行礼,却在起身时,身形往前,轻声道,“待我更完衣之后便去找你。”
萧雨青:……
这小丫头的性子真是…怎么又要搞这种挑灯夜谈之事…
可也正因为知道她的性子,萧雨青才知不好拒绝,只得待她走后特意知会乔四,自己稍后会在这堂屋内与乔小姐商议官道之事,而乔四本也正为此事发愁,见他坦诚,便放心应允。
待乔千雪收拾妥当出门,却发现堂屋内烛火未熄,进门查看却看到那叫花子正坐在屋内百无聊赖。她好奇的上前询问为何不在他自己房内等?
“我说乔大小姐,你毕竟也是闺阁女儿家,整日早也拍我房门,晚也拍我房门,你不觉得甚是不妥吗?”
“不妥?我正经找你有事相商,有何不妥?”
萧雨青惊讶于这小娘子竟然并未理解自己话中深意,还一脸不解的盯着他。按理说,若自小跟随私塾先生学习,这男女有别的道理她不可能不懂,可在一些行为上又是如此的不拘小节,连带着他也甚觉奇怪…
“我的意思是说,前次你我晚归,乔老爷已经心生担忧,毕竟孤男寡女,又是深夜,还是要避嫌一些的好。”
萧雨青本不想把话说的那么直接,但现下看来,也只能挑明了。
可他此言一出,却又轮到乔千雪惊讶了。想来自己每次找他也都是有要事相商,往来接触也从未逾矩,有何可避嫌的?那要放在穿越之前,自己日日跟一众男同事开会到深夜,岂不是要被拉出去浸猪笼?
“没想到你堂堂男子,思想竟也如此封建。”乔千雪不由得抬眸斜睨,就只差直接把嫌弃二字直接说出口。
这小丫头又在说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了……她口中的封建又是何物?可现下已过亥时,萧雨青不想与她过多扯皮,还是赶紧把事情讲完的好。
“言归正传,那些兵丁背后的统领我已……跟人打探到了。”
果然,一提到这些,乔千雪就来了精神,那乌溜溜的大眼睛在这昏暗的烛光下,也显得尤为有神。
“那些兵丁是临安府守卫军修缮营的人。”
“每年固定修葺官道的时节,修缮营都会在四大官道驻扎兵丁,而又因修缮营只负责开山修路以及后续的修葺维护,干的活比运输营苦,油水却没有运输营的多,同为守卫军,自然怨声载道。而且,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
“难道修缮营内有囚犯?”
“对。”
萧雨青看她已经猜出缘由,也没有再卖关子。
“这修缮营中用来充兵丁的囚犯数量远比运输营要多几倍,而且修缮营的指挥使也是一个贪财好色之人,所以他们每年此时,都会盘踞在官道上向往来商户索要钱财。”
乔千雪也认同叫花子的看法,而且既然目标人物已经出现,且有固定的喜好,那后续在谈判和疏通上就能有的放矢,着实省了不少事。
那自己完成当前阶段的任务,便是指日可待。
“这样来看,若要按照此前的计策向上疏通,便是要从这个修缮营指挥使下手咯?”
“那关于这个指挥使,可还有别的消息?”
“暂时只有这些,我也正托人打探他常去的地方,想必明日,最多后日,会有回信。”
乔千雪点点头,便准备结束谈话回房休息。只是,左脚甫一踏出屋门,却好似想起了什么事,又转身再次询问。
“你方才说,这些修缮营的兵丁是因为到了养护官道的日子,才出现的?”
萧雨青点点头,但却不知她为何突然作此发问。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若是过了这修缮的日子,他们就不会出现在官道上了?”
乔千雪此话一出,萧雨青算是一下子就明白她想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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