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营业

　　正当盛玉看着江止的背影琢磨觉得有猫腻的地方就看到本来该收工的姜导、何副导以及新鲜出炉的据说无意间录到的花絮款款向她走来。

　　在那个瞬间，听到他们提到有花絮时盛玉想起了刚才江止的表情，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是刚才两位演员在旁边试戏的片段。

　　她默默跟着导演和副导一起看了起来。

　　因为是无意间录到的，整个画面都很模糊根本听不清江止和温白水在讨论了什么，只能看到温白水侧坐在江止腿上，聊了一会像是聊到什么有趣的点了，弯眼笑了会。

　　即使是画质比较模糊，隔着镜头，也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温白水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特别的亮。

　　天色当时已经比较暗了，画面也很模糊，温白水笑起来亮的却让盛玉不自觉想起了她小时候吃完晚饭在老家抬头看晚霞时的一幕，轻松的自由的风吹过走廊，绕过隔壁院的养的鸡，吹过她的耳侧，凉飕飕的带着点烟火气。

　　视频里的江止也跟着看着温白水，眼底带着点笑意，能看出来他也在笑，手搭在一旁，呈现出微微护着温白水的状态，手链跟着主人的动作垂了下来。

　　这时“啪”的一声，旁边摆放的剧组灯被工作人员陆续打开，最先照亮的是江止冷白色皮肤上的那颗痣，接着整个画面开始变得清晰起来，盛玉这会能够清楚地看到，温白水聊着聊着时会下意识被江止的银白色手链发出的光吸引。

　　很明显，江止注意到了，只是不着痕迹地将手挪了挪位置，如同在逗人一样，在看到温白水的视线也下意识跟着往上挪后微不可察地弯眼笑。

　　过了几秒，他注意到什么，冷不丁地抬眼朝着摄像头看了过来，笑意收敛只剩下礼貌性的平静，黑眸直直看着镜头，很快视线收了回去。

　　这个时候离他们最近的一盏灯正好被打开，江止第一时间伸手挡住温白水面前的光，直到对方适应过来才收回手。

　　在此过程，不知是出于演员的职业素养还是别的什么，没看镜头一眼。

　　温白水适应了会光，眨了下眼睛，和江止道了声谢后同样敏锐地察觉到镜头的存在，有点惊讶，只是微微侧头也没再管镜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

　　接着，镜头外传来一声工作人员的声音。伴随着“！！！啊老师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发现摄像头没关，我这就关上。”和滴的一声轻微声响，画面重新恢复黑暗。

　　哦，原来手链是这样吸引人的啊。

　　盛玉内心激动地想着【别停啊，继续给我播！！】，表面上神情没什么波澜地收回视线，摸着下巴看向同样沉思的姜导和何副导，跟着提建议：“我觉得这部分视频和他们刚下戏时的画面可以剪辑在一起，作为剧组花絮播出来。”

　　姜导和何副导对视了一眼，想着两人之间的氛围感，也觉得这段视频可以放出去当做花絮做宣传，便也没拒绝，说：“可以，呆会回去后发给白水他们，看看他们同不同意。”

　　盛玉点头：“行。”
　　那可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

　　—

　　另一边，卸好妆背着背包正在看手机的温白水从化妆间路过，看到前面的江止打了个声招呼，刚想和对方告别，就听到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闻声看了过去，是导演们和编剧老师。

　　“江止，你今天开车来的吗？我们车上满了，白水又没车没考驾照，要不你载着白水回去？”姜导没想到刚讨论完这两人，他们就一起出现了，顺口说，“顺便路上对对戏。”

　　正在用手机订车的温白水顿了顿，想委婉拒绝就看到一旁的江止有了动作。

　　江止看了看时间，也跟着看他：“时间太晚了，你一个人坐车不方便，我送你吧。路上还能讨论下戏份。”

　　正好认完组风风火火回来的小鱼：“？”

　　我不是人吗？他的老板要跟着别人跑了吗？不行不行！他善良体贴大方又长的特好看的老板出事谁负责！！

　　“对啊。”何副导也跟着说，竖起拇指夸他们，“今天表演的不错，再接再厉。正好你们路上也可以讨论下明后几天的剧情。”

　　试图发出声音的小鱼被盛编剧叫走。

　　盛编剧笑容满面地朝着温白水说：“诶，正好白水你的助理来了，干脆跟着我们一起坐车回酒店，路上可以认下人。虽然座位不太够了但可以挤一挤。好就这样。拜拜！”

　　温白水：“？”

　　温白水从一旁探头看向被挣扎拉走的小鱼，又看了看一脸笑容的乱化老师，选择相信老师的人品，挥了挥手，又朝着他晃了下手机表示有问题随时联系，看的小鱼一整个都有些热泪盈眶了，都这样了老板还关心他。

　　小鱼伸出手：不是，老板！！你还是打车吧！！

　　—

　　温白水还没走几步就收到了一大堆小鱼搜罗来的新闻，像是没得到他的回应有些担忧，很快又搜罗了一连串从歹徒身边逃跑的自救指南给他发了过来，顿时有些无奈，感觉小鱼可能是被前一两年的事搞得应激了。

　　于是，发消息认真表示：会认真看，不要担心。再者，江止前辈不仅是个好演员，还是个好人，不用这么担心。

　　小鱼鱼鱼：【好的，老板。对了老板，你有带防狼喷雾吗？我记得背包里应该有。遇到危险时遇到的暗号你还记得吗？QAQ】

　　温白水这下真的有点无奈了，认真敲着手机键盘回道：“……记得记得，放心吧。不会再出现之前的状况了。”

　　那头小鱼见自家老板的说话方式和以往一样，连标点符号和表情包都很正常，符合老板平时的语言逻辑才终于放下心来，又嘱托了两句才忧心忡忡地放下手机看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真不是他瞎操心。

　　虽然他理解他家老板人很好社交距离保持的不远不近给人感觉也很舒服，长的好看声音好听还大方确实很吸引人，但是这几年就跟什么封印被解除了似的，各种牛鬼蛇神跑到他们老板身边了。

　　他也是真的心疼自家老板。好不容易打拼了一年有电视剧可以拍了，有粉丝能赚钱了，结果熬出了那么一点点头反而被些乱七八糟的人看上了。

　　前年年底，有个剧组的投资商黄总就试图约自家老板吃饭，被拒绝后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试图用黑料抹黑温白水逼他就范。

　　想起来这件事，小鱼就生气，恨不得穿越过去骂他：你以为你是什么小说主角吗？搞这套！！就算小说主角那也不能干这种平白无故毁人清白的事啊！！！

　　当时，在铺天盖地的黑料下，自家老板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笑着安慰他，非常轻松地开玩笑说：“这些黑料一眼假，还好我没什么粉丝，澄清起来比较方便。”

　　谁都知道造谣一张嘴，澄清跑断腿。尤其是在这个圈子里更难了。他家老板那个时间段还要兼顾演戏，顶着剧组里诡异的视线，硬生生利用下戏的时间争分夺秒地找律师搜证据，反告了回去。

　　他不知道老板当时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看着温白水这样子很难受。

　　当时剧组里有个主角喜欢改戏，温白水大半夜下了戏还在背翻新的剧本，然后第二天又保持着演员该有的状态去演魔改的剧情。

　　结果网上还是铺天盖地的骂，什么都骂，从温白水的演技、长相、性格、社交礼仪等等各个方面三百六十度的骂。剩下没有被骂的角度，是因为他们家老板是孤儿，没有父母可以骂。

　　好不容易这些黑料澄清了，收拾好了那个莫名其妙的黄总，粉丝开始慢慢涨了，公司挖了一两个律师坐镇，他本来以为自家老板终于要走上正轨可以好好拍戏实现梦想。

　　去年，随着粉丝缓慢增长，他们开始抓到几个躲在垃圾桶偷偷跟踪自家老板、捡老板头发丝、拆垃圾的狂热粉私生饭。

　　小鱼人都麻了，他来之前是听说娱乐圈可能会有这些情况，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他家老板才几个粉啊就碰到这么些情况。

　　偏偏温白水经历了那么多，还是温温和和，心态很稳，在得知他家里出了点事，立马就给他放假了，朝着他认真表示：“我这边没问题的，可能也没什么活。你赶紧回家吧。放心，这期间工资照发。”

　　上哪里找这么好的老板！！

　　当时小鱼就在内心坚定地想：他一定要努力照顾好自家老板，尽量避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再发生。

　　私下里他也在偷偷猜测老板的经纪人胡非可能也是觉得自家老板太背了，所以才那么迷信。

　　—

　　C市这个点依旧灯火通明，好几座大厦的灯光和路灯交织在一起，像是灯光秀。

　　温白水边走边和江止解释：“不好意思，小鱼对你没有恶意，可能是最近两年的事搞得他有点担心。我已经和他说过了。等相处一段时间，就会恢复原样了，你别在意。”

　　江止点头，也没去问“那两年发生了什么”。

　　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网上一搜就知道了。更何况温白水没有刻意隐瞒，不过这些是火起来之后总会碰到的事。如果过度插手，反而会影响对方成长。

　　在上部戏得知温白水经历过的事，江止只是简单地给对方推了几个业内这方面相关比较有名的律师，顺便还给他推了其他明星面对私生、站姐、代拍不同反应的视频，一点点告诉对方怎么应对这些。

　　“可以理解。”江止也没说他本身没怎么注意到温白水助理的态度，直接拿出钥匙打开副驾驶的门，自然地帮温白水挡了挡车沿，上车落座，稀松平常地问，“你明后两天下戏是几点？”

　　温白水道了声谢，系好安全带，闻言看了看江止，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如实说了出来。

　　他明后几天的戏不算多，大多是在下午和晚上。可能是导演和编剧怕他紧张，接下来的两天都没什么和江止对的戏，基本上是和其他的演员对戏，主要讲季钰在后半段剧情上班时一个人的经历。

　　嗯，然后接下来在C市的要不就是情感浓度很高节奏快的戏，要不就是亲密戏。

　　“需要我来接你吗？”江止问，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了敲，“也能聊聊剧情。”

　　“……”温白水正在翻剧本，朝他笑了笑说，“不用了，那也太麻烦了。”

　　“我们到时候走的那条路是白银街，我记得那里有家甜品店，最近新品正好打折。”前面是个红绿灯口，江止平稳地停下车，看他，“路上也节约了对戏的时间，回去可以早点休息。”

　　《甜品店》《打折》《早点回去休息》

　　哪一个打工人能够抵抗这些诱惑？

　　反正温白水只是犹豫了一秒，马上点头：“好的谢谢。那我到时候把油钱打给你。”说完，想了想感慨了一句：“总感觉在你面前，我像是开源的。”

　　绿灯亮了。

　　江止收回视线继续开车：“如果你在我面前真是开源的话，就不会用这么多方法让你搭我的车了，只用一个就好。反倒是说，我在你面前是开源的。”

　　温白水闻言晃了晃剧本，朝着江止笑，随后自然地换了个话题，撑着下巴看向外景，他有点困了，含含糊糊地说：“怎么会？您红发的样子我不是还没见过？当然就不算开源。”

　　“听起来你好像有点期待。”江止换了个方向，漫不经心地问，“是因为之前给我发的那个视频？”

　　上个月初，温白水笑着发了个视频过来时，他还以为是什么，结果是粉丝发的电视剧剪切视频，只不过把他的发色换成了别的，跟彩虹似的。

　　“是啊。”温白水自然点头，想起来之前无意中刷到的视频，笑了下，“总感觉会很好看。之前网上不是有人剪类似的视频，下面有一堆人都在许愿您染发。没想到这个剧本真的要染红发了，当初路过看到这个视频凑热闹跟着发加一的时候，应该顺手许个特别大的愿望。”

　　江止听着温白水的声音，不用看都能想象到温白水的表情，原本稍显烦躁的心情突然就变得明朗起来，看着前方的路随口说：“现在也不晚还没有染发，试试看再许一次？”

　　“不用了，没准这东西就像是生日蜡烛一样，许一次就不太灵了。”温白水打了个哈欠，感觉困意更浓了，将只看了两页的剧本放回背包里，“这种大愿望还是放在心里以后再努力实现就好了。”

　　等了一会，江止停车，看向撑着下巴累的睡着了的温白水，侧身将后座的毯子轻轻地盖在了对方身上给他掖好角，又拿了个抱枕垫在他脖颈处，看了会温白水的侧脸，收回手，打开手机开始处理事情。

　　前几年，他和公司签了对赌协议，买走了公司的一部分股份，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又买走了一些，零零总总加起来足以在公司里掌握一些话语权。

　　最近几天，之前他投资的几家公司效益不错，事情也就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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