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蓝尸│南宫鸩│血│飞鸟│凡女
南宫鸩其实是想要变成飞鸟,离开蓝尸的,她每次靠近蓝尸,都会萌生出想要啄食她内脏的冲动。
难以抑制,血肉骨头都在痒,在饥渴,像柳丝抚摸过撕开血泡的掌心,新生的嫩肉贴上异物摩擦。
魔物是没有感情的。
南宫鸩同那一只大魔说的全部话,都是拖延时间,她也不知道,那种痒到恨不得抽出骨头敲碎的躁狂是什么东西。
蓝尸似乎长高了许多,她阴测测地靠在南宫鸩的肩头,撒娇似的,捂住她的眼睛,冰凉如同薄铁的血符箓缠上她的双眼。
似乎一切都黑漆漆,无法被触及,蓝尸缠在她身躯上,她身体上蔓延出来的血红藤蔓铺开,徐徐落在她身上,像从天而降的一张蛛网。
南宫鸩想要吃掉蓝尸的冲动到达顶点。
她想要离开,但是蓝尸死死拽住她,不许她走。
甜梦香徐徐吐出香甜柔软的梦,诱惑着失眠者安然入睡,蓝尸横抱起南宫鸩,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清瘦了很多,月色透过浅绿色的帷幕,绰约虚幻,窗下的琉璃蝴蝶闪着斑斓的虹光,求偶的鸟雀不断啼叫,声嘶力竭,似乎不□□便会立即死去,焦虑得不行。
南宫鸩被死死压在柔软冰凉的丝绸被褥上,床幔缀着柔软的流苏,没有眼睛,听觉被无数倍放大,她听见流苏抚摸过蓝尸脸颊发丝的稀碎声响。
蓝尸跳动着的心脏变得缓慢,心腔热血寸寸凉下去,墨绿色蛇鳞争先恐后附着全身,力图抢占各大的区域,刺破皮肤跟骨骼,滴滴嗒的魔血顺着指尖,被滴上唇间。
南宫鸩四肢百骸如同被丢进熬煮肉汤的鼎镬,被烈火干柴烹煮,血肉剥离开骨头,浮浮沉沉飘在羽毛之上,意志涣散,坠进黑漆漆的晦暗之地。
无音无光无色。
五感寂静,只有她这一只魔物,无法发声,无法驱使自己的身躯,被死死钉死在天光无法刺透的黑暗当中。
好像活着,又好像死去。
厚重的海死死压住她庞大的身躯,压得碾碎为齑粉,四分五裂,广阔无比的浔溟海如同塌陷人间的天幕,压着这一只孱弱的魔物不得已低头。
永远被桎梏,永远被束缚,披着一身假皮在人间游荡,一旦被拆穿,势必会抽筋拔骨,不得好死。
她渴求自己手中有一把利剑,劈死黑暗,斩开禁锢,她痛恨有人左右她的意志与想法,但,渺小的魔种站在天地间,心中生出实感。
规则,数不尽的规则,想要拥有人的身份,就必须舍弃原本的自己。
拔下自己引以为傲的毒羽,易容乔装,没有人可以任性到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她渴求强大的力量来摆脱规则,先跳进了规则构建的海里。
没有任何方向,抵达了一个巅峰,又猝然崩塌,魔种感到迷茫,没有不朽,没有最强,一切都在崩塌。
努力追逐的强大者,也注定被杀死,反复无常,无法准确投放锚点。
转眼成空,可是她不服。
莫大的暴怒蔓延心头,不断滋长,如同冲天燃烧的烈焰,卷着天地万物一同赴死,黑烟滚滚,热浪烧灼。
南宫鸩她不服任何比她强大的东西。
飞鸟一族生在母亲的脊背上,她们能够飞翔时,母亲就彻底落下魔界一汪血海里,仿佛它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托举下一代魔种。
狂乱暴怒,欢快的乐声透过幽冥血池,朝向魔界广袤无垠的疆土散开,所有的魔种都是阴鱼的子嗣。
它无数次想要刺进那一处神秘之地,大声质问万魔之祖,为何而生,为何而死,生无乐趣,死无悲鸣,空心的木头,何须造出来。
全部的魔种都在虚无当中生长繁衍,扭曲潮湿的情感如同变质腐烂的肉,含在嘴里,一起腐蚀掉自己的身躯。
毫无意义的一生。
它遏制不住的暴怒,促使她落了下来,原本是要俯冲进幽冥血池,哪怕只有一刹那,它也要质问阴鱼。
凭什么造出它们,又要它们承受各种痛苦又死去。
弱肉强食,彼此杀戮,弱小的不配活下去,只能不断退缩逃避。
飞不动的那天,就笔直掉下去,甚至没能落地,就被其她魔种张开血盆大口,吞吃入腹。
小魔种就要找死的时候,听见了一个凡女的曲子。
凡女说她想家了。
小魔种鬼使神差,居然停落在她的肩膀,阳春白雪,柳陌香径,啄食了她蜕下的血肉,吃到了她的七情六欲。
窒息的规则跟恶鬼一样紧追不放,小魔种安静地在人间当了六百年与世无争的修士,忽然,有庞然巨物破海而出。
掀起的狂潮,淹没了她的安稳人生。
蓝尸紧紧抱着她,想淹死前抓在手里的一截稻草,执着任性,她总觉得自己是天道宠儿,不管如何蛮横,总会有人愿意为她停留驻足。
她低落的泪珠如同鲜血,噼啪,砸在南宫鸩的脸颊,泪花绽开,像劈碎在半空的一串血珠。
“不要离开我。”
南宫鸩觉得自己被扶着,靠在墙上,唇上抵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血。
蓝尸总是爱哭,跟小孩一样,认为哭泣打滚能换来母亲们的怜惜,南宫鸩以为蓝尸又在玩这种哭泣的游戏。
蓝尸却很强硬地把血喂到她嘴里。
“人这张嘴巴总是口不对心,我已经做错过一次,我不想再对我珍视的人说出半句刺耳的难听话 。”
“我就是好坏不分,不管你是修士,还是魔物,是你先对我好的。”
蓝尸跪在她跟前,双手捧着那一碗人血,澄澈猩红,精纯的修为泛着金光。
“师姐,我真的觉得好痛苦,每次重开人生,都要遭遇一次折磨,可是不重来,我珍视的人就真的死了,没有了。”
“我无法接受你跟姐姐的死亡。”
重来三千遍,她也不接受。
蓝尸哭得寂静无声,南宫鸩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颊,却觉得滚烫。
“我不喝你的血。”
蓝尸端着血的手一抖,忽而破涕为笑,想起了什么,笑得很甜蜜。
“但是,可以喝别人的血,”她端着碗,一滴血,可补十年苦修,“师姐可以放心喝。”
插入书签

凡女就是谢冕。
还是依旧忍不住骂一句,好无语,真的很烦那些脑瘫对着我喜欢的角色阴阳怪气,要死就去死,别一张嘴巴跟吃了屎一样乱喷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