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和死对头七年之痒

作者:请你吃猫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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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这个早晨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从这场莫名其妙的晴天开始,到窗外阳光下略微泛黄的白蜡树、周遭陌生而熟悉的房间、以及眼前绝不该出现在她身边的女人。

      阮序秋戴上眼镜,那种不对劲瞬间变得更为清晰。

      细长光影沿着窗帘缝隙倒入房间,房间内,她正未着一物躺在白鹅绒的丝绸被里,被一个同样赤裸的女人拥在怀中。

      光影中,女人那张脸美得浓艳、艳得张扬,一笔一画精雕细琢,化成灰阮序秋都认得。

      似觉察她的视线,女人睡眼惺忪,细长手臂搂着她的腰拉近,呼吸沉在她的耳边,呢喃:

      “宝贝……”

      女人的香气,女人的长卷发,女人摸索在腰际的滚热的手,一切如水草一般纠缠着阮序秋。

      暧昧旖旎,香艳四溢。

      如果阮序秋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资深母单,一切会显得美好得多。

      是的,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谈过恋爱,甚至连同性的手都没有牵过,可眼前这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阮序秋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记得昨晚……

      对了,昨晚,她这个不爱交际不爱出门、出了名的好学生书呆子,为参加暗恋学姐的留学欢送会,人生第一次走进酒吧。

      她想要跟学姐告白,免得留下遗憾。可等她终于鼓起勇气,好死不死被告知学姐早就心有所属,二人即将欢聚法国。

      阮序秋悲从中来,悲痛交加,悲愤欲绝,于是第一次喝了酒,并且喝醉了。

      聚会结束时,天上特别应景地落下这个春天的第一场雨。

      那雨大得离谱,她坐在出租车的后排,还昏昏沉沉听见车载广播里传来关于未来一周的红色暴雨预警。

      然而此时窗外……

      淮海的春天一向多雨水,今年也不例外。可在这样一个潮腻的四月天,窗外晴空万里也就算了,勉强归咎于天气预报不准,那棵白蜡树竟然在一夜之间褪色泛黄总归是不对的。难道说物种变异了?真够诡异。

      当然,最为诡异的还要数眼前这个女人——和阮序秋斗争了整个大学时光的死对头,专业永远的第一名,阻碍阮序秋拿全额奖学金的重大绊脚石,毕业后又阴魂不散和她考上同一所学校研究生的天杀的应景明,竟然赤身裸体和她躺在同一个被窝里!

      她记得昨晚告知自己学姐恋爱消息的人是应景明,也是应景明送落单的自己回家。

      然后呢?因为自己烂醉如泥,所以她阴险狡诈乘虚而入了?

      思绪走到这里,阮序秋这才察觉身上是散了架般的酸软无力,加湿器嗡嗡地响着,空气中潋滟着一股咸腻的气味。

      阮序秋是没谈过恋爱,可她不是没常识。

      她一面惊慌失措推开面前的女人,一面环顾周围。

      这里似乎并不是她的家,虽然房间格局相同,但陈设装潢和她从小长大的房间大有不同,从窗帘窗户,到……

      没等细看观察,那条细长的手臂就轻车熟路抓住阮序秋拖回去。

      天杀的应景明蹭着她的耳畔,“再睡一会儿……”

      阮序秋气得呼吸困难,她浑身打战不断推阻,却成了那人眼中的调情。

      “又想要了么?可是我好累,休息一下嘛……”

      什么要!谁要了!我一点也不想要!

      她几乎叫起来,“放开我!你信不信、信不信我!混蛋应景明!你别逼我报警抓你!”

      “好嘛好嘛,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应景明怜惜捧住她半边脸颊吻了吻,“序秋,宝贝序秋,别不要我……”

      她比阮序秋高半个头,此时困得连眼睛都没睁,只稍微翻一个身,浑身就沉沉地压在了阮序秋的身上,任凭阮序秋怎么推也不动分毫。

      阮序秋急得只能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然下一瞬,她就感到髋部曲线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紧接着,心脏的位置一片温热。

      阮序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下一秒,她抄起烟灰缸,喉中那口气化成一声尖叫。

      “啊!!!”

      窗外群鸟惊散。

      ***

      一个宁静祥和的早晨,风和日丽,鸟语花香,街道办派出所突然接到一通报警电话。

      报警女子边说边哭,边哭边说,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晰,面试答卷般的语气,说自己被侵犯了,又抽泣告知地址和姓名身份证号码,让她们尽快赶到。

      白马湖小区,大学城附近一个知名的老破小,地点位于18幢2楼,敲门后,一个戴着破损黑框眼镜的女人前来开门。

      女人名叫阮序秋,长得清秀干净,不算特别出众,但胜在五官排布匀称协调,整个人瘦巴巴的,白伶伶的,跟碗豆腐似的,只是眉眼间那股子认真劲儿让人一秒幻视初中班主任。

      此时她的身上只裹了一件浴袍,颈间红痕未褪,不过泪痕已经干了,眼眶红肿,见了她们,开口第一句就是:

      “我就是报警人阮序秋,警官小姐,她侵犯我!我要告她起诉她!”

      阮序秋面带恨色指向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个女人。

      朝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蓝黑色长卷发的女人,她的额头似乎受伤了,正用冰块敷着,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她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高折叠度的面部轮廓立体英气,却生了一对与之相反的浓艳双目,眼尾飞扬,上眼睑却厌倦地低垂,睫毛长而密,奇异的搭配,反而给她增添了十足的女人味,或者是性感之类的。

      简而言之,和普通人根本不在一个次元。

      她的身上也穿着浴袍,和报警人这件还是情侣款,松松垮垮地系着,暴露的脖颈同样不乏红痕抓痕。

      话音落下,女人瞥着她们冷嗤一声,“阮序秋,你最好说清楚我是怎么侵犯你的。”

      美人嗔怒,就是女人也得惊艳两秒,可报警人不吃这套,她更加愤怒,差点冲上去。

      “应景明,你个衣冠禽兽!警官,你看看,看看,这都是她给我弄的!这儿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她竟然还让我说清楚!”

      她撸起袖子,将那些意味不明的痕迹尽数露出来,恨不得脱了衣服以作展示。

      警官连忙按住她,“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这个人、这个人她!”

      阮序秋想说自己洁身自好二十多年,恋爱恋爱没谈,暗恋暗恋又失败,失恋第一天,竟然被死对头被、被死对头捡尸然后吃干抹净,这多荒唐。

      想到这里,阮序秋恼羞成怒咬住下唇。

      “警官,我要求验伤!”她铿锵有力,像考试现场举报作弊者。

      应景明冷哼,眼底漫起讽刺。

      阮序秋不敢相信她个混球竟然还有脸讽刺,自己才是受害者,她凭什么讽刺?

      但显然阮序秋低估了这个人不要脸的程度,她不光讽刺,还倒打一耙:

      “该验伤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腱鞘炎,还有我的额头,被你用烟灰缸砸成这个鬼样子,警官,我也要求验伤,这个人故意伤害。”

      “麻烦都请冷、”

      “应景明,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道德败坏?”

      “我道德败坏?”

      “你把我弄成这副德行,装什么无辜!”

      应景明气笑了,“是你昨晚一直缠着我说要的好么。”

      她拂了拂伤口边的卷发丝,强压火气道:“警官,我发誓没有强迫她,昨晚都是她自愿的。”

      “昨晚我醉成那样,你有脸说我是自愿?我算是长见识了,应景明,你不要脸的程度简直突破了我的想象。你等着,我不光要告你,还要找记者把你的兽行公之于众!”

      说着,阮序秋立马掏出手机寻找律师的联系方式。

      “有本事你就、”应景明神色一滞,奇怪地看着她,“你说你昨晚喝酒了?”

      “废话,昨晚学姐留学欢送会,你不也喝了。”

      应景明皱眉。

      阮序秋没有留意对方异样的沉默,匆匆答毕,就将全部注意力回到自己的手机上。

      奇怪的是,她却没能找到律师的联系方式。不光如此,她发现她的手机空空如也,所有文件图片都消失了,像被格式化过一样。

      仔细观察,虽然款式差不多,手机壳亦是她习惯的基础款,但机身明显更厚更大也更重了。

      要说这不是她的手机,密码又分明还是原来的。

      阮序秋满头雾水。今天的一切都不对劲,彻头彻尾的不对劲,从天气、房间装潢、那棵白蜡树,再到应景明。

      眼下就连她的手机也不能幸免,还是说这也是应景明的手笔?

      不对!阮序秋不死心,又试着登录微信。

      “容我说两句,”阻在她们之间的警官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她分别看了她们两人一眼,最终面向阮序秋,“阮小姐,这类案子取证困难,何况你们、”

      阮序秋正茫然地捧着手机,闻言回神,更是气得浑身颤抖,“所以你的意思是……”

      “别急,请听我说完。就算罪名成立,但你们应该是情侣吧。你们的浴袍是情侣款,上面绣有名字,拖鞋杯子也都是双份的。你的无名指上有一圈带戒指的痕迹,应小姐的手指上同样也有。”

      她瞪着应景明,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我单身,这些东西一定是她提前准备好的,为的就是毁我清白。”

      应景明却不争辩了,她咀嚼着“欢送会”三字,眼底讽刺的意味更浓,“这都过去七年了,原来你对你那个学姐还是念念不忘啊。”

      这话就更莫名其妙了。

      是,她念念不忘,这有什么不对?这两年她的暗恋应景明是唯一知情人,她的念念不忘应景明难道不是一直都一清二楚么?

      可她这话怎么好像为她吃醋一样?

      阮序秋眉头蹙得更紧,“……应景明,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念念不忘需要跟你报备?而且七年前我们才初三,应该还不认识吧。”

      诸多不和谐因素让阮序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她宁可相信现在是在做梦,然而下一刻,应景明的回答直接给了她重重一击。

      “为了甩我,竟然连失忆这种把戏都拿出手了。”

      应景明一字一句从唇间吐出,艳利眉眼几乎将她盯穿,“阮序秋,我们好歹交往了这么多年,把我当什么了?用过就扔的一次性玩具么?”

      ***

      交往?这么多年?她和应景明么?

      阮序秋彻底糊涂了,她仔细思忖着这句话,可就是怎么都没办法理解。

      更加离谱的是,她觉得应景明大概率是认真的。

      她目光专注,里面全是阮序秋无法理解的情绪。

      好像她们是那种吵架闹分手的情侣,而自己伤了她的心。

      大学期间她们吵过无数架,这个应景明一直以来都潇洒散漫,甚至无数次嘲笑她傻,嘲笑她暗恋得莫名其妙,可这一面的应景明,就连阮序秋也从未见到过。

      她恍惚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应景明。

      难道说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会不会其实这个人这么说只是为了脱罪,好让警官更加确定她们之间的关系而已?

      毕竟自己叫来警察,严重的话,这个人保研的资格很有可能会因此失去。

      “无论如何,应景明,你现在说什么都迟了,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那股愤怒的情绪渐趋平缓,阮序秋稍稍冷静下来,“不过我不会把这件事通报学校,能不能守住保研名额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阮序秋私以为这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可应景明这厮给脸不要脸,“保研?”

      她怒极反笑,起身慢条斯理地靠近,到面前了,居高临下地俯视,“阮序秋,你确定还要继续装二十岁?要不要问问警官现在是几几年。”

      她的眼神尖锐而专注,像是要将阮序秋吸进去。

      几乎是身体本能的反应,阮序秋莫名有点脸热。她避开目光看向别处,“就、就算你这么说,也改变不了你侵犯了我的事实……”

      话虽如此,也许阮序秋早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只是不愿承认,她一面如此说,视线却悄悄停留在旁边围观的警官身上。

      警官察觉她的目光,正色回答:“阮小姐,今年是2026年,而你已经二十八岁了。”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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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5天前 来自: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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