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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暮色垂落,与他立于断桥残雪之上。
我如纸鹤孤悬,他似玄铁沉渊。
纸伞半倾,伞骨间垂落的素白符纸在风中簌簌作响,恍若祭奠的经幡。侧身望向身畔之人,紫发被晚风撩起,发尾缀着的银铃轻颤,却发不出声响——仿佛连风都畏惧惊破这一刻的静默。
袖口翻卷,露出细腕,其上缠绕的纸链与他的黑色锁链悄然交叠,似命运绞合的绳结。
那人斗篷在暮霭中泛起铁锈般的暗红,鎏金勾玉悬于腰间,他抬手,冷光流转。
指尖虚按向我掌心的纸蝶,轮回眼的波纹与纸翼上的墨痕重叠,刹那如光阴倒溯。
纸伞应声撕裂,我索性让它碎成无数小片随风飘散,化作回忆的雨。
那些被血与火焚尽的旧年,此刻竟在漂泊的时空中凝成眼角一粒未落的晶莹。
少年残像持剑而立,如今同我漂泊的他忽然收拢五指,将我手中的纸蝶捏碎成漫天星火——在纷扬的灰烬中勾起唇角,恍然一笑,胜过所有未言明的原谅与誓言。
他的手臂穿过我的膝弯,力道极轻,像是怕碰碎一场易醒的梦。
背脊刚触及他坚硬的胸膛,整个人便倏然离地,世界在这一刻坍缩成他怀中方寸。
眼神迷离生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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