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捡到日记本后我被他缠上了

　　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永远安静得像一座古老的图书馆。

　　江离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搭在一本摊开的《高等魔纹解析》上，窗外黑湖的波光透过玻璃映在书页，将那些复杂的符文映得如同游动的蛇一般。

　　他的左手边放着一杯已经冷透了的茶，右手边放着的则是一本被随意搁置的日记本，那是一本黑色封皮，封面上烫金的“T.M.里德尔”这几个字都已经有些褪色的旧日记本。

　　这本日记已经在江离的背包里待了整整两周的时间。

　　两周前，一个格兰芬多的女生在女生盥洗室捡到它时，曾惊慌失措地想去找教授，却在走廊拐角撞上了江离。

　　日记本从她怀里掉出来，江离弯腰拾起，随手翻了翻，见里面一片空白，便还给了她。

　　“这不是我的。”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捡到……”

　　“那就交给教授吧。”江离的语气很淡，甚至没多看一眼那本日记，“或者扔回盥洗室。”

　　那个他不记得名字的女生犹豫了，最终没敢去找麦格，也没舍得扔掉它，她把日记本塞进了江离的书包，红着脸跑开了。

　　而江离则是从那天起便再也没翻开过它。

　　日记本躺在桌角，封皮微微发烫，像是在无声地愤怒。

　　【你在看什么？】

　　一行优雅的字迹突然浮现在了江离正在阅读的书页边缘，就像是有人用无形的羽毛笔轻轻写下的一般。

　　江离的视线甚至没从书上移开，只是指尖轻轻一弹，那行字迹便被灵力抹去，连墨痕都没能留下。

　　与此同时，日记本的内页无声地卷曲了一角。

　　---

　　午夜，拉文克劳男生宿舍。

　　江离的床头柜上摆着一盏自制的小夜灯，这不是魔法界的荧光闪烁，而是他用灵力编织的微型阵法，暖色调的光晕在黑暗中像呼吸般明灭。

　　日记本就放在灯旁，黑色的封皮在光下泛着不自然的湿润感，就好像是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不好奇我是谁吗？】

　　字迹再次浮现，这次是在江离的魔药课笔记上，笔触比上次更加精致，甚至带点刻意的花体。

　　此时代江离正在写一篇关于月长石性质变化的论文，见到这行字，他只是轻轻“啧”了一声，随手便将那张羊皮纸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废纸篓里。

　　一旁原本安静的日记本顿时内页猛地翻动了几下，就好似一只炸毛的猫。

　　——它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

　　金妮·韦斯莱对它言听计从，哈利·波特会被它轻易蛊惑，甚至连邓布利多都会对未知的魔法物品保持警惕和探究欲。

　　可江离，这个拉文克劳的东方留学生，对它却像是对待一本普通的二手笔记本一样，完全视若无睹。

　　【我知道你在研究时间魔法。】

　　这一次，字迹是直接出现在江离的手背上，墨色如活物般渗入皮肤，微微发烫。

　　江离终于停下了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黑眸深不见底。

　　“哦？”他轻声说，“所以呢？”

　　日记本的内页疯狂翻动，像是为终于得到了回应而兴奋一般。

　　【我可以帮你。】

　　【我知道霍格沃茨所有密室的秘密。】

　　【我甚至可以教你……永生。】

　　江离的唇角微微扬起，但那却不是微笑，而是一种近乎于怜悯的弧度。

　　“省省吧。”他随手合上日记本，然后将它塞进抽屉里，“我对二手黑魔法没兴趣。”

　　抽屉关上的瞬间，日记本的封皮裂开了一道细缝，从里面渗出了些许白色的液体来。

　　它从未如此挫败，也从未如此……兴奋。

　　三天后，江离在图书馆禁书区发现了一张字条。

　　【如果你想真正理解时间，今晚午夜，来有求必应屋。】

　　那字迹优雅得近乎傲慢，纸角还残留着淡淡的墨水香，这绝不是霍格沃茨提供的任何一种墨水能有的气味。

　　江离盯着它看了几秒，最终选择将它收了起来。

　　拉文克劳塔楼的夜晚总是比其他地方来得更早一些，窗外的黑湖已经变成一片浓稠的墨色，偶尔有巨型乌贼的触须掠过玻璃，投下扭曲的阴影。

　　江离盘腿坐在四柱床上，周围悬浮着七盏用灵力点燃的纸灯笼，暖黄的火光好似将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边。

　　那本黑色日记本此刻就放在他的枕头边，封皮在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油润光泽，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鳞片。

　　自从三天前江离在图书馆的禁书区里发现了那张字条后，他就再没打开过它，他既没有将它交给教授，也没有试图销毁，只是像对待一件普通的文具那样随手放置了起来。

　　在离午夜还差五分的时候，江离合上了手中的《时间转换器高阶理论》，他的指尖在那烫金的标题上摩挲了一下，合拢的书页间还夹着江离自制的书签，那是一枚青铜钱币，边缘还刻着细小的八卦图案。

　　江离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放在床头的日记本，突然轻笑一声。

　　“你最好值得我熬夜。”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日记本的封皮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就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惊醒了一般。

　　江离没换衣服，只披上了件墨蓝色的斗篷，边走手指边在领口处随意地打了个结。

　　拉文克劳的睡衣是丝绸质地，绣着渡鸦羽毛的暗纹，走动时会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没有穿鞋，赤着脚踩在冰冷的石阶上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因为在他还很小的时候，长辈们便开始教导他如何用灵力温养经脉，很早以前，他的身体便已经达到了寒暑不侵的境地。

　　穿过寂静的走廊时，胖夫人的画像在半梦半醒间嘟囔了一句：“宵禁时间了，孩子……”

　　江离头也不回地抬起手，一缕金光从指尖弹出，胖夫人立刻便陷入了更深的睡眠中，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有求必应屋的门隐藏在挂毯后面，此刻正泛着乳白色的微光。

　　江离在门前走了三个来回，心中默念着“需要一间能谈话的密室”。

　　当橡木门缓缓浮现时，他闻到了一股陌生的香气，那不是霍格沃茨里常见的薄荷或柑橘味，而是更东方的气息，像是雪松混合着龙涎香。

　　门后是一间他从未见过的茶室。

　　檀木矮桌摆在中央，上面放着一盏青瓷茶壶，壶嘴正冒出袅袅热气。四周的墙壁上挂着水墨画，画中的云雾缓缓流动，偶尔闪过一两条金龙的影子。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角落里的一株盆栽梅树，枝干苍劲，明明不是花季，却开着几朵白色的梅花。

　　“喜欢吗？”

　　声音从茶室深处传来，江离抬眼看去，一个黑发少年正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少年穿着斯莱特林的校袍，但剪裁要比现在的款式更为考究，领口处和袖口处都绣着银线，那双红瞳在灯光下像是两滴凝固的血，但他的皮肤却是苍白得近乎透明，就仿佛能看清皮肤下面那淡青色的血管一般。

　　江离的目光在对方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平静地走到矮桌前盘腿坐下。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他直接用了全名，手指轻轻敲击茶杯边缘，“十六岁的形态，魔力波动稳定度87%，实体维持上限约三十分钟——比我预计的强一些。”

　　里德尔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预想过无数种见面时的场景，可能是警惕、恐惧，甚至是贪婪，但绝不包括这种学术评估般的冷静。

　　“你知道我是谁。”他在江离的正对面坐下，姿态优雅得就好似是在参加纯血家族的下午茶会。

　　“霍格沃茨的优等生，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后来成为了史上最危险的黑魔王。”江离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汤呈现出诡异的乳白色，“现在是一本会写字的日记本。”

　　茶杯在里德尔手中出现了细微的裂纹，他花了整整两周的时间，为了引起这个拉文克劳的注意，他用尽了所有技巧，从模仿他喜欢的笔迹到在他常用的书本上留言，甚至还不惜消耗宝贵的魔力在他皮肤上显现文字。

　　而此刻，他所精心打造的形象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拆穿了。

　　“那你为什么还来？”里德尔的声音依然完美无缺，只有瞳孔收缩成了细线。

　　江离啜了一口茶，眉头微皱：“太甜了。”他将茶杯放回桌面，“我来是因为你提到了时间魔法。虽然你大概率是在撒谎，但万一是真的呢？”

　　茶室突然变得极静，连画中的云都停止了流动。

　　里德尔感到一阵陌生的情绪在胸腔翻涌——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兴奋的战栗。五十年来，他见过太多轻易便会被他蛊惑的傻瓜，而眼前这个对他毫无敬畏之心的东方少年，却像是一道难解的谜题。

　　“我可以教你比时间魔法更珍贵的东西。”里德尔倾身向前，指尖划过桌面，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比如……如何让灵魂永驻青春。”

　　江离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看起来像个抓到了老师错误的优等生：“你是说把你那套魂器把戏再表演一遍？把灵魂切片塞进各种容器里？”他摇摇头，“太粗糙了。我们东方的修士早在千年前就研究过类似的技术，结论则是，得不偿失。”

　　里德尔的手指僵在半空，他的永生魔法，他最为得意的创造，就这样被贬低为“粗糙的把戏”。而更令他恼怒的则是，江离的语气里甚至没有嘲讽，有的只是陈述事实般的平静。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呢？”里德尔的声音低沉下来，语气中带着带着危险的甜腻，“密室里的蛇怪？禁林里的马人部落？还是……”他的手指突然挑起江离的一缕黑发，“某个人的秘密？”

　　江离任由他玩弄自己的头发，眼神却飘向了里德尔身后的屏风。那上面绣着一幅奇怪的图案：一条黑蛇缠绕着金色的树枝，而它的蛇眼是两颗红宝石。

　　“我对你很好奇。”江离突然说，“传说中恐怖的黑魔王，现在却像条求关注的宠物蛇一样在我面前表演。”他的指尖泛起金光，轻轻点在里德尔的手腕上，“特别是……你似乎对我的灵力异常渴望。”

　　接触的瞬间，里德尔猛地抽了口气。作为魂器，他已经五十年没有感受过真实的温度了。

　　江离的灵力像是一股暖流，从接触点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他几乎颤栗起来。而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江离的灵力正在滋养他，他感觉到自己虚化的实体变得更为凝实了。

　　“你早就发现了。”里德尔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从容，带着上了轻微的嘶哑。

　　江离没有收回手指，反而让金光更盛：“第一天就发现了。我的灵力对你而言就像沙漠中的甘泉，对吗？”他歪着头，黑发垂落到一边，“但你为什么不直接索取呢？以你的能力，应该完全可以在睡梦中控制我。”

　　画中的龙突然发出一声长吟。里德尔反手抓住江离的手腕，力道大得足以在普通人的皮肤上留下淤青。

　　他的红瞳在黑暗中发亮，像是终于撕下伪装的野兽。

　　“因为那太无趣了。”他贴近江离的耳边，呼吸冰冷，“我要你自愿给我，要你明知道危险却依然沉沦，要你……”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因为江离的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温暖……这是里德尔此刻唯一的感受。

　　江离的掌心贴着他的皮肤，灵力的热度几乎灼伤他。

　　五十年来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活人才有的心跳加速。

　　“你知道吗？”江离的声音很轻，“你和传闻中很不一样。我原以为会见到一个满口杀戮的疯子，结果……”他的拇指擦过里德尔的唇角，“只是个孤独的、渴望被记住的男孩。”

　　茶室突然剧烈震动。里德尔的形体开始闪烁，乳白色的光点从他身上剥离——三十分钟快到了。

　　但他并没有松开江离的手，反而是抓得更紧了些。

　　“下次。”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失真起来，“我会告诉你时间魔法的真相。作为交换……”

　　“作为交换，你要我的灵力。”江离在接完他的话后突然凑近，在里德尔完全消失前的瞬间，他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

　　接触只有一瞬，但里德尔却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灵力涌入体内。

　　当他彻底消散时，最后看到的是江离若有所思的表情，和那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

　　“味道还不坏。”

　　白梅的花瓣纷纷落下。江离独自坐在茶室里，他从怀中取出那本黑色日记，原本空白的扉页上，现在多了一行烫金的字迹：

　　【明晚同一时间，带你的灵纹笔来。——T.M.R.】

　　窗外，霍格沃茨的钟声敲响了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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