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终焉，战神的逆命狂想

　　血色雨滴砸在生锈钢筋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林羽蜷缩在超市货架背后，鼻腔里灌满腐肉与铁锈混合的腥臭。
　　十五米外的街道转角，三只皮肤溃烂的丧尸正围着一具尸体撕扯，暗红肉块随着它们喉咙里咕噜的吞咽声上下滚动。
　　他摸向腰间的匕首——刀鞘是空的。
　　两天前被程野收缴武器的屈辱感突然刺进胃里，像那家伙踩着军靴碾碎他指骨时一样鲜明。
　　“救命！”
　　尖叫声刺破雨幕的瞬间，林羽已经窜出藏身处。
　　血雨打在他后颈灼出青烟，视网膜残留着最后画面：穿着白裙的少女被丧尸拽着脚踝拖进雨帘，发梢扫过积水的反光里映出程野手下黄毛的狞笑。
　　军用□□破空声响起时，林羽正把苏晴推进收银台铁柜。
　　高温气浪掀翻了两只扑来的丧尸，也点燃了他后背的帆布外套。
　　程野从二楼坍塌的混凝土板后转出来，指尖转着枚银质打火机，火光映出他左脸蜈蚣状的疤痕。
　　“跑啊？接着当你的救世主？”军靴碾住林羽锁骨时，他看见黄毛正用钢管别住铁柜门。
　　苏晴的哭喊混着丧尸抓挠金属的声响，像生锈的锯子在耳膜上拉扯。
　　肋骨第三根断裂的脆响和程野的冷笑同时炸开，林羽咳出的血沫在雨水中凝成诡异的十字星。
　　当枪口抵住眉心时，他眼前突然漫开大片雪花噪点，仿佛有人把老式电视的静电纹路烙进了瞳孔。
　　十秒倒流从程野抽搐的食指开始。
　　林羽在被压制的姿势里猛然拧腰，任由子弹擦着太阳穴带走半片耳廓。
　　燃烧的剧痛在神经里炸成双倍火网，他借着对方错愕的瞬间用膝盖顶飞手枪，沾血的牙齿狠狠咬上程野喉结。
　　“你他妈……”程野的咒骂变成气管漏气的嘶声，军靴还保持着十秒前碾压的姿势。
　　林羽攥住那柄刻着B - 17编号的黑色短刃刺进他心脏时，突然看见幻象——苏晴的右臂被丧尸扯断，血淋淋的骨茬正戳向他后背。
　　身体先于意识扑出去，后脑撞上铁柜的闷响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他死死护住怀里的少女，记忆深处某个泛黄画面突然褪色：七岁生日时母亲毛衣上的薰衣草香，正在变成焚烧塑料的焦臭。
　　血雨不知何时停了，林羽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发现掌心躺着程野的断刃。
　　刀刃根部嵌着的暗红色晶石突然闪烁，五百米外某栋危楼天台，戴着防风镜的红眼男人收起望远镜，被绷带缠绕的右手在混凝土护栏上按出五道指印。
　　林羽拖着苏晴撞开避难所铁门时，门框上悬挂的铜铃铛碎成了三瓣。
　　两个持□□的守卫从混凝土掩体后探出头，枪口在看到他手中滴血的断刃时陡然压低——刃柄那枚暗红晶石正与避难所穹顶的警报灯共鸣震颤。
　　“B级认证物。”蓄着络腮胡的守卫用枪管挑起林羽手腕，锈蚀的金属铭牌擦过晶石表面，迸出一串幽蓝火花，“程野的狗牌三天前就报废了，你小子……”
　　话没说完就被尖叫声打断。
　　蜷缩在角落的拾荒老头突然抽搐着栽倒，皮肤下鼓起数十个游走的肉瘤。
　　林羽反手掷出断刃，刀刃穿透老者眉心时带出一团冒着热气的黑色絮状物，那东西在撞上晶石的瞬间汽化了。
　　“血雨污染体。”穿着貂皮大衣的男人从升降梯阴影里晃出来，鳄鱼皮手套捏着个青铜罗盘，“每小时死亡率涨了七个百分点，这买卖划算。”
　　林羽认出来人是黑市情报贩子陆九。
　　三日前就是这家伙用半包压缩饼干的价格，把程野小队巡逻路线卖给了自己。
　　此刻貂毛领口露出的铂金项链正在警报灯下忽明忽暗，链坠是个微缩的终焉议会徽章。
　　“晋升礼。”陆九踢过来一个铁盒，里面放着带电子锁的腕带，“B级该换军用兴奋剂了，不过……”他突然俯身贴近林羽耳畔，檀香混着硝烟的气味刺得人太阳穴发胀，“明天血雨腐蚀速度会翻倍，那些傻子还以为议会发善心增加避难名额呢。”
　　眩晕感来得比预想猛烈。
　　林羽踉跄着扶住墙，视网膜残留着最后画面：陆九罗盘中央的磁针正在疯狂旋转，而三百米外安检口，戴着防风镜的红眼男人正用缠着绷带的右手抚摸门禁卡——那五道凹陷的指印与程野脖颈淤青完全重合。
　　“等等！”林羽扯断腕带扑向安全通道，肾上腺飙升带来的虚影却让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红眼男转身时的微笑像是从镜面倒映出来的，防风镜边缘渗出的血珠滴在胸前徽章上，那枚终焉议会的荆棘王冠纹章正在吞噬血迹。
　　断刃突然在掌心剧烈震颤。
　　当林羽撞开消防门时，只看到漫天血雨里飘着半截绷带，暗红晶石表面浮现出他从未见过的诡异符文，像是用母亲毛衣残留的薰衣草香编织成的诅咒。
　　黑暗吞噬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听见穹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那声音与重生前在终焉议会大厅听到的处决倒计时，完美重合。
　　（正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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