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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瘟疫
又一年冬天,白皖坐在窗边望着外边飘扬的白雪不自觉地伸出手去,细雪落在指间像感受不到温度,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白皖将手中的雪捻去,转身将窗户关上。
在这里待多久了,已经快记不清了,一月,两月还是更久。
崇山的冬天终日落雪,从不会将山体掩埋,只不过是为山上添了一层银装罢了。
看久了便越发疲惫无聊。
如今人界瘟疫四起,朝堂上不少官员请旨前去施救治理。
先不说多少人是真心前去,且看能力,连皇上宫中最有名的江太医看了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得出一个结果。
"此番瘟疫已无法控制,请陛下下旨将得此疫病者集中于郊荒空地,以大火烧之。"
其他人又怎敢一试,此言一出,朝廷上无一人再敢发言。
良久,才有人缓声道:"父皇,儿臣有一计。"
"依史书记载,我朝百年来昌盛繁荣,未有过瘟疫。如今却突发疫病,据国师所言此乃天罚,是有妖物藏匿于城中所致,倘若如此,我们即便将患有此病的人尽数斩杀也未必能保证疫病不会再次兴起。"
"那依俞儿所言该如何?"
"儿臣听闻妖中有种灵兽,饮灵兽之血可医百病,食其肉可使人容颜不老。不如召集城内捉妖师,将那些妖捕来囚于地宇,取其血治病,岂不良举。"
语毕,殿中尽是赞同之声,皇上顷刻下旨派十四皇子与国师前去处理此事。
"阿皖,"房中木门被人推开,青绎将食盒放在木桌上,看着白皖轻轻一笑"老坐在窗边做什么?想出去走走吗?"
白皖抬头看向他并未说话,青绎黑灰色的头发上沾着点点白雪,他抚去肩膀上的落雪来到白皖面前蹲下。
见他不说话,青绎用手指在他唇间一点,又说了一遍:“可想出去走走?”
白皖看着他愈发锋利英俊的眉眼,觉得自己好像都快不认识他了。
白皖人相长得漂亮,如兽相浑身白毛一般,皮肤雪白,却又不失血色。
唇间微红,鼻梁高挺而不显锋芒,眉眼柔和,一头白发由一支青绿色藤蔓缠成长辫放在胸前,笑时使人情不自禁去触碰,不笑时令人望而止步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而青绎则与他形成反差,青绎长相英俊充满血性,眉眼间过于锋利,看着白皖时总有一种要将人吞吃入腹的感觉。
白皖回过神问他:"什么?"
"可否想出去看看?崇山冬日积雪不化,白茫茫的看久了也该厌烦了。"青绎道。
"哪都可以去吗?"白皖问。
青绎一愣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不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忘了之前他们怎么对你的?”
“知道如今皇上下的什么旨吗?他要捉妖炼丹,以妖兽血肉化病。”
"我……"白皖正要开口,青绎拦住他的话接着道:“知道谁出的主意吗?那个你曾经很喜欢的小皇子,你猜猜他何时能将宜城中的妖全部屠尽。”
"他不会……我自己去看。"白皖皱着眉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
正要站起身往门口走,青绎起身拦在他身前道:"知道你不会信,吃点东西,吃完了我与你一起去。"
说罢拉着白皖便在木桌前坐下,从食盒中将吃食一一拿出来摆在面前。
食物一直用妖力温着,拿出来时还微微冒着热气,但白皖此时实在是没有多少食欲,随意扒拉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他转头看了青绎俩眼,只见青绎支着下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见他不再动作时嘴角微抽道了句行,便开始施法念咒。
转眼来到宜城,施法前白皖将一头白发用妖术化为了黑发,虽说是为了隐藏身份但看着却不比平常要差多少,反而多了些妖艳。
如今城内毫无人气,早已不似当初。
只有几个侍卫在街边巡逻,那为首的侍卫看到他们二人当即便大吼道:“还在这站着做什么?不知道如今城中到处都是瘟疫吗?没病赶紧回家里躲着去,有病就到城北的蒲京馆待着等太夫看病,瞎溜达什么!”
白皖张了张嘴正欲开口,青绎捏了捏他的手,几个跨步来到那侍卫旁边悄悄塞了几个银两在他手中:"唉,兄弟有所不知,我那朋友虽没得疫病但身子却极为虚弱,如今圣上不是下旨要捉妖嘛,我便想着偷偷捉只小妖交给捉妖司练个丹给我朋友养身子,兄弟通融一下。"
那侍卫听他这么一说,将手上的银子装进腰间的锦囊里拍了拍青绎的肩膀道:"小兄弟真有义气,你既有如此好心,那便准了。你们二人多加小心,妖物狡猾奸诈得很小心别吃了去。”
说完便带走剩下几个侍卫向城门走去。
"他们会是已经逃走了吗?"白皖道,他们二人向城北走去,街道上无一不是房门紧闭,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不会,城外设了阵法,低阶小妖一碰便会被灼伤,失去的抗衡能力,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去碰自投罗网。"青泽道。
白皖望着远方的告示板白纸黑字写着:陛下有旨,如今城内瘟疫四起,据国师所查皆因有妖物藏匿于城中,特下旨捉拿妖物以保百姓平安,若有发现妖物者通报上林卫,可获佳赏。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白皖道。
“什么情况?瘟疫还是捉妖?”青绎看他。
“瘟疫。”白皖道。
“不久,一月有余。捉妖是近日才开始的,现在亲眼看见了,相信了?”青绎道。
“你可曾想过来救他们。”白皖道。
"我为何要救他们?"青绎道,"阿皖是被我关久了连性子都改了?妖界本就无主,最看重自由,他们当初自己想来人间,如今出了这种事自然要由他们自己承担。倒是你,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强迫你,但你要知道那不是我不能,如果再有一次,我一定屠光这座城再把你拿条链子天天栓着。"
白皖停下脚步看他,青绎在笑,但他看不出青绎眼中的笑意反倒看见了他眼中的疯狂,似乎他真的会这么做。
那时白皖还是年少贪玩的性子。
常顶着青绎给自己扎的小辫去捉弄崇山中的小妖。今日将已近千岁的鲶鱼精冻在湖里,明日再将山中的锦鸡羽翼拔尽,吓得各妖见了白皖就跑。
最后还是青绎一个个上门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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