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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夜
7月的夏天,是少年步入新阶段的开始。阳光透过绿叶,照在每一个有着无限可能的少年身上......
“你好阿姨,打扰一下。请问天远大厦怎么走?”
“一直往前走,然后左转就到了。”
“好的,谢谢”
少年礼貌的道谢后就小跑离开......
“这帮小年轻,一个个的,总喜欢打扮的不男不女。”
过了一会儿,她按着方向小跑过去,等她左转后看向前方......
“你好,您的外卖到了......”
“耶!终于毕业了”
“哎,你说我们等会儿去哪吃饭,呵......”
看到面前这人间喧哗,一般正常人本该心里温暖,可到了她的耳边却变的天差地别......
【你这外卖怎么送的,我要投诉!】
【这成绩还没出,就要这要那的......】
【哼,这丑领导,要不是为了那点儿破工资,老子才不请你吃饭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个二十几岁的人了,在这种环境下还是总会有点窒息,可她顾不上那么多,继续向前走,等她看到天远大厦后就立马跑过去。
“小繁,你怎么来的那么晚?”
“抱歉,凤姐,我第一次到外地,不小心迷路了。刚才找路花了点时间。”
“下次注意,没事就行。”
本来在别人看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对话,可到了高繁这边却成了
【烦,怪不得叫高繁,真是烦人。本来这次出差为了拿下合同就够累了,现在又多了个烦人精。】
也不知道是幻听还是真实,高繁她却总是能听到两个完全相反态度的声音,在她的世界里,这两种声音:一个是虚假的皮囊,一个是真实的人性。但她早就习惯这些声音的存在,和突如其来的窒息感。
“小繁?小繁?高繁!”
“啊!”
“怎么了你?叫了你好几遍了,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就刚刚跑过来有点累,没反应过来。”
“哦,那你等会儿工作完后就早点回去休息,今天就先别加班了”
“好的,凤姐”
进到大厦,高繁和顾凤直接进电梯去了9楼,进了9楼,高繁看着眼前每一个为了生活和金钱而沉浸在工作,甚至是人性又或者别的什么。想到这里,那种无形的窒息感又席卷了上来。
“你好,我们是从江原市安诚集团来的项目负责人。”
“啊,您好,您是顾总监?”
“是的”
“您好,顾总监,我们老板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请您跟我来”
“好的,哦,对了,这位是我的实习生,这段时间由于工作原因,暂时在你们集团工作,麻烦你们给我的实习生安排个工作室。”
“好的,顾总监”
顾凤进了会议室后,高繁被那个前台带到一个多人工作室。工作室里吵吵嚷嚷
“那个......”
“高繁”
“哦,高先生,因......”
“我是女生。”
“啊!哦,抱歉,高小姐,因为我们公司的工作室还没布置好,所以只能麻烦你暂时在这里工作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
前台离开后,高繁在这个吵闹的工作室里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办公桌坐下,从包里抽出几张纸巾把位置擦干净,就打算开始工作。可偏偏就在这时,出了意外。
“诶,小弟弟,你是新来的实习生吧。”
“啊?额!”
高繁抬头看向和她讲话的女生,那个女生化着很浓厚的妆,头发卷成大波浪,在高繁看来,就像是酒吧里的陪酒女。与此同时,另一个怀有恶意的声音也出现在了高繁的耳边......
【诶,又来了个小鲜肉,还是个实习生。正好,又多了条狗可以使唤了。】
面对这种情况,高繁一点也不陌生,毕竟在还没有踏入这个社会时,就听过也见过这种职场霸凌。总会有脸皮厚的人仗着自己是老员工就欺负实习生。这事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对她而言也是预料范围内的事,毕竟实习第一天。
“诶?你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啧,哑巴了?不说话,要不是看着还行,老娘才不搭理你。】
“嗯,我是新来的实习生,你好。”
“啊?哦,原来你是实习生啊,刚刚你没回我话,我还以为你不是呢,呵呵。”
【啧,都这年头,还有实习生以为职场是走秀,沉默装酷;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个00后,还是个实习生,应该挺好骗的吧。】
“小弟弟,你第一次上班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可以问我,不过我们桌位有点远,你跑来跑去不太方便,要不,我们......”
“谢谢,但你好像就坐我旁边,不算太远;而且我一个实习生第一天上班,对公司不太了解,太多问题一直问你,也太麻烦你了,你也有工作,我可以问一下其他人。”
“哦,也对,呵呵。诶,小弟弟,那你第一天来还没进公司群吧,要不你扫我,我拉你进群。”
【呵,主动帮你,你还不要脸了,一个实习生而已,到时候故意不给你实习证明,看你怎么办。】
“谢谢,但我是出差实习的,也待不了多久,进公司群也太麻烦大家了。”
“哦,行吧,那小弟......”
服了,高繁真的受不了了,都和她讲了那么久,她还居然还把高繁当男的。
“抱歉,打断一下,我是女生。”
“......啊?”
那个老员工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边小声的道歉边小跑回座位上。此时,正当高繁以为可以开始安静工作时,工作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1米6左右,还挺个啤酒肚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走进来,就在高繁和那个男人对视的一瞬间,她突然不自觉的开始微微发抖,感觉很窒息;她假装无事的低下头开始工作。那个男人在和高繁对视后,又多看了高繁几眼,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他走到高繁的桌位旁边,故意咳嗽了几声;这一刻,整个工作室的目光都集中到那个男人身上。他清了清嗓子说:
“唉,各位,大家先暂停一下手头上的工作,跟大家说件事。我们公司从今天开始,正式和安城集团合作,接下来这几天希望大家能继续加油,让公司变得更好。”
掌声不断,但在这些掌声下;却是一个又一个看不清的人性的残酷......
【切,又在装逼,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呢。】
【烦死了,听这句话,接下来的这几天肯定又要连续好几天都加班了】
【啊!天天伺候这帮佛祖,官越大,就越是不把下面的员工当人看。】
......
这些声音在高繁的耳边徘徊着,让她逐渐变得烦躁,但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过了会儿,那个男人离开了工作室,可就在他离开之前,又瞄了眼高繁。
晚上,7点
因为实习生的身份,所以高繁没有加班,和一些卡点下班的老员工一起离开了公司,可偏偏到了楼下,那个下午走进工作室的男人又出现在高繁面前。
虽然在那个男人下午走进工作室,并不断看向她时,高繁心里早有猜测;但到真正见面时,心里难免还是会有点恶心。
“诶,你是安诚集团来的那个实习生吧,你好,你好;我是天远集团的总监,今天下午在工作室看见过你,我叫赵常,你可以叫我赵总监。”
“您好,赵总监,我是从安诚集团来的实习生;我叫高繁,您叫我小繁就好。”
高繁看着眼前的油腻男,就感觉反胃,但他既然是总监,那她也只能假装一下,换一副单纯的皮囊进行交流
“高,繁,这个名字好啊;诶,小高,这那么早下班,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来了来了,上班族最害怕的事来了;高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就立马装出一副又呆又单纯的模样,皱着眉头说
“我对象也住在琳城,这次出差我没和他说,今天早点回去想给他个惊喜。”
“哦,那就早点回去吧”
说完,高繁就立马跑回酒店;回到酒店后,一关上门,她就无力的靠着门滑下,瘫软在地上。正当她准备起身时,突然,她挎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当她拿出手机,看到来电号码上面备注的是‘妈妈’时,她整个人都剧烈的发抖,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过了一会儿,她看电话还没挂,就颤抖的拿起手机接了电话,对面的人仿佛心情差到了极点。
“高繁!你去哪了!这都天黑了,还没回来。”
高繁最后还是控制不住情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但她没有哭出声,尽可能保持冷静的回到
“我出差,”
“什么!高繁!你再给我说一遍!谁允许你出差的!你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的地方干嘛,你现在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
没等对方骂完,高繁就迅速的挂了,她坐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一团,止不住的发抖,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过了一会儿,她平复好情绪就检查房间,看有没有摄像头或监听器。再把整个房间消毒一遍后就去洗澡了,回到床上,她把被子改在身上,裹成一团。
整个房间,只有床头开着灯;她打开手机,想找个人陪她说话,可她发现,自从她步入社会后,她就只围绕着工作,妈妈,弟弟和妹妹转,再没有和那些曾经带给过她最美好时光的朋友交流过。她就这无力又麻木的活着,她也忘了她是怎么难受的熬过这无数个黑夜了,但她不管有多痛苦多煎熬,她心里始终只有一个念头:想回家。
但她又不知道那里是家,就这样无力麻木的走着;就像只流浪的猫咪一样,不知去向,不知归宿。最后,高繁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回少年时,有一次母亲给了她60块钱,她很开心,带着妹妹去逛街;可到地方发现那60块钱丢了,她害怕的流了几滴泪,整个人情绪都十分不稳定,但又很快的冷静下来,因为高繁知道,哭不是不能解决问题,它可发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对高繁而言,哭,是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亲人的打骂,想到这里高繁又想起了她母亲经常说的话,
“这个社会是很残酷的”
“人心险恶”
......
她带着妹妹回家,路上买了两杯果茶,一杯给妹妹,一杯带回去给妈妈,她明明有钱,但她不敢花,等她长大后在回头看,她想,或许这就是哭穷式教育的结果吧。路上,她接到妈妈的电话,当她说她带妹妹回家时,她的母亲就开始对她一顿数落,她把头扭到另一边,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她随意的用衣袖擦了几下,就继续带妹妹往家走;路上,她边哭边走,从头到尾,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但好像,一切又不是她的错。回到家是,高繁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可这时,她明明已经回到家,但她却还是想回家。
第2天
高繁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枕头上有一大片被泪水打湿的痕迹,眼睛哭的肿肿的,她伸手摸手机,发现才凌晨5:45。她简单的平复了一下情绪,洗漱整理了自己和房间,就出门,去面对新一天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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