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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女友

作者:江今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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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狗男人带着白月光找上门和我谈分手,‘渣男贱女’几个字才骂出一个,渣男的白月光就火速甩出一张支票到我跟前。

      给你五百万立刻分手剧情是吗?
      我看得多了,丝毫不为所动。

      有钱了不起?
      以为区区五百万就能让我折腰?
      在这个城市,五百万连个厕所都买不到。

      我冷笑,拿起那张支票,只是看了一眼就懵了。

      多少个零?
      1、2、3、4、5、6……

      我默默数了起来,数完人都麻了。

      五个亿!

      狗男人值这么多钱?

      抱歉,我要收回刚才没说出口的‘渣男贱女’这话。
      渣男还是渣男,但小姐姐是仙女。

      我看着眼前头顶都散发着光芒的小仙女,真得很想说,爱情不分性别,同性才是真爱。

      支票被我捏的紧紧的,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嘴角也有些控制不住微微上扬,然而落在旁人眼里却以为我气极而笑。

      “你五个亿分手费够不够?”温婉看到我而笑,后知后觉开口。

      这个金额一说出来,秦铭也愕然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金钱的力量,我觉得温婉人如其名,就连对‘情敌’说话都这么温柔。

      1、

      这顿饭是秦铭约的,其实来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他会和温婉一起出现。
      我在心里设想过会发生什么,但是千想万想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被人甩五个亿的支票。

      温婉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出手就非同反响,开口更是直击心肺。

      虽然我的态度已经回答了一切,但还是忍不住问:“这男人值得吗?”

      也不是说秦铭差,够男人长得确实人模狗样,家世也不错,能力也是有的,不然当初我也不会芳心暗动。但是五个亿啊,秦铭是肯定不值这个价的,温婉这个白月光到底多人傻钱多。

      “值得!”

      没有意外,温婉坚定说出这答案,还和秦铭深情对望了一眼。

      好吧,我确定她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有钱,以及——傻。

      深吸了口气平复内心的激动,我艰难张口:“好,我祝福你们。”

      五个亿啊,我真的很难才克制住不张口大笑。

      我的忍耐真的到极限了,为了避免当着两人的面笑得太夸张,说完那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落在温婉眼里,又是‘悲痛到无法自抑’‘下一秒就要崩溃大哭’‘为了维持最后的尊严,逃似乎的离开’。

      温婉轻咬着下唇,看着‘落荒而逃’的杜晓晓,眼眸已染上了一层水雾,哽咽着问秦铭:“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秦铭抿着嘴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温婉的手。

      2、

      一口气跑了几十米远,我终于不用压抑自己,放肆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震耳欲聋,引得不少路过的行人侧目。

      他们肯定被我吓到了,以为我是个疯子。但无所谓,我实在太高兴了。
      贫穷的我一直都梦想能中个五百万,没想到一场分手这个愿望就翻了一百倍。

      五个亿啊,够我下半辈子肆无忌惮挥霍了。

      美好人生在向我招手,怎么可能不高兴。

      我看着天,只觉得今天的天空格外蓝,云朵格外美,阳光格外灿烂。

      感觉到眼角湿漉漉,抬手擦了擦,发现真的笑出了眼泪。

      今天应该是秦铭这辈子最有价值的一天了。

      3、

      秦铭是我大学的学长,我大一,他大四。

      迎新晚会上,他盯着我看了好几次。

      当时我也觉在场所有男人中他是最出耀眼的,也看多了他几眼。

      那次迎新晚会后,秦铭偶尔会约我吃饭,在学校的食堂。偶尔我们也会在不用上晚自习的周末晚上在校园内四处走走,聊些没营养的转头就记不住的话题。

      我的室友都认为秦铭对我有意思,我也这么觉得。只是我们一起吃过几次饭,散过几次步,却也仅是这样而已。

      那会的我天真懵懂,还觉得可能是秦铭这个人对感情谨慎认真。毕竟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学期,对彼此了解确实太少。
      然而后来发生的事证明,我那会的想法只对了一半,那就是我确实对他了解太少。

      直到秦铭大学毕业,他都没有对我表白。
      失落当然是有一些,毕竟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人心动却无疾而终。

      后来家里发生了些事情,母亲病重,我那出轨离婚消失了十几年的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这消息,带着他那小三上位的二婚妻子气势汹汹找上门让母亲滚出去,怕她死在这房子里晦气。

      我一直以为父母离婚时房子给了母亲,在这次房子争夺战中才知道,原来房子还是在爷爷奶奶名下,当初离婚时‘大发善心’让我们母女住。

      咨询过律师后我很绝望,律师说我们根本没法和他们争。

      我也知道,他们有的是方法逼我们主动搬出去。我不想母亲生着病还被他们恶心,带着她在外头租了个房子。

      从此之后,我过上了艰苦的兼职生活。

      课余时间,我没日没夜的兼职赚自己的学费、生活费、房租费以及母亲的医药费,压根就没时间再去想秦铭。这场青春的心动就这么跟阵风一样,吹吹就过了。

      后来母亲病情的加剧,医药费就像一个无底洞,渐渐超出了我所能承受。

      也就是这时候,我和秦铭重逢了。
      。
      只不过,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上演落难公主遇上白马王子的故事。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了我的情况,我只能说他出现的很及时,也彻底粉碎了我青春期对他的那点好感。

      他找我,提出‘协议恋爱‘。

      4、

      协议恋爱。”

      乍听到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直到他说了更多,我才恍然明白。

      秦铭有一个白月光,而我跟她长得有八分像。

      白月光之所以为白月光,当然是因为爱而不得。
      具体我不知道,只是从秦铭的只字片语中,知道了他喜欢的人太优秀出国追求梦想了。

      他等了几年,饱受相思之苦。
      太苦啦,所以他想到了和白月光有些相似的我,想从我这里找到点慰籍。

      哦,替身梗。

      如果没有家里这场巨变,我也会像大部分女孩子一样,大力给他一巴掌,然后骄傲离开。但是我没有,因为秦铭提议的这场‘协议恋爱’的报酬可耻的让人心动。

      我提供情绪价值,他帮我解决母亲的医药费问题。

      所以我放下道德答应了,当然了我也没剩多少道德了。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会心痛自己青春年少的喜欢不再单纯。但更多的时候我想的还是这笔交易对我来说不亏。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有钱人弹指一挥的情绪价值,却是压得我喘不过气,却是决定我母亲生死的大山。

      抛开感情和道德,我应该感激秦铭。所以哪怕只是‘协议恋爱’,我也兢兢业业想当好一个女朋友。

      开始那半年还好,毕竟白月光只是秦铭的‘过去’,她又不曾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而秦铭性格温柔,待我包容,好到我甚至都要忘了,这是一场协议恋爱。
      直到有一次,我跟秦铭协议恋爱已有半年,他带我去参加兄弟的一场聚会。

      好歹是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去见他的朋友们,我牺牲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挑衣服、化妆,只想美美的出现在他那些好兄弟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然而很快我就知道,我的认真有多可笑。

      当秦铭带着我出现在饭桌上,他其中的一个兄弟脱口而出:“确实和温婉有八分像。”
      “虽然有点像,不过和温婉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也是,那可是温婉啊,温家金堆玉砌养出来的公主,哪里是一般人比的了的。”
      ……
      他的兄弟们当着我的面肆无忌惮比较起来,毫无遮掩的讥笑。

      那时我才知道秦铭的白月光叫温婉,也才知道什么叫阶级鄙视链。

      秦铭的朋友们毫不避讳当着我的面说我哪里哪里不如温婉,在他们眼里,我这种人是不配和他们做朋友的。

      说实话,那一天的饭菜很很好吃,吃到了很多我从来没吃到过的山珍海味。

      我吃的津津有味,丝毫不在意他那些兄弟投来的蔑视的目光。

      也正是那一次饭局,让我彻底明白自己的 ‘替身’身份。但凡秦铭对我有一丝情谊,都不会任由那些兄弟说那样的话,任由我被他们轻视。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说很难过也不是。

      那天回到学校宿舍,我洗澡的时候不小心哭了。

      年少的喜欢,在现实的残酷面前彻底喂了狗。

      那一次之后我时刻清醒知道,我是拿钱恋爱,得有职业素养。
      拿的起多高的工资,就抵的起多大的轻视。

      从此,我收起了自己本来就不是很多的真心,将这份女朋友的工作干的无可挑剔,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老板来电话,及时接。老板来信息,及时回。老板觉得孤独了,陪聊。老板心情不好了,适时消失不去打扰。
      进退有度,拿捏到位,秦铭对我很满意,也越来越频繁带我出席和那些兄弟的聚会。

      有些话听多了,也就免疫了。
      而且说的次数多了,不管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也慢慢没了新鲜感。

      从自己这件事上,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不谈感情,每个女人都是满分‘对象’。

      两年来,我这份女朋友的工作干的非常称职。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对秦铭爱的深沉,哪怕知道他心里有别人也一头扎进去。

      对此,我只能自夸一句敬业。

      5、

      是什么时候知道温婉回国的呢?
      这不得不感谢秦铭的好兄弟顾磊。

      那天在学校图书馆整理书的,接到顾磊电话的。
      因为没有保存,接通之前看到拿号码,我还在心里感叹,这么多个8也透露着这个号码主人的贵气。

      一接通,我立刻听出了对方的声音,秦铭的好兄弟,顾磊。

      他张口就是:“杜晓晓,温婉就要回来了,你最好自己离开。”

      我捂住话筒,小声和他解释:“我在图书馆,不方便讲电话。”
      说完,毫不留情挂掉。

      给我发工资的是秦铭,温婉回不回国跟你顾磊有什么关系。
      好员工守则第一条,不要私下打听老板的八卦。

      哦,也不对,也不能说顾磊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个温婉不仅是秦铭的白月光,也是顾磊的朱砂痣。

      那一瞬我挺好奇温婉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能让秦铭和顾磊对她念念不忘,让他们那个圈子的朋友这样维护她。
      不过也只是一瞬,我还有一堆书需要整理归位,根本没太多时间去想其他的。

      结束了图书馆的兼职工作,点开微信,这才发现秦铭在半个小时前给我发了条信息,约我晚上一起吃饭。

      我回了个好。

      本来准备去学校食堂的,改道直接回了宿舍。

      秦铭没说来接,我很自觉坐公交车来到吃饭地点。

      来到和秦铭吃饭的餐厅,一进门餐厅经理就走上来,热情引着我走到秦铭专属的VIP座位上。

      每次和秦铭出来吃饭,几乎都是来这家餐厅,我也从最初的拘谨到现在习以为常。

      他是这里的VVIP客户,餐厅的经理和服务员对他的喜好都很了解。

      感谢秦铭,如果不是因为他,像我这种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踏入这样高级的餐厅吃饭。

      我在餐厅等了十来分钟,约我出来吃饭的秦铭还没出现。
      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被公司的事牵绊住了。
      他没发微信来解释,我也没想着追问。

      餐厅经理走过来为我换了杯温开水,并体贴问要不要先给我问上一点点心垫垫肚子。
      我当然没有拒绝,已经快七点,我平时就算是有兼职,也不至于到这个点还没吃东西。

      很快,餐厅经理亲自端了一份非常精致的三明治给我。
      有多精致呢,大概两口就能解决。
      有钱人真好,吃什么都可以只追求口感,不追求饱感。

      吃了份精致三明治,我肚子依然空空的。
      肚子饿的时候人的记忆力也不行,我退出背单词软件,点开短视频app消磨时光。

      大数据真是可怕,没一会我就刷到了老熟人。

      点赞数和评论数不高,毕竟不是什么娱乐圈明星,但是却精准的推送到了给可能认识的人。

      地点显然是在机场,秦铭捧着一束花,笑容灿烂递给了一个刚下飞机的女孩。
      视频应该是路人拍的,为什么会拍,应该是那束花的缘故。
      太美了。至少我活了二十二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花束。

      看到视频中的女孩的侧脸,我大概猜到了是谁,也知道秦铭是肯定不会来了。

      放下手机,我招手叫来服务员上菜。

      来这吃饭最大的好处,不是饭菜美味,而是这个餐厅是会员制,每次消费从里头扣,我根本不用担心结账问题。

      秦铭不来,可我来了,总也是要吃的。

      这里的饭菜精致又美味,就算一个人吃两人份,我完全吃得完。

      食物是美味的,我一个人吃的也津津有味。
      只是在快要吃完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不怎么想看到的人。

      6、
      顾磊看到我,就跟狗看到屎一样,两眼一亮。
      啊呸,他是狗,我可不是屎。

      顾磊走过来,也不管餐厅内不宜大声喧哗,嚷道:“杜晓晓,你别等了,秦铭不会来的了。”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等?
      不过我也无法反驳,今晚确实是秦铭约了我来这里吃饭,最后人却没出现。

      只能说每个人关注的侧重点不同,看到的也就不一样。有的人关注的重点是秦铭,比如顾磊。有的人关注的重点是吃饭,比如我。

      “吃了没?瞧你风尘仆仆的样子,不会是还没吃晚饭吧?”我微笑看着顾磊,理解他的失态,估计是被秦铭去接温婉的事刺激到了。

      顾磊应该是没想到我回应的如此牛头不对马嘴,愣了楞,随后看了眼我跟前那还没来得及收走的空碗碟。

      忽然,他笑了。

      “杜晓晓,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吃的下吧。”说着他掏出手机,一副准备给我看什么东西的样子。

      “你是想给我看这个吗?”我先他一步,从短视频App上找到自己的浏览记录,递到他跟前。

      “你知道了?”顾磊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错愕还是震惊。

      我点了点头,这问题其实有点多余。

      “知道了你还……”顾磊不知道怎么说,卡在了这里。

      我并不想和顾磊解释太多,吃饱了,也清楚知道秦铭不会来,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我礼貌向顾磊道别:“我吃饱了,先回学校了,你慢用。”
      如果不是因为想着顾磊也是个‘受伤的人’,我可能不会这么客气礼貌。

      出了餐厅朝公交站走去,才走出几米远,顾磊又追了过来。

      “我们聊聊。”

      我看着他,在想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是想找个同类倾诉?还是想劝我抓住秦铭好让他有机会争取?
      很遗憾,不管是哪种,我都没办法配合。

      “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可聊的。”

      “就几分钟。”顾磊有些不耐烦抓了抓头发。

      他的态度,如果我不答应,肯定也不会放我走。

      “行吧,五分钟。”

      他说几分钟,我给五分钟,很合理。

      顾磊再次错愕。

      时间过去二十多秒,他还没开口,我只好催促:“你快说吧,我还要回学校。”

      可能是我的催促增加了他的焦虑,他嘴张了张,却是又哑了十几秒。

      过去了差不多一分钟,他才终于开口:“温婉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他这是……在关心我?不可能!
      我立刻在心里否认,秦铭的朋友向来不当我是朋友,怎么会关心。

      我有些自嘲笑了笑,说:“没什么打算啊。”
      我说的是实话,母亲还在医院里躺着,秦铭这份工资对我来说还挺重要的。

      顾磊气急败坏:“怎么可能没打算!”

      我的态度让顾磊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又抓了抓头发,又说:“你至少要想想,如果秦铭提出分手该怎么办。”

      “提分手还能怎么办?那就分啊。”而且我们应该不叫分手,叫结束协议。

      “你……”顾磊再次愣住了。

      今晚短短的半个小时,他应该被我的震惊了很多次。又或者是温婉回国让秦铭接机他受伤了,所以现在心乱如麻?

      我安慰道:“其实你也不是没机会,温婉回来了,可不一定是为了秦铭回来的,你努力一下也许是有机会的。而且人在国内总比在国外好追求是不。”

      “杜晓晓,你非要这样自欺欺人吗?温婉这次回国,就是为了秦铭。”

      顾磊的话里有着藏不住的苦涩,我有些同情这个男人。他其实也不差,只是无论家境还是能力亦或是样貌,都比秦铭差那么一点点。

      我不允许他这么自暴自弃。

      “你怎么知道温婉回来就一定是为了秦铭?”

      “我……”

      我打断他的话,鼓励道:“不要妄自菲薄,你其实也很优秀的。”

      “我……”

      “秦铭那人其实也就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单论人品,顾磊确实更胜一筹。
      秦铭,渣男无疑。心有所属又去祸害别人,可不就是渣么。
      可又好像不是渣的那么彻底,毕竟他一开始也说的很清楚,只是谈恋爱,但不会给你爱。
      我既然是拿工资的,没资格立什么牌坊去指责。
      但有一说一,同一个白月光,顾磊游戏人间,秦铭找替身,确实是秦铭这种行为要更渣些。

      “杜晓晓,你能不能听我说?”

      连续被我打断,顾磊气急败坏,声音也高了几分贝。

      我本想再说几句鼓励的话,硬是吞了回去。

      看我确实住嘴了,顾磊深吸了口气,往下说:“我想说,我就是可以肯定,温婉就是为了秦铭才回来的。”

      说着,他打开自己的手机,没多久把手机递到我跟前。

      我看到一条朋友圈:要回国啦,有人期盼真好。

      配图是一张聊天记录,聊天内容也没什么,无非就是一个人说想回国了,另一个人说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再期待着她回来。

      作为一个称职的员工,我一眼就认出,这个头像是老板秦铭的。而发这条朋友圈的人叫婉婉,很容易让我推测就是温婉的。

      “所以?仅凭这条朋友圈,你就肯定温婉是为了秦铭回来的?顾磊,其实大可不必……”

      “杜晓晓,你不必自欺欺人。”

      这次轮到顾磊打断我。

      我想告诉顾磊大可不必想那么多,但是还没说完就被他抢过话,甚至还说我是自欺欺人。
      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跟他解释清楚,他怎么认为不重要。

      五分钟时间已经超了,我该回学校了。

      临别前我告诉他:“喜欢一个人就大胆去追求,不要想着让另一个人去牵住竞争对手。”

      顾磊可能被我绕晕了,开始并没明白我这话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我已经走了几米远,可还是听到了他气急败坏吼了我的名字。

      我下意识抖了抖,加快了脚步。

      一到公交站,公车就来了,非常及时。

      7、

      过了两天,秦铭才后知后觉给我发了条微信解释那天晚上突然有事。
      我回:没关系啦,你事情多。

      迟来的解释比草贱人。

      接下来秦铭整个人就毫无音讯,而顾磊则不死心一而再神情加我微信好友。
      我觉得烦人,反手给拉黑了。

      世界清净了,我难得过了几天除了学习就是健兼职的日子。

      几天后的周五晚上,秦铭给我发了条微信,问我明天下午有没有空。

      我是优秀员工,很明白秦铭才是我的大老板,就算有兼职,也是以大boss为重。

      结束聊天,我在想秦铭找我会有什么事。
      白月光回来了,他应该也不需要再从我这里寻找情绪价值。

      想到这,我连忙掏出手机,把顾磊从黑名单里解放出来,并主动加了他好友。

      好友申请很快通过,他那边立刻发了条信息。

      “大小姐,你终于肯加我了。”

      加顾磊为好友,其实只是想第一时间从他这里知道秦铭和温婉的情况。
      我不介意做职业替身,却是不愿意做男人一脚踏两船里的另一条船,就当这是我还没完全沦丧的一点道德心吧。

      顾磊上辈子也许是搞情报的,很快跟我说了许多秦铭和温婉的事。

      这几天,秦铭陪着温婉去了很多地方,他们曾经一起读书的小学、中学,那些走过的老街道,甚至还有小时候一起去玩过的游乐场。
      这些都是他监视温婉朋友圈了解到的。

      我同情这个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人这样,应该很不好受吧。

      同情归同情,我还是不会忘记问最关心的问题。

      “他们在一起了?”

      “那应该还没有。”

      得到这答案,我结束了聊天。

      冷静下来一想,秦铭就算是不珍惜我,也会珍惜温婉,不可能对温婉做出脚踏两船的事。而且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说分手,并不是件难事。

      只是,为什么他还不提分手呢?难道是想等温婉那边更有把握些?

      我在心里默默骂了句渣。

      第二天下午,我准时来到和秦铭见面的咖啡厅。
      难能可贵,这次他不仅没迟到还早到了,

      秦铭表情凝重。
      他这样子,我可以肯定,他今天应该不只是简单的索取情绪价值。

      我才坐下,他就迫不及待和我说正事。

      “我们结束协议。”

      他用的是陈述语气,并非和我商量。

      我抬起头看向他,问:“确定?”

      “确定。”

      “哦,行。” 我答应得很干脆。

      只是还是有些不理解,如果只是要结束协议,其实发条信息或者打个电话就行。
      你看,见面了也并不见得会解释什么。

      所以事情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我的不纠缠让秦铭很满意,不过他眉头还是再次拢起,有些支支吾吾说有个事还需要我帮忙,说完连忙补了句:“有偿的。”

      有偿的,肯定不简单。
      有偿的,那也好商量。

      我笑问:“帮什么?”
      我这样的人能帮他什么?

      但是,听他说完,我渐渐笑不住了。

      这狗男人约见面果然不止事谈‘分手’这么简单,竟然还让我在温婉面前上演一出‘我们已经分手,再见苦大仇深’的戏。

      这也太难为人了,报酬不够绝对不干。

      秦铭显然也知道这有点难,捏了捏眉心,说了个价格:“只要温婉相信我们两人水火不容,十万。”

      这金额,我很难拒绝。

      “虽然有点难,我尽力吧。”

      “不,不能尽力,必须做到。”秦铭很重视,考虑到事情的难度,把报酬金额提到了二十万。

      “行,保证完成任务。”我应的毫不犹豫。

      说完事情,秦铭迫不及待离开,我看得出他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我呢,脑子里想着即将要干一票二十万报酬的大事,有些心不在焉,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撞到了。

      金属材质的东西砰一声撞到膝盖,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我低头一看,对方是坐在轮椅上的,顿时半点气都没,还连忙主动道歉。

      对方高冷,没说什么,调整了轮椅的方向继续向前走。

      我满怀歉意看向他的背影,不禁替他惋惜。
      长得那是惊艳,比那些偶像明星都要更胜几筹,可惜腿脚不便。

      8、

      转眼,就到了和秦铭说好的和温婉见面的那天,我将要在温婉面前演一场我和秦铭旧情不再,势不两立,水火不容,关系彻底崩裂的前男女朋友。

      第一次扮演恶毒前女友,压力其实还是有的。

      我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来分钟到,坐下后打量了下餐厅环境,琢磨着万一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争执,可以从哪里快速离开。

      没多久,秦铭这个狗男人就带着温婉出现。

      只是,温婉出手就是五个亿,让我的恶女友戏码用不上。

      9、

      一夜暴富的狂喜过后,一些担心后知后觉浮上头。
      我拿出手机搜索附近的律师事务所,就近约了一个从业有六年的律师咨询。

      一见面,我直接了当问律师,男女朋友的分手费会不会被对方追索回。
      得到‘会’这个答复,我心沉了沉。

      十分钟后,我支付了一千块咨询费,心情沉重从律师事务所离开。
      从天而降巨额财富很可能被追索回,我是真的半点安全感都没。

      这一晚,我翻来覆去睡不踏实。

      梦里,一会梦到自己用这个五个亿买了个大别墅,一会又梦到温婉找了律师天团向我追索这五个亿的分手补偿费。但是钱已经被我花了很多,我根本偿还不起。大学刚毕业的我坐牢了,两手紧紧抓着铁窗流泪。

      我从噩梦中惊醒,一模额头全是汗。

      因为不踏实,踹坏巨款我也不敢用。

      几天后,顾磊气急败坏在微信上质问我怎么这么轻易和秦铭分手,还说秦铭和温婉已经在朋友圈官宣了。
      我没有闲工夫应付他,直接删除了微信好友,电话拉黑。

      也是这一天,一个陌生电话号码的电话打我电话。
      号码非常靓,比顾磊的8还要多上两个8。

      我犹豫,不确定是不是顾磊换了号码打来找我。

      第一次没接,第二次,我想了想还是接了。

      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问我怎么还不去把支票入账。

      在她开口的那瞬,我就听出来了,是温婉。

      我捂住砰砰砰跳的心脏,用协商的语气和她商量:“我觉得五个亿实在太多了,你看能不能少点?五千万?”

      少了一个零,少了可不是一点半点,我心痛得滴血。

      “你嫌钱多?”温婉的语气听上去很意外。

      我老实认了,说怕她有天会后悔给了我这么多钱。

      温婉却笑了:“五个亿越南币又不多,你就安心收下吧。”

      what?
      越南币?
      挂了电话,我连忙从钱包里翻出那张被我收的好好的支票。

      看清楚数字前面的那个货币符号,我瞬间觉得世界毁灭了。

      还真是越南币。
      我的心这下是真的好痛好痛好痛!

      秦铭这个老板没了,母亲还在医院里躺着,我的压力真的很大很大很大。

      我仔细算着现有的存款,做替身这两年从秦铭那获得的报酬,还有二十万分手费,以及温婉给的五个亿越南币,我总共也还有将近五十万人民币存款。

      如果不是因为母亲需要治疗费,对于一个还没大学毕业的人来说,称得上是笔不小的财产。
      可是五十万,对于我来说真的只能勉强支撑母亲一年半载的医疗费。

      我愁的眉目不展,一时之间也只能更加刻苦打工攒钱。

      这一天,我穿着小熊衣服在外头派传单,有个人滚到我跟前,停下。
      没错,是滚,因为他是坐着轮椅滚过来的。

      我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男子,那天在咖啡厅撞的我膝盖疼的流泪的。
      倒不是记仇,是因为他是我见过的容貌最出色的男人。

      他紧抿的双唇微张,说出:“买你手上的传单。”

      我一脸问号,怎么会有人买广告宣传单,这人该不会是竞争对手吧。

      想到这个可能,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目光凌厉,看到我这举动,再次开口:“你派这些传单多少报酬?我双倍给你。”

      “为什么?”我不解,但双手确实很诚实把宣传单都递给他。

      帮这家公司派宣传单也是一次性的工作,他既然愿意给双倍的报酬,我本能的就选择了钱。
      然而对方显然没想到我会真的把宣传给他吧,一直都没有接过。

      灿烂笑容慢慢变淡,我一个兼职经验丰富的人,怎么还会上别人的当。

      就在我准备准备继续派传单之际,那个坐轮椅的男人却飞快抢过我手中的宣传单。一脸嫌弃,却又无可耐呢。

      “宣传单我买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谈什么?”

      “不是要和你谈,我为什么要买你的宣传单?”
      “你只是说要买我宣传单,没说还要和我谈。”

      对方被我反驳的无话可说,短暂沉默,才说出两个字:“有偿。”

      我听懂了,按照我派传单的80块钱一个小时报价。

      他立刻从钱包里掏出两张一百块。

      幼儿园老师就有教,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奶茶店,表示要谈就去那里。这个时间是饭点,奶茶店并没什么人。

      对方看懂了我的意思,嘴角抽了抽,不过最后还是依了我的意思。

      点了两杯奶茶,我喝的津津有味。
      大热天的穿着小熊衣服派传单,我渴的能一口气喝完。
      不过坐在我对面的男人可就不那么自在了,看着摆在跟前的奶茶,直皱眉。

      “你不会是没喝过吧?”

      他浑身的气质,就是会让人觉得,他应该不会吃这些凡间垃圾食品。

      果然,我猜中了。对面的男子在我的不可思议下,勉为其难喝了一口,随后露出震惊的表情。这一切都在告诉别人,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喝奶茶。

      “还可以吧。”我笑看着他。

      他勉为其难嗯了声,却是再没喝一口。

      “我找你,是有个事想跟你合作。”

      “想跟我合作?”我愣住了。
      和秦铭两年,多少长了了些眼见,就对方那一身衣服就比我整个大学四年的生活费都要贵。
      这样的人,跟我谈合作?

      对方掏出一张名片,扑面而来的富贵气息。

      我接过,名片是镀金的,就上面那层金都比我今天的兼职收入要高。

      眼前这男人叫温青,名字挺普通的,如果不是真人在眼前,只听名字可能也就以为是普普通通一个人。

      我想到了温婉,是不是姓温的人都特有钱?

      “你想找我合作什么?”

      我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两年被生活压弯了腰,整日忙着赚钱赚钱,以至都忘了,我在学习上也是专业第一。单凭这一点,是不是也证明我也挺优秀的?

      “当我女朋友。”

      当温青说出这话,我脑子直接空白了几秒。

      我非常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天在咖啡厅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今天是两人第二次。开口就让人做他的女朋友,我再自信也不会自恋到认为自己的美貌能让这样的人一见钟情。

      “你说的这个女朋友,不是我们平时理解的那个吧。”

      温青点了点头:“职业女友,月薪五万。”

      我倒抽了口冷气,这薪酬,不多不少,跟狗男人秦铭给的一样。
      难道我命中注定就是要从事‘女朋友’这个职业?

      “理由。”我并没有昏了理智,在心里揣测着他为什么会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又是一个我长得很像他白月光的男人?

      温青猜透了我在想什么,勾了勾唇,冷冷说出:“没有白月光。”

      那我就不理解了,虽然我很缺钱,但也很胆小惜命。没弄清理由,我不敢接这份工作。

      “怕我害你?”温青嗤笑,指了指我手中的名片,“你可以上网查一下是否属实,如果想通了,给我电话。据我所知,杜小姐目前非常缺钱。”

      我沉默,他说的没错,我确实非常缺钱,并且在母亲康复以前,我都会非常缺钱。

      10、

      几天后医院打电话来,母亲的医疗费又剩不到几千。
      我抽了个空去医院充了五万块进去,顺便陪大部分时间都昏迷状态的母亲聊了好久。
      明知道她听不到,也正是因为她听不到,有些话才敢说出口。

      现实逼迫人不得不低头,一次五万,我还能坚持几次?

      这几天我在网上查了很多温青的资料,他确实是本地数一数二的温氏企业的接班人。
      他并不是天生坐轮椅的。那一年,温氏企业的两大工资在去往机场的途中除了车祸,温大公子身亡,温二公子则废了双腿。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找我做职业女朋友,但凭他的身份地位,不至于浪费宝贵的时间算计我这个不起眼的蝼蚁。

      我最终还是拨通了温青的电话,他说了个时间地点,说既然我决定了,就好好和我谈谈具体要求。

      温青说的是一个我挺逗没听说过的会所,如果不是他,我这种人根本进不去。

      坐下后,他拿出一份合同。

      一眼扫过去,我就看到那几个字‘职业女友,月薪五万元人民币’。

      我认真看了合同条款,和同不复杂,简单约定了下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就算不是专业人士,我也看的出这份合同没有坑。

      “杜小姐,对于合同你还有没意见?”

      “没有意见。”

      我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不然当初就不会狠的心放下所谓骄傲同意秦铭的协议恋爱。

      拿起笔,我毫不犹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温青面露赞许,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一式两份,他拿走一份,递给我一份。

      “合作愉快。”他愉悦朝我伸出手,显然是职业习惯,达成一向合作会习惯性和对方握手。

      现在开始,他也算是我的老板了。

      我伸出手,快速和他握了握。

      “我一定会干好这份工作的。”

      “我相信你。”

      我也信他这句话并非客套,他这样一个在商场上叱诧风云的人,在找上我之前肯定已经将我的过去调查的清清楚楚。
      开价五万,不会是凑巧。

      我们加上了微信□□等联系方式,方便以后随时联系。
      临走前,温青对我说:“对了,我有个侄女叫温婉,你应该不陌生。”

      我整个人呆在原地,宛如晴天霹雳。

      温婉的叔叔为什么要找我‘当’女朋友?

      “以你这样的条件,不管是想找真女朋友还是假女朋友都易如反掌,为什么会找我当职业女友?”我真的要问清楚了。

      温青勾了勾唇:“那天在咖啡厅我听到了些你和秦铭的对话。

      “所以?”

      温青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高兴我这样刨根问底,不过还是告诉我:“我不想找女朋友,麻烦。“

      我懂了,单身主义者,被家里人催婚,烦了,直接花钱雇一个。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有钱人解决烦恼的办法真是简单。

      不知道,温婉和秦铭看到我成了他们小叔叔的‘女朋友’不知道会是什么感受。

      但是,谁管那么多呢。

      -

      新兴行业,职业女友。
      只要报酬到位,你喜欢看到的样子我都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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