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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请辞
近日来皇上心里十分烦躁,太师几次觐见,次次都提及两位皇子借小病不去上书房,荒废学业,日渐颓废。
皇后听了却不太相信。
“太子怎会如此?他若是真贪玩,不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明摆着和太师对着干。”
皇上解释太师年岁高,不免有些言辞夸张。无论如何,太子和三皇子都定是有学习懈怠之嫌。
皇后一边说着皇上信大臣不信儿子,一边疑惑着太子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百思不得其解。
三皇子谢寻简却没想太多,乐乐呵呵地跟在二哥身后整日玩乐。
虽说那太师还是留足了脸面,私下觐见皇上,就是为免那大堂之上的闲言碎语。可总有那么几个谏官不在意皇家脸面。
“皇上!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近日之况,臣等已尽数知晓,恳请皇上听老臣一言!”
皇上表情复杂,隔着一层薄纱,注视着跪在地上一头白发的老者。朝堂之上一阵嘈杂。
这下好了,管他之前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遮遮掩掩的也懒得遮掩了,现在人尽皆知。
“你讲。”
“要说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贪玩,老臣自然是不信的,两位殿下本性真淳,想必只是久在宫中,难免想四处走走…”那老臣抬眼看见皇上在那薄纱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说下去“殊不知这皇宫之中,才是天下乐极也,何乐不有?只是缺乏对宫外了解。恳请皇上下令,指派科举进士,封为侍学侍讲,共同进入上书房学习。学子同乐,为皇上分忧啊。”
另一侧走出一位朝官,“尚书之言有理,可择历年进士寒门苦读,其志实可叹。"
"人无需多,两人既可。”
自然也有人反对,
"皇上三思啊——倘若真下旨仅诏两人,定是不及寒门,各士家大族早已争得头破血说,引发纷争也是难免,各名门关系破裂,最不该的是误了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读书啊—"
皇世闭目,听着薄纱之外满堂的争执声"唉一"
薄纱内一声轻叹,身侧的老太监重咳一声,满堂肃静。
谢旨德挑起薄纱,缓缓走出,走下台阶,俯视群臣。
朝堂之上无人做声,只觉气氛紧张,神经紧张,提心吊胆。不觉细密的汗粒从额角冒出。
谢旨德就这样走着,走向百官。皇上脾气暴躁,性情难度,无人敢揣测他想要做什么。
"你"谢旨德并合二指,停在最初提议的尚书额前。
“臣惶恐。”老臣双腿发软,一下跪倒在地。
“是太子的意思吗?”
“老臣不敢…”
皇上一声冷哼“你回去告诉太子,朕会好好考虑他的意见。”
"二哥。"寻简把玩着寻湛的琉璃茶盏,抬起放在眼前,读着书卷的二哥变成很多个二哥,满天都是。
"何事?"寻湛语气温柔。
“我和士族子弟没打过交道,他们人好吗?”
“放心,向世族招侍讲之事,父皇大约是不会允许的。”
“…为何?”
寻湛微微笑,抿一口茶,二哥好像一直都是如此温柔知礼,明明只比自己大两岁,可却比什么都不懂的自己要知道许多。
“名门世家、士族子弟关系错练复杂,无论如何选择都会招致不满,这是父皇不愿看到的。至少,不会招两个。”
寻简回忆起自己在去年花神节上被各世家争着献礼的景象,似乎明白了一些。
“寻简,对待士族,你知道怎样才能做到最好吗?”
"…收回他们的权力…尽归皇权?”
“那假如他们破罐子破摔,谋反了呢?”
“…平反。”
"哈哈…寻简,我有一个不废一兵一卒的办法你可愿听听?”
"好!"
"让士族内部产生矛盾,自相残杀,以此削弱。”
"所以…二哥你想借选待学,让士族相互争斗、削弱?”
寻湛又轻抿一口茶水。
"我现在还没这本领,况且…父皇还有很重要的东西在士族手中,目前不能妄下决断。”
“那还会选待学吗?”
“寒门苦读,历尽波折,千帆过尽…”寻湛指腹轻叩茶盏
“罢了,假若父皇不允许选侍学,我们的推测也是一场空。”
林间别馆,两位皇子悠哉悠哉,太师在学堂里愤然悲然。
太师第五次进谏,行礼、跪、说辞一套流程一气呵成。只是这次并非含蓄抱怨皇子,而成了请辞归乡之言。
“今日朝堂之上,听到待学之说了吗。”
“臣以为,此法甚是不妥。”
“朕的意思是你只管教书。看住皇子,朕有办法。”
谢寻简的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太子和三皇子跪在皇上御书房前。
"各罚十大板。”
寻简的脸色苍白。
“碰—”一声闷响,寻简只觉血液突然变得滚烫,涌向尾椎骨。
痛…好痛
“唔…”寻简的泪从眼眶中流下。
寻简瞥了眼二哥
谢寻湛同样痛得难以承受,但紧咬牙关,并不发出任何呻吟,眉头紧锁。
突然一串脚步从远处跑来,一身倒下,护在太子身侧。
太子的大板停下了,而三皇子这边却依旧一下下重重打在寻简身上。皇后一扭头,狠狠瞪着那武官,那武官大板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停在空中。
“皇上,你要罚,就连臣妾也一同打了去!”
寻简再也忍不住,抽泣出声。
皇上的声音传来,“罢了,住手。”
寻简痛得要晕过去,被两人架起,拖到皇上身前,同寻湛一样,跪不下来,趴在地上。
夏末的地不算凉快,寻简泪眼摸糊,只看到一只小小的青虫从眼前轻快地绕图、溜走。
“太子,你胆子不小。”
“谢陛下杖罚。”
“待学的事…你早已想好人选了?”
“正是。”
皇后痛哭的脸颊神色一紧,抬头困惑地盯住太子。
“何人?”
“罪臣,许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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