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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捡到金耳环了吗?
扭曲,阴暗。
一只黄皮子跑过掠过了一阵阴森的风。你悚然,本来就抖的手愈发抖了起来,手电筒荧白的光在地上照出了小小的一方情景,乱石堆积,保鲜膜、塑料袋、生锈的铁片、杂草、碎成一条条的衣服,不计其数。
你后悔自己在中元节跑去找他。他是十里八乡著名的算命先生,你想问他一些她的事。得卦,大凶,你不信,面色惨白,他只淡淡一笑,呷了口茶。你回去了,他没留你,走之前只笑了一下。门关上了,他笑了:“终于啊,这村里的事有人来算账了。”
你原路返回,寒风更甚,你后悔没多穿一件,你突然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只金黄色的耳坠子。你欣喜若狂但你想到今今天是中元节,你犹豫了,娘说过,中无节前后尽管有大事也放一放,勿贪小利,你摇了摇头,才走了两步,你转身捡起了那只耳环,你咬着手电筒,双手翻看着那耳环,你惊喜地发现那是金子的。你赶忙揣进衣服的内层,你刚把衣服拉好你就用余光看见了一个穿红女人的身影。“应该是隔壁老张的女儿吧,偏只有她快四十了还穿红。”你嘀咕着,想着老张把自己当儿子一样好你喊了一声“张大姐,这么晚了快回家吧!”说着也不看她了,自己加快了脚步,再一抬头。刚才“张大姐”站的地方哪儿有人啊。“这大姐腿脚太好些了吧。”你自言自语着,也不再张望那边了,转过身看到了你捡的那只耳环正在地上放着,“内里子怕是坏了,这小玩意儿顺着缝溜下来了?”你弯腰捡起来,忽的,却发现眼前站着一个红女子,你试探的问了一句“张大姐?”她才低着的头忽地抬起,你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她。可是,你惊恐地想到,她,在三年前已经死了。
你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推开她奔逃回自己家。你并不知道,那抹红色的身影的左耳朵上,少了一只金耳环。与自己捡的,是一对。你惊魂未定,点着了油灯,仔细地看那只耳环,色泽有些暗沉想来有些年头了,掂量着蛮沉的,想来家庭挺富有的,你才知怎地却想起她来,但终究是不安,“必定是自己眼花了,她好端端的还能诈尸怎的?”你安慰自己。想着明天一早把耳环到镇上买了换钱,忽然觉得自脚底板向上都寒浸浸的,你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西厢房的窗户没关。你走过去关上,你觉得肩膀上一沉,你面色苍白的看向肩膀,一只惨白的手,你转身,是她,她还是回来了,你慌不择路,跑进厢房,你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忽然,你觉得好像摸到了什么湿的东西,起初你以为是水但凑在鼻前闻了闻,一股铁锈味直冲你的天灵盖,你借着微弱的月光瞧了瞧,是血,你捂住了嘴又腾出一只手狠扭自己的大腿才勉强没叫出声来,你又不禁悚然地想到,这西厢房正是她气绝身亡的地方。你想离开,却感觉有人拽住你的脚,你也不管什么了,狠命的挣开跑回了自己所住的东厢房。你展眼一瞧,恶心地差点吐出来,一只黑的有大大小小伤疤的手正挂在自己脚腕处,下面尤有几滴血迹,从门口直蔓延到自己脚下,你拿起手边火盒上的炉勾子和火钳子把这半只手弄下来,你把它扔进了火盆里,火盆里马上发出“嘶拉拉”的声音,仿佛那只手在尖叫一样。你又想起了她,想到她当初对自己的好和自己移情他人她发现后的哭闹,你突然觉得自己对不住她,那次在西厢房吵架她一头撞在衣柜上,头破血流,你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从旁边钱箱子中拿出那把铰银子的剪刀,一下子插进了她撞在柜子的那处,她惨叫一声,你你有人听到,拿几块布头塞进了她嘴里,又不知从哪儿抓来一条系腰的汗巾子勒在她脖子上,不过一会儿,她咽气了。而她无父无母,有几门亲戚也住的远,你便谋了她的家私安稳过起日子来,你自诩为那事无人知道,可一日你偶然听一老头儿说起她死的不明白,你使了些钱寻了个事把他弄死了,你又打听到这老头无儿无女也便放下心来。可谁想这三年后她回来了。
你突然感觉后背发冷,像有什么东西看着你一样,你不由自主的转头,是…那个老头。他…没了左手……他竟然看着你笑了,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你,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冤…仇…恨……”声音很低,但你有种被人掐住喉咙的感觉,你呼吸困难直冒冷汗。你抓起火盆边的火钳子扔了过去,你打中了,可是那个老头没有任何表情,你打中的是他的右胳膊,但是他的胳膊却毫发无伤,你后退一步心中如打鼓一般,那老头却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正好,一束惨白的月光正照在他的脸上,你看得清清赞楚,他…只有半张脸,你惨叫一声,可那老头好似感知到你的惧怕。三步并两步出现在你眼前,无论你用什么东西去打他去弄伤他,那老头只顾怪叫,半张血淋淋的脸上挂着一只眼球,你害怕极了,挣扎着看到了窗台上放了的那盆花,你也不管什么用了,胡乱用手一抓,狠狠捂着了老头的口鼻,他突然挣扎起来,半张好的脸上的眼珠暴突,突然,“嘭”的一声,他的脸碎成了几块,血肉溅了你一脸,你恶心的干呕,那老头剩下的身体躺在地上已然不能动了,脸上都是花盆里的土。你跑去脸盆旁洗了把脸,躲进了卧室,坐下来安定心绪,却猛然想起,当年,你找了个理由把那个老头灭口用的是……活埋。“怪不得,,用土一盖他口鼻就死了。”你暗想。没错,你又杀了老头一次。但你安慰自己“这是为了活命,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你上床准备睡觉,却发现床上有两个枕头,你没在意。“可能是刘妈收拾东西,收拾出来忘放回去了吧。”你自言自语。你睡着了却越睡越冷。“早知道把火盆移进来了。”你想,翻身后你却碰到了冷冷的、滑滑的布料,你突然清醒了,因为你的被子、褥子并衣服枕头……都是棉的。这一摸便是丝绸的。你睁开眼,是她,她笑的好看,如你们初见那样,但却让你感到冷意,却动也不敢动,你是怕的愣住了。她却缓缓抬起手掐住了你的脖子,就像,那天你用汗巾子勒她那么用力,我你用手用脚打、蹬她,却毫无办法,你晕了过去,你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在西厢房的床上,头顶着柜子,身旁放了那个钱箱子而另一边放了那条汗巾子和那几块布头,可是他你明明记得你把这些东西都销毁了啊,你想起身离开却动不了。这时,她走了过来,你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算命先生!他拖着一袋土,又拿着那个金耳环,身后开着的门可以看到那个老头的尸体。
她只是站着,他开口:“却难免,又相见了。”你破口大骂:“你这厮只管联合女鬼来害我!装神弄鬼!算什么狗东西!!”他冷笑一声放下那袋土,把金耳环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她撞的那柜子,然后掐住你的脖子发狠地抽了你两耳光,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你当真以为当年的事你做的滴水不漏吗?那被你害死的老头,他…是我表叔……”说到这儿,他松开了你的脖子,眼中闪着泪光和悔恨。“如果,我把他接过来一起住,他可能就不会死了,他死的那天,是我的生日。”他擦了下眼睛,接着说“这一天,我等了三年。不仅为我表叔,也为了尊夫人。”他冷笑,特意把“尊夫人”几个字加重了。你心里像有东西急切要出来一样,你故作平静地说:“她不过是害了急病死了罢了。”话音刚落,刚刚一直都沉默的她忽然笑了起来,嘴角流出两条红线,左眼落泪,右眼却流的血。你骇然,他和她也不再说话,他拖着土都倒在你身上,但头露在外面,她则把布头塞进你嘴里。用钱箱中的剪子扎向你的头,他则拿起汗巾子紧紧勒住你的脖子。她未拔出剪子,伸手拿起柜子上的金环然后摘下自己耳右朵上的耳环,狠狠扎进了你的耳朵,你无耳洞,这两只耳环是生生扎进去的,你挣扎着,满头是汗。头上不知是汗是泪还是血,渐渐的,你停止了挣扎,但你还有一口气。接着两人把你从土堆里弄了出来,他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了水银,从她用剪刀扎出的口里灌下去,你看到他烧红的双眼和泪。你的皮肤鼓起了许多包,上下滚动,不多时,他又拿出一瓶子,你的皮肤脱落下来,你茫然,很快,没有皮肤束缚的血肉飞溅爆裂开来,你口中的布头未被拿出,所以你只能用呜呜的声音表达自己的痛苦,两只金耳环也掉在了血中,你倒在血中,咽了最后一口气。
他打开柜子,她把你塞进去。他裁好你的皮,她用来缝成马甲。她拿起针,绣上她最爱的花,他拿来绳索,把马甲绑在柜子之前。她又在柜门开了个小洞,便于黄皮子去吃你的肉。你的血供它们喝,你的肉供他它们食,而她,坐在西厢房的床上,他拖着他表叔去了你的卧室,他把老头放在你的床上,给他盖上被子。而他呢?回家了,他还是有名的算命先生。
后来m那府中的人都离奇消失,你的,不,她的府中。那么,你捡到金耳环了吗?戴上吧…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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