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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文秀。”
彩虹布拉克的风不大,文秀却在此刻怀疑这是风的气息下自己的臆想,雪夜里怎么回凭空出现巴太的声音呢?或许是执着太久了吧,反复揉眼睛想让自己看清,反倒被经年来寻觅的落空冲撞得措手不及,明明在外游历了这么久,一遇到与他相关的情景还是会不自主红了眼眶,明明眼前是雪夜,心里却一直重复着夏牧场的水草丰美,树林中的少年心事,手拿桦树皮的肆意快乐……错过身去擦眼泪,被人从背后抱住,紧紧地,这些年的思念与牵挂,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从前的李文秀怯懦,被欺负后只会偷偷流泪,现在的李文秀已经学会与自己和解,去爱,去生活,去受伤。以前的他们太年轻,用自己的方式去追求,去感受,千疮百孔后远走高飞,满目疮痍,不忍目睹。
文秀调整好情绪后转身,让这个拥抱更持久、更有温度。良久,巴太放下手,牵着文秀往烟花升停处走。那一年的彩虹布拉克牧民们难忘新时代绚丽的图卷,同样难忘两个兜兜转转多年的人无言的幸福。他们因踏雪的死而受伤,此刻他踏雪而来,告别被困住的自己,来接这个姑娘去他的世界,无疑,他们会很幸福。身后是彩虹布拉克第一年烟花,眼前是他们的第一年新生,长长久久。
巴太养了匹马,文秀继续写作,他们会在牧场和城镇穿梭,去爱,去生活,去受伤。结婚五载后,他们迎来了女儿恩珠(哈萨克语中意为“珍宝”)的出生,有了自己的小家。巴太带着马儿参加了比赛,用实力证明游牧民族与马的相互成就;文秀出版的书籍大卖,巴太坐在读者席,陪着害羞的妻子自然地接受读者的夸奖;张凤侠也静下来写写文章,回忆与李山的点点滴滴,有时还念给邻居们听;奶奶找回了绿宝石,喜不自胜,偶尔不清醒着还想着回吉林去;苏力坦不再走仙女湾小道,同其他牧民玩笑着卸下担子,同时总是忍不住去城里看孙子孙女。阿勒泰吸引了一批批的旅客来感受它壮阔的美,阿勒泰人听着故事长大、变老,我们都是故事里的人,我们也终于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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