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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挨打不相识
“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在这个艳阳高照,夏树苍翠的日子里,我们实验一中正式迁校! ”新校区的揭牌仪式就在校长段泓远激情澎湃的演讲与经久不息的掌声与欢呼中进行着。
实验一中是樟城最好的高中,这次把校址从市中心迁到郊区,按校长的话来说就是——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以后一定才人辈出,个顶个的牛。
这句话宋惟与从高一听到高二,终于在高三开学前夕收到了搬校区的通知。
只是学校美名其曰为了庆祝新校区建成,实际上把高三的动员大会并在一起大操大办,在场的只有高一高二在欢呼雀跃比以前大了三四倍都不止的校园,而那群高三的则面对着自家老班加塞的一打试卷叫苦不迭。
“你看看你看看这么多卷子!老郑是不是要我猝死!”褚茵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前排溜到宋惟与前面,“这好不容易把物理卷给解决了,就指着这几天好好玩一下,又加塞!”
宋惟与指着旁边10班的队伍:“感觉比我们的厚。”
“汪阎王还是狠,起码多10张,看来老郑还是心疼我们的。”褚茵心理平衡了便不再抱怨,果然人与人之间还是需要对比。
“要不是我俩过命的交情,看你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真想暴揍你的头,打开看看这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褚茵啧了一声,“年级第一的守擂选手确实和我等刷题凡人不一样,莫非你是文曲星转世?”
“真的够了啊,你都没出过年级前十好吧……”区区试卷,对宋惟与来说倒不是什么大事,但也没褚茵说的那么夸张,“什么文曲星啊,我又不是次次考第一。”
“你这样老郑都宝贝你宝贝得不行,要是次次考第一,你不得天天横着走!褚茵话锋一转,问道:“不说这个了,你那房子找好了没?”
“本来想再续一个月,但房东准备出国着急卖房子,说什么也不肯延期,”宋惟与继续划着手机看信息,“我这几天再看看。”
褚茵不禁担心:“这么多卷子呢,还要看房子,你不睡觉啊……”
“没办法,我和妈妈总不能一直住在外公外婆家吧,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宋银河女士坚持要住得离学校近一些,我又拗不过她。”
“一寸光阴一寸金,宝贝儿子的宝贵时间怎么能花在通勤上呢!”褚茵模仿起惟妙惟肖,还非要宋惟与回答,“像不像!像不像!”
“褚演员,简直太像了。”宋惟与非常捧场。
“叮—叮—叮—”手机弹出好几声消息提醒。
宋惟与赶紧点开,眼里马上就露出高兴的神色。他把卷子往书包里随意一揣,拍拍褚茵的肩膀,“我先溜了,帮我应付下老郑。”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褚茵比个“OK”,保证完成任务。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玩了会手机一抬头就看见老郑在往这边来,太吓人,慌慌张张藏起了手机。
他俩口中的老郑叫郑俊,是教生物的,也是他们高三(8)班的班主任。和他的名字一样,长得那叫一个清秀俊俏,35岁了脸和二十多岁小伙没什么区别,就是把学校所有年轻老师拉出来一字排开,那张脸蛋也是出挑得很。当初他带班的时候,班里女生别提多高兴了。
只有褚茵很平静,作为校园万事通,她只能在心里默哀:郑俊的严厉和他的脸是成正比的。
“别藏了,还没开学呢,我没那么死板。”
褚茵嘿嘿一笑,还好还好。
郑俊来回张望:“宋惟与呢,我怎么没看到他人?”
“哦,他早上吃坏肚子了,拉了好几趟,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褚茵装作担心的样子,同时给站她前面的陈卓文使眼色,“是吧班长?”
陈卓文和宋惟与关系一向好,自然帮忙:“是是是,宋惟与还吐了,脸刷白刷白,老师你有什么事和我说,等会儿我转告他。”
“这样啊,那你让他注意点,这开学后还有摸底考试,别影响发挥。”
“好的老师。”褚茵和陈卓文吁了口气,好歹是给骗过去了。
此时已经到达目的地的宋惟与突然鼻子一痒,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小伙子,感冒了?"
房东大叔拿钥匙开门,用脚推了一下门口的地垫露出下面放的一次性鞋套,满脸堆笑:“我老婆爱干净,穿个鞋套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宋惟与将那皱巴巴的鞋套拿在手上,上面还沾着许多泥,他忍着上面散发的酸味套在鞋上,“我们赶紧看看房子吧。”
不大的二居室带着一个小客厅,厨房和浴室挨着,坐南朝北,不通风也不透气,也正是因为采光布局都不太好,这间屋子的租金还算比较便宜。
进了屋子,宋惟与先看的厨房,燃气灶上老油结了一层,他转了几下燃气开关,竟打不出火来,也不知道是坏了还是没交燃气费。再来就是厕所,狭小的空间里堆了几个装满水的盆。
“叔叔,这些盆?”
“哦,这马桶用久了有时候不灵光,接点水冲冲照样能用。”
房东大叔接着问:“小伙子,考虑好没有,我这房子可是很紧俏的。”
宋惟与有些犹豫,但便宜的位置不好,位置好的价格就高,更别说学校迁过来后这里一跃成了学区房,周边不少房主都在坐地起价。
宋惟与和房东打商量:“您看这屋子基本是个毛坯房,这些马桶和燃气灶都不好用了,到时候我们住进来还要修,您看这价格上能不能再让一些。”
“时间可不等人,能租就租,不能租有的是人要租。”房东大叔收起了刚才的笑容,“小小年纪就这么会算计。”
“再等你一个星期。”房东大叔说完就着急要赶人,宋惟与也不好多留。
“校会结束了,班长说大家去聚个餐,你等会儿直接过来,还是老地方。”褚茵发了条语音。
陈卓文爸妈在樟城开了家叫“”老陈大排档”的店,夫妻两人虽没读过什么书,但是陈卓文从小就争气,高中更是考上省重点,夫妻俩高兴,这两年连带着他们8班的同学都跟着蹭了许多次饭。
“知道了。”宋惟与回复消息。
新苑小区是个老小区,里面的路错综复杂,还有的被胡乱停放的车辆给堵得水泄不通,宋惟与进来时倒容易,现在要出去反而找不着路,拐到一个巷子看迎面有几个穿着一中校服的。
“同学。”宋惟与上前打招呼顺便问路。
“你是一中的?”站在中间的那个黄毛问,然后又附到旁边那个胖男生耳边说了什么。
一中的校服被那个胖男生撑的扯到腰上,他摸了摸头上的汗珠,又一把拍在黄毛的后脑勺,发出闷响:你蠢不蠢,赖哥说了,管他什么一中王八中,干就完事了。”还有两个跟班在旁边附和,见黄毛被打了还憋笑。
“笑什么笑!”黄毛瞪眼让那两人闭嘴,又把眉毛一横露出凶相对着宋惟与:“身上有没有钱,给哥几个买根冰棍消消暑。”
宋惟与看他们来者不善,抬头看附近有没有监控却没发现一个。
“看什么看,赶紧给钱!听话点还能少挨顿打。”
“没钱。”
宋惟与话音刚落,就被人从后面踹了膝盖窝摔在地上,紧接着就是几双手一起上来抢他的书包。
见他一直不松手,那个为首的胖子把宋惟与拦腰抱着往地上拖拽,宋惟与哪里是好惹的,一个胳膊肘怼到他肚子上。
可惜这人脂肪太厚,宋惟与这一击没让对方松手,反被一拳头锤在肚子上,后脑勺在墙上磕得头都发晕,背靠墙连连喘气,就这宋惟与都还了几拳让那黄毛和小跟班都挂了彩。
唯独那胖子一点伤没有。
“我去,这胖子吃什么长大的……”
都没给宋惟与缓会儿的时间,四个人的脚就往他身上招呼,不知道哪个鸡贼的搞偷袭往他肚子上猛踹,给他疼趴下了。
几个人在他书包一顿翻,除了铅笔盒、一沓试卷还有些传单就再无其它:“真晦气,一分钱都没有。”
黄毛提议:“翻他口袋。”
宋惟与还想还击,但这些人下手太没轻没重,他现在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口袋里的手机也被翻出来。
“老大,这手机也太旧了,都卖不了几个钱。”黄毛气不过又踢一脚撒气,“穷光蛋一个。”
宋惟与眼前出现了一双球鞋。
“你谁啊,要帮他出头?”
哥们,你可别出头当英雄啊,帮我报个警或者喊个人就行了,别我俩都砸这里了。宋惟与现在疼到说不出话,费力扯了一下那人的裤脚让他别冲动。
这人把脚往回一收。
宋惟与就明白了:好吧,又是个不听话的主,这下只能自求多福了。
“你们一中的?”这声音里带着些不耐烦。
“你管我们几中的!”黄毛出言挑衅,“来一个我打一个,识相的赶紧掏钱,老子还能放你一马。”
这人倒不疾不徐接着问:“你们头儿是谁?”
“赖哥,听过没,怕了吧?”这话是胖子说的。
“赖熠辉?”
“见过世面哈。”大概是说对了,黄毛竟得意起来。
宋惟与却觉得不妙,那人说名字的时候语气里明显压着愤怒。
只听那人吐字无比清晰说出一句话。
“那就是冤家路窄,活该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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