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梦

　　“终于毕业了，你暑假怎么安排啊？”
　　死党搂着我的肩膀，轻松地问道。
　　“我？我想一睡不起，为了这个高考我可很久没睡到自然醒过。”
　　楒渊，十八岁，刚刚结束高考。没有毕业旅行，没有趁假期去学驾照，没有和对象撕心裂肺的分手，因为我没谈过恋爱。
　　这就是楒渊的十八岁，也是他的十八年，平平无奇，毫无波澜。
　　所以楒渊准备回家睡个好觉。
　　但是天不遂人愿，刚回家，鼻塞、流鼻涕、打喷嚏，头晕乎乎的，还伴随着心悸。
　　白天还在和朋友开玩笑说：“在学校没病过，在家病没好过。”
　　是夜，楒渊感觉昏昏沉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四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迷迷糊糊的到了六点多，强撑着起来喝杯热水。
　　脚步虚浮的走回卧室，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楒渊陷入了沉睡。
　　睁眼时，灰蒙蒙的天空，周围被大雾包围。
　　不远处有一个八角亭，颜色斑驳，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楒渊朝着眼前唯一建筑走去，就在快要进入八角亭时，周围突然多了四个人。
　　一个中年男人脸上留着络腮胡，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工装马褂，倒是很有艺术家气息。
　　另一个男人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可能比艺术家年轻一些，我不愿走近看看。
　　楒渊看到他们中的一个女孩子，她有黑色的长发，很温柔的面容，但她的眼神冷漠，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楒渊从心里不愿意接近她。
　　这时背对着的高个转过身来，楒渊看清了他的面容。
　　他长得可真漂亮，楒渊想。
　　他也注意到了楒渊，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楒渊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笑。
　　楒渊想：“我不认识他，却又感觉我亲近他。”
　　他们五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走进了八角亭。
　　这时响起来一个尖锐的声音，“欢迎各位来到这里，祝各位能够成功的逃离这里。”
　　祝各位？是说五人中的一部分人，还是每一个，还是只是一句礼貌用语，机械设定？
　　听到这句话，没有人表现出慌乱，甚至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冷静的像冰冷的治疗仪，知道自己固定的职责，按部就班的运作，然后坏掉，最后送入废品站。
　　没有人发问，没有人求助，每个人都像是在遭受重大挫折后，无人救赎，陷入死水一般的沉寂。
　　在这样的沉默中，楒渊感觉后背一沉，伸手去摸，不知道什么时候背上了多了一个包，楒渊看向他们，发现每个人都背上了包除了漂亮高个。
　　楒渊把包拿下来，放地上准备打开。
　　感觉每个人因为这个动作被按下了开关，都走近楒渊，仿佛他的包里藏着有关逃出去的秘密。
　　其实是只有楒渊打开了包，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单纯的相信他们，他们防着他，可这件事本身没有对错，争的似乎是“公平”。
　　漂亮高个在距离楒渊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温柔的注视着他，笑着说：
　　“打开看看吧！”
　　楒渊被这句话鼓舞，又好像被蛊惑。
　　慢慢拉开包的拉链，包里是四五本卷子，全是高考仿真卷，楒渊想把它们全都扔掉，想了想扔掉一部分吧。
　　没有犹豫多久，一张卷子都没有扔掉，楒渊害怕，接下来他逃跑的路，会让他把扔掉的卷子重新多做几倍。
　　楒渊抬头看向他们：“什么都没有，没有用的。”
　　他们淡漠地走开，没有因为包里东西对现在的情况没有用而嫌弃，也没有失望。
　　他们没有打开自己的包。楒渊不好奇里面有什么。
　　楒渊把包拉好，站起来，看向四周，浓雾中出现了一条路。
　　唯一的路，我们默契地走去，不管有没有离开的希望，不管会不会一去不返。
　　没得选，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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