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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甲乙丙1
甲乙丙
经常在网上刷到这样一条评论。
“放我高中,我高低暗恋三年。”
虽然是玩笑话,但这么一比较,我的这两年倒也算不上什么。我的高中是在延清上的,一进去就分到了理尖。如果不是成绩驶然,我可能不会一开始就栽在他身上。可他那样一个人,就算我想充耳不闻,也不太可能。
是因为,一从成绩,二从长相三从性格。
总说青春不该遗憾,但对于我这种连题都不敢去问他的人,对他本人更是“敬而远之”。可能是喜欢,所以觉得对视一眼,就怕人家看出我藏的心思。性子也不断扭怩。
喜欢他的人多,很多。
朋友老怂恿我,说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说我占据了绝佳地理,但我压根不敢。加上微信,还是因为我负责收班费。恰巧他没带现金才主动来问我。
乐观点想,起码那一刻他是专门为我来的,我自动屏蔽朋友的话,也不承认他只是为了交班费而已。
高一那年,我压根不担心他身边会不会冒头出个女朋友之类的 。
周围喜欢他的人太多,有跟我一样藏着掩着的,也有直面出击的勇士,但他好像都抱着菩萨心,清心得不行。
到了高二,高三突然转来一个学姐。转学生每个学期都有,我也只挂耳听听,可那段时间学姐的名在我耳旁实在响亮又频繁。因为漂亮,对,因为漂亮。
连我那帮死党也去蹲人,想看看本尊长什么天仙样,人都这样,不付费的热闹谁不爱上赶着凑。
我心也有点痒,但我忍住没去,当时的理由是不感兴趣。可其实我是怕见到她自卑,更自卑。
又过了两礼拜,学姐的名号更响亮。不过都是私下议论了,我唰唰给作业勾了两勾,又抬眼望了望讲台上的人,他在给我们讲题,因为老师出差。
说真的,他讲的题我一个没听懂,全是压轴的大题。他许是被迫,只寥寥写下过程,然后侧身站开,倚在黑板边缘等着。
说,不理解的私下再问。
他真的很厉害,也真的很聪明。
课间统共八分钟,而我几乎花了一大半的时间去纠结一个事——要不要去问题。
问题当然是借口,只是想和他说上几句话,在我忸怩的过程中,突然有人从我面前掠过。余光只瞥见他的衣角和风掀起的无名香,很淡。
我吓了一跳,抬眼看他往前门走,那有人在等他,应该是。由于好奇我侧头往外看,是个女生。那时只用一眼,我就认出是那个学姐。
没见过本人也没看过照片,但我那时却固执的认为是她,然后心跳加快。看见他走近学姐的那几秒,我莫名紧张,到手心出汗,心跳仿佛要冲出嗓子眼。
就像夏潮与冬寒的碰撞,热的激荡却又冰得颤抖。我的直觉也警铃我这次肯定不一样,也就是在那一刻,我鄙视自己背后生出的苍冷与胆怯。
他们只说了会儿,就几句话瞬间都能击溃我。学姐好漂亮,真的好漂亮。那一刻,我居然庆幸这个人是学姐。
从那一秒起,我开始给自己解脱,这是乏力者的隐藏方式。
其实我挺佩服他的,真挺牛。换我跟学姐眼对眼交流,我估计会一秒红到耳根。然后侧看眼,只想掩住自己。
周围的翻书声,提醒了我。“咻”的脆响一声,把我拉回。我不讨厌她。在那种情况下,花五秒总结出来的。
也就一转眼的瞬间,学姐离开。
我直盯着他到座位,但他好像注意到,转头朝我的方向看一眼。我一眼被打回,没敢再看。
班里的人大多都倒了,我同桌来的晚没吃上早餐,一下课就往外冲。倒也没撞上他们两人,是在楼梯口看见学姐。
一回来就凑我耳边说她碰上了。
我说,“我看见了。”
“啊?在哪?”这一刻我真的很不想回她,无奈又堵着气。
“来找周准淮的。”
我听见他倒吸一口气,然后抓住我的手“没事吧你,我觉得他们俩之间没那种关系,其实长得也挺像的,搞不好是什么表姐弟对吧?”我看她一眼,很想拿她手上的红豆包堵上她的嘴,下意识扯开她的手。
“吃你的早餐吧,我才没多想。”才怪。
晚上洗完澡,刚躺下后,突然想到今天的事又耐不住从床头捞来手机,凭着平日朋友在我耳边八卦的记忆点进去,搜索学姐的名字。搜的微博,发的不频繁,两个月就一条。
上次动态还是在国外的时候发的,她真的好漂亮,动态里的大多都是日常照,我划了划运动类的比较多,莫名烦躁,啪的一声,熄了灯。
又过了两周,周准淮那边倒没有什么情况。但学姐,以飞速且不动声色的反执行力者拿下校花头衔,其实这是迟早的事,从我第一眼见她就盖了印的事儿。
从前我从不屑校花这种噱头,总觉得是一帮人吃饱且没事干的人在女生的外貌上点评打分,但是如果对象是学姐,我倒戈了。
文体周报名表下来后,还是我负责。陆续有人报名后,周准淮的朋友也凑上来。倒不是给他自己报的,而是叫嚷着给周准淮报的。
他说了一堆我没听进去,而是握了握笔杆。最后听到自己说,“让他自己来说,我不信你的鬼话”,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时这人突然叫了周准淮一声。
“周准淮!这!”我是先随着他兄弟走才看见周准淮从前门进来。
单手拎着瓶水晃慢悠悠地朝我走来,我心跳开始加快,然后快速把头低下。他兄弟搂他肩解释两句,他才低着头点了会头。
“班长给我报跳高和接力吧,不骗你。”也就一秒的瞬间,这一刻,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的抬头,对视上。
他说完这句我整个人都麻了,像是蚂蚁悄悄缠上手上浑然不知。
他兄弟笑了两声。“两个接力都报吗?”我说。
我注意到手里的中性笔一直在抖,我咽了咽口水,用拇指用力按住食指,想压住的不仅是我抖动的手,也是春天柳条,柳树被风吹得战栗的柳条。
“嗯,辛苦了。”
足够了,真的。
文艺汇演的节目单一出来,就和同桌去看了。节目不算多,只一眼就扫到她的名字。
秋怡,是那个顶漂亮的学姐。她也报了节目啊,我不太熟悉舞种,但只看节目名就觉得挺文艺的。
还是压台,盯着她名字看了好一会儿后,又伸出手指了指她的名字。刚要说话,才发现同桌不在身边。
“找我吗?”
我猛然回头才发现学姐站在我身后,目测起码比我高半个头。她双臂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脸唰的一下红了,对着几秒后又败下阵来。她也像是知道我的窘迫一样,无声对我笑了下。
“没事,要记得来看我哦。”
自信、明媚、大方,这是我对她的第二印象。
我目的点了点头,才发现学姐旁边站着梁沂冶。两人的身高压迫让我莫名喘不上气。
“拜拜学姐!”我下意识脱口而出,脚底一滑就屈身走开,脸热得要死,步子也逐渐迈大,直到小跑。
但心里已经开始七上八下,开始揣测学姐为什么会和梁沂冶站一块,他们是同学还是朋友,又或者是那种关系,我打心底里鄙夷我这些想法。
我又在为他找补。
我压根捉摸不透自己的想法,柠檬糖在我心里化开不上不下。我一面希望他们是那种关系,但又挣扎着去解释不是。
好奇怪,我们明明喜欢周准淮,可却不希望梁沂冶和学姐在一起。
好矛盾,到底为什么。
我居然不排斥,而是喜欢她,到底为什么?
文体中的前几天,周准淮就开始迟到,而且总在晚自习,一开始我觉得没什么,但次数上来后我也开始好奇他最近的状态。
心很痒,像个偷窥者一样着急的想捅破那层半透的纱窗纸。可我也只局限想,我总是被自己上的镣铐束缚。
他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文体中开幕式的班级入场。他没参加,因为临时被调去判裁判方队进行入场导致比赛被冲掉,他的项目也早一个星期换了人。
至于他为什么能进裁判方队,也许是他和体育老师熟,也可能是他高一的时候进过校队,但到后来也退了。
美曰其名尖子班时间紧,我担着班级摄影师的职,顶着头衔四处追踪比赛。第二天下午,我算着1500米的检录时间,卡着点到检录处。
班上男生女生中都有人报名,我随到部队过来记录助威,但中途出了状况,高二的裁判员少了几个。
在负责的老师火冒三丈的情况下,临时改了赛制,让高三先开始再从其他地方调人,所以我看到梁沂冶了。
下意识往他旁边看。
果然秋怡也在。
高三那个文科学霸余衍支在帮梁沂冶按肩又偏在耳边说什么。
另一旁秋怡挂着台相机举起来正要给两人拍照,梁沂冶眼疾手快地扯住身后的余衍支,然后揽住肩。
我站在人群和风里,以一个不知名旁观者的身份品读着,他们自发的灿烂。
照片应该也挺好看的吧,我想。
拍好后,秋怡拿着相机翻看照片。站在片树荫下,散着长发,正巧有光从叶缝里照射下来打在她脸上、肩上。整个人白到发光,头发跟着风摆。
她分心挂了几缕发在耳上,不知道余衍支说了什么。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笑。
那一刻,我整个人愣住,手上同样拿着相机的我突然觉得有千斤重,连风的霏糜都觉得热人。
想认识她,想知道学姐身上的香是什么味道的,她人一定很好。起码我从她的身上看到的不仅是她被别人吹捧的外貌,而是我没有的自然大方,还有阳光晒过的明媚与自信。
然而,学姐看见我了。对我笑了会,然后招手。
她记得我,原来。
我没回她,而是选择走过去,因为那一刻,我想跟她说话。
“你也来帮朋友加油吗?”,我问。
“对。”她重新把相机挂手上,缠了好几圈,低着头对我点头。
随后抬头看我。我承认那一刻被她电到。
“你也是吗?”
“对啊,只不过得先再往后等会。裁判组那边说在调人了——”
她突然凑近,我被吓了一跳,学姐的五官跟着在我眼前放大,还是很顶。
我也终于认真嗅到她身上的香味,淡淡的又很舒服,我形容不出那种感觉。
随后她伸手帮我拿开头上落的叶片,然后摊手给我看,我不知所措地说了声谢谢。
“裁判员还得分开来吗,为什么不是统一裁判?我不是很懂这些。”学姐反问我。
“防止熟人作案吧,三个年级都是交叉的。”
我突然想起周准淮是高三裁判。看了眼学姐后,还是说,“高二负责高三的赛场。”说完就攥紧手,有些紧张。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我有种看海涨潮时的紧张和刺激,对不设防的学姐着急地暴露自己的小心思。
风把她的声音吹向我:“这个我知道,有人告诉我了。”
这有人是谁,我心里早就跟明镜一样,故意试探的目的是为了满足我心里的暗揣。
看着学姐的坦荡,照得我心里的污秽反光,开始无地自容找了个借口,匆忙离开。
因为我看到周准怀了穿着无帽的红色卫衣。拿着类似赛目单的白纸和旁边的老师勾画。
红色,学姐也是红色卫衣。
应该很少会有人穿这么亮的红。
所以我一眼就注意到,我其实是害怕,担心他们同框的画面出现在我面前。所以莫名很排斥,才仓促走开。
后来我才知道我心底深处的根在发芽,但我当时还没还没意识到还在给它浇水,直到后来被彻底拔毁。
后来的事我也就不清楚了,因为要负责班级聚餐采购,所以也没等到高二的1500米比赛。
班级的聚餐安排在二楼食堂的小包间里。晚上七点开始,年级统一组织以班级为单位看电影,但周准淮又缺席了。
后来一问才知道,下午的比赛中他跟人起了冲突,细节不清楚。
所以我一直拉着朋友盘问:“人没事吧,因为什么原因?所以他没来,是因为这事?最后怎么样了?”
我的问题一会儿就把朋友轰住,她咽了咽嘴里的零碎差点呛住,我着急地拍了她的背。
“没事,放心吧。”她缓过神。
“至于原因嘛,我听说好像是他和同一组裁判误判,一直偏袒另一方。最后有人拿了视频来才解决的。”
我迅速反应,“有人是谁?”
朋友似乎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才补充,“我想起来了,是秋怡。就是那个好漂亮的学姐。那一块几乎算盲区了,角度挺刁的,应该是找人拿的视频。”
朋友边说边若无其事的又抓了把零碎塞嘴里,我的情绪又开始了,它总是这样。
“哎,听说秋怡帮忙是因为参赛那是她朋友。”
不止吧,我想。
“我还听说后来说的——”
? 我一个字没听清,只顾着脚底下自己的阴影,然后盯着,想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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