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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
(本文抽风之作,女主因病脑子不太好
性格非真善美,因为感知不到爱与恨
以下正文)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①。
我叫张少善,是张家唯一的女儿。
打小我就记不住事,我娘说我四岁那年发高热烧坏了脑子,往后的记性也不大好了。
但我总觉得,娘说的不对,我的记性明明就很好。
我明明就还记得,算命的人说我要多做善事,结善缘,这样才能遇到自己想遇见的人。
那时候我爹捏着他留了许久的一把胡子,思忖了半天,给我起了“少善”这个名字。
我那时应当是还在襁褓中,可是为什么却记得这些事呢。
我想不清楚,想起来头痛的话,就不要去想了罢。
再多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
许多的事情在我脑海当中只剩下一个幻影,我就像看客一样冷眼看着,分明是我自己做的事,回想起来却如同看了一折画本子似的。
也有许多,如石头投进水里,再也记不清了。
不过,人生在世及时享乐是最好的,以前的事记得不记得,又有甚么要紧呢。
我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也不知是学了谁了。
当我肆意妄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时候,娘总是深深看我一眼,然后叹了很长很长一口气。
她那时眼中的情绪我一点也也看不分明。她或许是悲伤,悲伤自己生了个混世魔王,打不得骂不得。也可能是自怨自艾,或在怨着我罢。怨着因为生了我,我爹也不大待见她了。
我爹是个小商人,据说他年轻时只是个走街串巷挑担售卖的货郎。也不知是那些年有甚么天灾还是人祸,他在民生贫瘠时走了大运,竟一点点发起家来。后来又凭着发家的资本,求了我娘进门。
他总是带着些狠劲的,想必是谋算了很久,抢了好些人家的生意活路,我却也不知晓了。
这些事,娘总是不愿意跟我讲的。
我爹也不愿意见我。
也许是因为生了我这个孽障罢。
看戏,唱曲,捉鸟斗蟋蟀,我学得一个不落。
寻常闺阁小姐做的那些,嘿,我偏不学。
娘有时拧着我的耳朵骂我,却说不得太重的话。
她年轻时是个温柔贤淑的姑娘,老了也端庄淑慎的紧。
我娘嫁给我爹时还年轻,生我时岁数却不小了。我是我爹的老来子,他盼我如期甘霖,我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儿子。但他那时应当也曾真挚待我,现在却厌我厌到恨不得将我摔到地上。
我不明白了,这是为了甚么。
难道因为我不能承他的家业么,我不知,他命里当是只有我一女的。
我邻家有个姓姚的小姐姐,打小跟我一块儿长大。
记忆中的她总是梳着好看的发髻,穿着贵重华美的衣裳。在面上贴上一个花钿,或是额头,眉梢,眼角,双颊,嘴角,两腮,鹅黄翠绿,好看极了。
她也是家中盼来的独女,掌上明珠,她的父母如待一个珍宝似的呵护着她。
小姐姐长我两岁,又添了几个零头,具体有多少时间却记不得了。
我总是记不得那么细的,当她要过生辰的时候,家中有人告诉我,我就会知道,是了,是这个时间了。
我不太记得她喜欢些甚么,送她甚么东西,她总会收的。看着我,再笑一笑,我却如旁观者一样,她笑的时候样子总是模糊了,或许在我记忆深处,后来她就是不笑了的。
明明是两个正当年华的妙龄少女,站在一处,我偏偏就矮她半头。
哼,想必一定是她老揉我的头,教我长不高了,没想到姚姐姐存了这样的心思,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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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出自李商隐的《夜雨寄北》
一说,李商隐是为妻子所作,但这时,他的妻子早已亡故了。